溫暖的季風 第494節
她們兩個人都是明白人,這種表現隱藏的信息已經非常明顯,在這個家里,她們需要聽家主的,是家主給了她們一份優渥的工資。 家主有兩人,男主人季風,女主人溫暖。 而王亞琴,并不是女主人。 如果連這點事情都拎不清,那這工作也就別做了。 “你們兩個沒有聽到我說話嗎?” 王亞琴見兩人不動,更是火起,可她一出聲,小葛和小吳就直接原地裝死,就好像真的沒聽到一樣。 這時候,沙發上的溫暖才放下手中資料,很平靜的對兩個保姆擺擺手: “好了,都別裝傻了,我媽的話都不回,是不想做了嗎?” “沒有沒有,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br> “記住,以后我媽說話還是要正面回應一下的,收拾收拾,做飯去吧?!?/br> “是,小姐?!?/br> “是,溫總想吃什么?” 溫暖做出了沉吟狀,思索片刻后才開口: “我媽今天來,她喜歡吃蘿卜燒rou,幫她弄一個吧?!?/br> “好的,我去買?!?/br> “嗯,去吧?!?/br> 兩人見溫暖擺手,這才如釋重負從客廳離開,似乎是想要遠離這對母女交鋒的環境。 王亞琴見狀,胸口一陣起伏。 如今的溫暖,真不一樣了…… 上次回家時,她還有一些偏激,但如今的她從容有度,短短半年時間,又成長了非常多。 她喜歡控制欲,喜歡獲得控制欲。 無論是保姆小吳,還是葛云潔,都滿足了她對控制欲的強烈需求。 給了她一種上位者的錯覺。 她可以隨意的讓小吳和小葛做事,而她們只會哄著她,就像是小時候的溫暖那樣,無論她怎么要求,溫暖都會乖乖的順從。 那是權力的滋味。 可在遇到溫暖之后,那種無形的權力就被剝奪了,而且是被自己的女兒剝奪的。 這才是讓她感覺到不適,甚至憤怒的地方。 那個曾經聽話的女兒,上次回來就變得讓她感到陌生,而這一次,她已經有種完全認不出的感覺了。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他吧? 季風? 強行壓下心里的不適,王亞琴在溫暖面前還是能夠保持鎮定和風范的。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語氣還是那么的生硬,那么的理所當然。 不過這次溫暖并沒有進行對抗態度,而是對著她拍了拍一旁的沙發。 “媽,坐下聊?!?/br> “我問你話呢,溫暖,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一句話說不通就會立刻上火、動怒。 有很多父母都是這樣,只是大部分不至于像王亞琴對溫暖這么的極端。 但這次溫暖是微微瞇眼,翹起腿,雙手環抱: “媽,你知道么,我平時在公司里的時候,是不喜歡有人這樣跟我說話的,他們也不敢?!?/br> “額?” 王亞琴愣神間,一旁的竇丁突然開口: “大嫂讓你坐下呢,聽到沒?” 突如其來的大嗓門把王亞琴嚇得一個激靈,她滿臉錯愕的看向竇丁,隨后很自然的坐在了沙發上。 坐下之后才感覺有些不對勁,只是她也不敢再起來了,畢竟竇丁還在瞪著她。 另一邊,溫暖“責備”的看了一眼竇丁。 “竇丁,那是我媽?!?/br> “對不起,大嫂?!?/br> 竇丁有些羞愧的撓撓頭,在溫暖面前,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不過這孩子2米高,200斤,就有點駭人了。 溫暖收回了目光,輕輕擺手: “算了,以后注意一點?!?/br> “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注意?!?/br> 溫暖結束了和竇丁的對話,才將目光重新移回王亞琴身上,語氣有些漫不經心: “回來有幾天了吧?!?/br> “幾天了?那你人呢?干什么去了?怎么不回家?” “媽,病態中的家庭如履薄冰,全是悲劇,而沒有避風港的小孩,是不期待回家的?!?/br> 聽到溫暖第一次在王亞琴面前,直言自己的家庭就是個悲劇,王亞琴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逝,但更多的還是惱火。 她對這件事情的主要關注點,還沉浸在溫暖幾天都沒有回家這里: “你一個姑娘家,幾天不回來,你去哪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在溫暖的面前也越來越收不住。 可面對王亞琴的質問,溫暖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態度,卻沒有隱藏的意思: “回來之后我不太想回光華小區,那里不好的回憶太多了,干脆就在季風家里住了幾天,順便找了棟新房子,怎么樣,媽,喜歡這里嗎?” “不是說房東要收房子?” “那破小區怎么可能收房子,是我讓他們騙你的,媽?!?/br> 騙你的! 騙騙騙騙騙騙你的…… 這句話不斷在王亞琴耳朵里回檔,自己看中的小葛,小吳,都可以為了溫暖而欺騙自己嗎? 等等! “你剛才說,你在季風家里住了幾天?”想到剛才溫暖說的這句話,王亞琴感覺自己目眥欲裂。 “嗯?!睖嘏硭斎坏狞c點頭。 “溫暖,這幾天,你,你們做了什么?” “我和季風是情侶,我們以后是要成為夫妻的,當然是做夫妻之間應該做的事情?!?/br> “溫暖,你們還這么小,你怎么能……” “怎么,這種事情你又想為我做主了?給我找一個符合你心意的人?比如一個教師職編,或者一個公務員? 我知道mama就喜歡那樣的男人,年紀大點的那種,穩重,對吧?” 溫暖的語氣和言辭充滿調侃,這是以前從未曾有過的態度。 也深深刺痛了王亞琴。 公務員,編制,穩重…… 這些其實就是她內心深處一直所向往的東西,也是她一直在溫暖面前反復提及,強調的東西。 早在溫爸爸還在的時候,或許這些東西就已經被提及。 只是這些王亞琴所渴望的事情,一直都被她深埋在心底,從來都沒有在別人面前說出來過。 也就溫暖這樣和她一起生活多年,又心思細膩的人,才會有所察覺。 “溫暖,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哦?我說的不對嗎?人終會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對于mama來說,又何嘗不是一樣?” 王亞琴尋求一份穩定的編制,在她們這個年代并沒有錯。 甚至可以說是正確。 但這種正確不應該成為束縛一個家庭的枷鎖,牢籠,不該成為把家庭拖入深淵的那只惡魔之手。 這才是溫暖想清楚一切之后,真正對母親不滿的地方。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王亞琴幾乎尖叫起來。 “如果mama真的很想要一個有編制的家庭,追求穩定,那就應該直接去找一個有編制的男人結婚,而不是去逼我爸。 但你把這個念頭化作了自己的執念,毀了這個家,然后又把它藏起來,作為自己最深處的秘密。 直到我,我的成長,讓你看見了實現這個愿望的機會,你又把它拿出來,對嗎,mama?” “我都是為了你好,我讓你胡說!” 惱羞成怒的王亞琴突然伸手,一巴掌朝著溫暖臉上甩去。 啪! 打向溫暖的巴掌被人穩穩接住,就像是剛到大學時,那場雨中,歐少瑜伸向溫暖的手一樣,被季風穩穩的接住。 這本來就是屬于溫暖和季風的男女混合雙懟。 上半場結束,下半場開始。 “怎么了,阿姨,火氣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