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也說了，這種僵硬感是正常的。

    通常來說，會再1-5天內逐漸消除。

    但萎縮的肌rou就沒辦法了，需要自己復健和訓練，才能長回來。

    站在醫院門口，溫暖沉默著不說話。

    眼下是有點不開心的，原因也很簡單。

    腳有味！

    她不說話，葉雨薇和顧雪婷也沒說話，就這么默默等著，一直到溫暖重新開口：

    “去洗腳?！?/br>
    葉雨薇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顧雪婷也很詫異：

    “現在才上午9點多，我們昨天不是才洗過腳嗎？”

    “你們洗了，我沒洗，一起吧?！?/br>
    “啊，哦?！?/br>
    有了溫暖的要求，三人又重新回到了中醫堂洗腳。

    昨天沒洗成，今天溫暖給自己的項目拉滿了。

    中醫藥浴，藥物清潔，洗腳，修腳，增香，幾乎是一條龍的服務。

    可溫暖在浴池里看著自己兩只不一樣顏色的腳時，還是不免咬了咬嘴唇。

    “哎……”

    葉雨薇嘴角抽了抽，這是溫總今天的第八次嘆氣了，這拆石膏還能這樣唉聲嘆氣的？

    沒道理，完全沒道理。

    “溫總，你還好吧？”

    “我沒事，雨薇你去忙吧，我自己待一會?！睖嘏瘬u搖頭。

    “好的?！?/br>
    其實葉雨薇也沒什么可忙的。

    她也不知道這種時候該怎么去安慰溫暖，或許只有季風在這里才行吧，那家伙是會哄女孩子的。

    她走到窗邊，顧雪婷正巧站在這里發呆。

    這家伙最近總是這樣，整個人魂不守舍的，好像有著說不盡心事一樣。

    葉雨薇沒有和顧雪婷主動搭話，只是靠在窗口的另一側。

    她想起這段時間的種種境遇，不免覺得人生起起伏伏，突然就變得比以前有意思了。

    下意識的套了掏口袋，想抽根煙。

    直到拿出煙盒時，葉雨薇才怔了怔。

    她沒有打火機。

    不是沒帶，也不是沒買，是沒有。

    原來自己戒煙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帶著煙，也是因為作為溫暖助理的需要。

    想想之前種種，戒煙這事情，其實還挺難熬的……

    “呵……”

    在葉雨薇感慨而笑的時候，顧雪婷側目看向她，目光最終落在了葉雨薇手中的煙盒上。

    想到自己以前在葉雨薇面前，表現出過自己不喜歡別人抽煙的樣子后，葉雨薇每次都會跑的遠遠的。

    現在回憶起來，還真是不禮貌的舉動：

    “想抽煙的話隨時都可以，我不介意的，以前真是不好意思?！?/br>
    聽到她說這話，葉雨薇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表情。

    “沒，其實我已經戒煙了?！?/br>
    “戒煙了？”

    顧雪婷有些詫異，她對葉雨薇的抽煙習慣印象很深。

    一個煙癮比季風還要大上很多，乃至很多倍的女生。

    她們之前就在一起住過一晚，葉雨薇可以說是煙不離手。

    一個女生煙癮這么大，還是魔都大學這樣的地方，已經不能算少見了。

    罕見，絕無僅有。

    可能多少年都不會出她這樣一個人。

    這樣的人說是煙鬼也不為過。

    能戒煙，確實挺抽象的。

    葉雨薇當然也看出了顧雪婷的詫異，她瞇起眼，滿不在乎的點點頭：

    “是啊，戒煙了，你也想不到我這種人都能把煙給戒掉吧？”

    她是一個很豁達的人，而且豁達之處不止于此。

    過去雖然痛苦，但她一直在掙扎。

    從掙扎著掉進泥坑，繼續掙扎，繼續掉進泥坑。

    她只是不太懂得反抗，卻從來不會放棄。

    “確實有些意外?！?/br>
    兩人站在窗口，沉默許久。

    葉雨薇沒有說話的意思，她以為顧雪婷只是想在這吹吹風。

    而她也一樣，想要在這里感受一下微風。

    直到顧雪婷又一次不經意間的開口：

    “我聽過一些你的事情，你是個很了不起的人?！?/br>
    “哦，那些當成故事聽就行?！?/br>
    “故事？不太好吧？”

    “其實沒什么的，當成故事聽，也算我對過去生命的總結。

    既然出來了，就不要回去，所以那些故事……

    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話，我都可以告訴你，當作茶余飯后的談資就行?！?/br>
    葉雨薇不覺得自己的事情被人知道有什么，她也沒覺得那是什么不能說的秘密。

    可這番話在顧雪婷聽起來，卻充滿了無奈和悲傷。

    “這種經歷，怎么能被讓成茶余飯后的談資？”

    葉雨薇笑了笑，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怎么能？

    呵呵，為什么不能？有什么不能？

    “那我讓人不要討論我的那些事，不要討論那些過去，他們就真的不會去討論了么？

    不可能的，不會有任何改變，他們還是會打聽八卦，說我過去的事情。

    比如，給公交車上鎖之類的……”

    “你就一點都不在意么？”

    “嗯，不在意?！?/br>
    “為什么？”

    葉雨薇瞥了一眼顧雪婷，目光突然帶上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每個人在每個時間段里，在乎的事情都是不一樣的。

    顧雪婷，總有一天，你也會笑著說出曾經讓你痛苦的事?！?/br>
    顧雪婷怔了怔。

    笑著說出曾經讓自己痛苦的事？

    也？

    比起那場痛苦的夢境，更讓她感覺痛苦的事。

    大概是季風的離開吧……

    “我好像被你這幾句話給框住了，感覺還沒有你豁達?！?/br>
    “都是同齡人，我只是經歷的多一些罷了，你以后也會?！?/br>
    同齡人么，好像也不是這樣。

    顧雪婷搖了搖頭：

    “還是不一樣，我那時候太年輕，醒悟的也太晚，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碼?！?/br>
    葉雨薇有些遲疑，不太清楚顧雪婷突然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她也覺得顧雪婷變化很大。

    總體來說是好的變化，沒那么嬌滴滴了。

    “我去看看溫總，走了?！?/br>
    她擺擺手，就要回溫暖那邊。

    顧雪婷這時候卻突然叫住了她：

    “對了，葉雨薇，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