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季風 第260節
這本自閉少女的學習筆記,記錄了她將近3年的學習與成長。 但它從一本學習筆記變成情感筆記,只用了幾個月的時間。 溫暖娟秀而有力的筆觸中,透露著她單純而炙熱的喜歡。 “原來她這么早就有表白的想法了……” 直白又笨拙。 這就是自己的可愛女友。 季風越看越是喜歡,可想要再翻頁繼續看的時候,卻發現筆記本被整片整片的撕了下來。 連續好幾頁,都沒了!~ “被撕了?” 季風看了一眼后面,已經完全是空白,所以溫暖的這本筆記,應該就截止到這里。 在表達喜歡之后…… 撕下了什么? 季風看了一眼筆記本,他遲疑間,突然發現了些許不對勁的地方。 被撕下的那幾頁紙,前兩頁是非常整齊的切邊。 應該是用尺子卡住,延邊撕下。 這樣撕下來就會規格整齊,起碼不會破壞筆記本。 但后面幾頁就不同了,撕口坑坑洼洼,一看就是直接硬扯下來的。 季風稍稍搓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輕輕用手指刮蹭了一下筆記本撕裂的缺口。 “所以,是兩個人撕下的?” 如果筆記本是被兩個人撕的,那情況就很清晰了,只能是溫暖和她mama王亞琴。 溫暖撕下筆記是小心翼翼的。 可能是想要保存,留念,收藏。 但她mama撕下筆記的舉動,應該是憤怒吧。 “為什么會憤怒呢?因為,她看到了出乎自己預料之外的事情。 比如溫暖對自己表達喜歡?又或者其他什么……” 季風側靠在椅子上,手掛在椅背,手指輕輕搓著額頭,聽著屋外的炒菜聲,慢慢整理思緒。 溫暖和她mama搬家到這里,是溫暖賺到錢之后的事情。 那個時候溫暖已經開始籌備她mama的手術。 所以,那個時期的王亞琴,身體狀況可能已經比較糟糕,虛弱,必須盡快手術。 當時的王亞琴,應該已經喪失了對溫暖的控制力,不知道這本筆記里的內容。 手術是在金陵,也沒有機會來到這里。 不過溫暖也說了,mama手術之后,她又把人帶回來休養了一段時間,等到開學前的最后一天,她才趕到魔都,辦理入學。 溫暖暑假的時間線,還是非常清晰的。 “溫暖mama休養好了之后,身體恢復,才翹開了門鎖……” 這只是季風的猜測,但這個猜測卻很合理。 季風有些煩躁的捏了捏眉心。 清官難斷家務事。 真的很麻煩。 為什么說談戀愛和結婚完全就是兩種概念? 因為談戀愛只是兩個人的事情,兩個人情投意合,互相喜歡,就足夠了。 而結婚是兩家人的事情,即使情投意合,也需要解決掉雙方的父母。 怎么解決? 正常來說,就是男方解決男方的,女方解決女方的。 通常女方的問題多一些,所以男方最終會進行一些經濟干預,來協助解決女方問題。 比如,彩禮! 雖然兩個人的感情最后淪落到用錢解決挺悲哀的,但如果真的可以直接用錢來解決,反倒簡單了。 “時間不短了,出去看看吧?!?/br> 季風輕輕握了握這本筆記,雖然有把這本筆記收藏起來的想法,但想想還是算了。 筆記確實很有紀念意義,可人才是最重要的。 這事,他想征求溫暖的同意之后再說…… 推開沒有鎖的房門,季風重新回到了這個小小的客廳中。 廚房里,炒菜聲蓋過了兩人的低語,讓人聽不清她們在房間里面說什么。 季風剛準備走近一些,電話卻突然響起。 “喂?” “喂,你好,你是這輛紅色奧迪車的車主吧?車牌是……” 季風聽到對方的話,心里瞬間明白是什么情況。 “哦,我是,是占用了車位嗎?” “對的,下來挪一下車吧?!?/br> “那行,不好意思,稍等,我馬上到?!?/br> 廚房里的母女,很明顯聽到了季風電話的聲音,母女的交談也因此而安靜下來。 季風敲了敲廚房的門,王亞琴打開門,笑臉相迎。 “季風同學有事么?” “阿姨我下去挪一下車,占了別人的車位?!?/br> “好,那你去吧?!?/br> 季風把目光投向溫暖,眼里有詢問的意思,溫暖的表情雖然有些異樣,但眼神卻非常的堅定。 她堅定的朝著季風點點頭,然后還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季風知道她想自己解決,便不再多言: “那我先下去一趟?!?/br> 在季風離開之后,王亞琴緩緩走回了燃氣灶前,不再炒菜,溫暖則是靠在水池邊上,不再洗菜。 王亞琴打開一旁正在燒的鍋蓋看了一下,趁著熱氣笑道: “我覺得排骨不錯,小時候你特別喜歡吃,但是家里窮,很多時候買不起?!?/br> “媽,我現在在大學不錯,學校商交處很看重我,在工作和學習上也很順利。 季風和我一起創辦了一家公司,收入很高,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br> 王亞琴沒吱聲,她用大勺子撈了一下排骨湯,盛了一點放進小碗里,然后遞給溫暖: “你嘗嘗鹽頭怎么樣,我沒放多少鹽,要是感覺淡了再加點?!?/br> “媽,我們現在還比較忙,主要是公司有一個大項目正在進行,我和季風的壓力都挺大的。 等我們忙完這一陣子,一切就會好起來了?!?/br> “先嘗嘗湯?!?/br> 兩人的對話毫無節奏可言。 你說你的,我說我的,互不相讓,也沒有任何的頭緒。 雜亂無章的對話總是會在某個莫名其妙的節點開始,又在某個莫名其妙的節點結束。 溫暖看著王亞琴遞過來的排骨湯,抿了抿唇: “好?!?/br> 接過湯,溫暖吹著碗邊喝了一口,王亞琴見她喝了,便繼續追問: “感覺味道怎么樣?” “味道,正好?!?/br> “小暖沒有認真喝啊,你忘了我以前告訴過你,做事要認真么?” “媽想說什么?” “湯里沒有放鹽,怎么可能會正好?我以前也教過你不要撒謊,忘了么?” 溫暖沉默了起來,撐著水池的手指緊到發白。 但她依舊面無表情,似乎沒有把王亞琴的話放在心上。 “我口淡了?!?/br> 母女的對峙只持續了幾秒,王亞琴便淡然的笑起來: “你以前很聽話的,怎么就突然不懂事了呢?” “我沒有不懂事?!?/br> “沒有不懂事,怎么沒去清北?你忘記自己考了多少分么?你忘記自己這么多年的夢想了么?” 面對母親的質問,溫暖沉默不語了許久,才突然開口: “那是你的夢想,不是我的?!?/br> 王亞琴微微一怔,對上溫暖略顯淡漠的眼神,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