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宇宙從蛋殼開始 第105節
周思思聽著這語氣,心里咯噔一下, 沖口而出:“你、你該不會已經有法定配偶了吧?” 大家都是平等的情人他可以咬牙忍忍, 但假如他在一無所知的狀態下做了小三,他是絕對不可能忍的! “你在想什么?不是這種秘密?!绷钊缏墒?,捏了捏他的臉頰,“嗯……我要說的秘密很長,你可要好好聽我解釋?!?/br> 她一邊思索著怎么煽動周思思更好,一邊心想, 這就是一頭栽進愛情之前不打聽清楚的后果?,F在木已成舟, 周思思那可是覆水難收、只能上她的賊船了啊。 …… 令如律的“坦白”, 5分真話5分假話。她當然不可能告訴周思思自己是王,但可以適當透露自己在做的事。 周思思靠著她,聽得表情跌宕起伏:“你……你比我想的還神秘。沒想到你竟然是陛下直屬近衛隊名下秘密機構的蟲族……” 他恍恍惚惚,不敢置信中又透著興奮。 哪個蟲族沒有夢想過給陛下效力呢?哪個蟲族沒看過以王室和官方秘密機構為主角的電影呢? 這樣的角色居然就在他身邊,還就是他的伴侶!怎么能不讓他激動? 令如律忍住了說“其實我比這個更神秘”的沖動,她才不是陛下的下屬呢,她就是陛下。 周思思忽然又感覺不對:“那你……你不會是因為這個才接近我的吧?” “老實說,一開始約見你是出于這個理由。我們原本想著到了現場就抓住你,用來威脅你的母親。但是……” 令如律“誠實”道——怎么不算誠實呢?最高明的謊話就是說實話,然而只是部分的實話。 周思思雙眼微微睜大,流露出后怕的神色。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在危險邊緣游走過了。 “……但是,你沒有那么做?!?/br> 不用凌洛說,他自己就順理成章知道了她后半截想轉折的話,恐懼的心又悸動起來,結巴著問,“為、為什么?” 令如律抵住他的額頭笑:“思思都已經猜到了,還要問為什么嗎?” 周思思面頰紅如玫瑰,卻還要故意說:“……因為你良心悔改了?” “你可以說得再大膽一點?!绷钊缏蓱醒笱蟮?,“因為不舍得。你那么鮮活好看,我怎么能舍得用你威脅周自全呢?” 周思思徹底原諒凌洛了。 哪段愛情沒有個開始呢?她們這樣戲劇性的開始,都可以稱得上是浪漫了。 原本抱有殺意的秘密工作者對任務對象一見傾心、軟了心腸,不由自主地接近他、愛上了他,多么經典的愛情劇本。 周思思甚至主動開始給凌洛著想,擔憂說:“那你這樣豈不是沒法完成任務了?” “沒關系?!绷钊缏裳莸糜悬c戲癮大發了,假裝自己在假裝輕松一笑,“我可是很厲害的,船到橋頭自然直,肯定能想到別的辦法來拿下周自全?!?/br> “可是你剛剛說,官方已經因為找不到突破口而把我的母親放走了?!?/br> 周思思指出這一點,凌洛居然還在他的面前逞強,讓他有些心疼。 他靈光一現,猛然說:“不如……不如這樣吧!我來幫你完成任務,我去找我的母親刺探問話!” 令如律攬著周思思,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緩緩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 cao控人最有效的手段之一,就是引導對方主動說出她想達成的目的。這樣對方就會認為這是他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她的安排。 她用嚴肅凝重的口吻說:“這怎么可以?那豈不是讓你以身試險了?” 令如律放開周思思坐直,兩手擺正他的肩膀,“思思,我剛才沒有跟你說,你知道你的母親到底是多危險的角色嗎?” 這是最恰到好處的時機,她把周自全公司外殼下真正的交易在此刻拋了出來,就像平地丟出一個驚雷。 “什么?!——”周思思失聲,顯然消息把他完全炸懵了。 他面色幾度變幻,慘白著臉,按住胃部,“……我有點想吐?!?/br> 母親怎么能這么做?!太惡心了,太有違智慧種的道德底線了! 原來玖叁是一個可憐的被改造蟲族,他的經歷比他想象的更加在地獄中。 “所以現在你知道,我有多怕你冒險了吧?”令如律道。 周思思腦海中的思緒亂成一團抓不住,凌亂的線頭中,竟然還有一個念頭本能閃過:那這樣一來凌洛應該就看不上玖叁了…… 他被自己一瞬間的自私刺痛了,愈發愧疚起來。其實在已知玖叁傾慕凌洛的情況下和凌洛在一起,他就已經隱隱有愧。 而另一層面更多的愧疚則是對母親的,他被母親寵愛了這么多年,雖然驟然知道真相、心慌恨了她做的事,可更深處卻是茫然無措。他真的要幫著凌洛背叛母親和meimei嗎? 她們做出這種事,是會被判死刑的! “……如果我幫助你,能不能替她們折罪?” 周思思下意識問。 令如律看著他,輕緩但無情地說:“不可以。帝國的法律容不下她們的行為。那可不僅僅是內部犯罪,還涉及到通敵賣國?!?/br> 周思思沉默了。 令如律看出他的掙扎,心想,周自全那種家伙居然能養出這么有正義感的男兒,也是奇了。 不過若是沒有正義感,他也不會心心念念惦記著要救玖叁,不會在原作設定里面和家里鬧翻,更不會一上來就對“王”有【50%】的忠誠度。 周思思雖然笨了點,但令如律也得承認,他有一部分性格很是剛強。 半晌后,周思思抬起頭,語氣變得堅定:“我一定要幫你完成任務!” 他想親自去試探,看凌洛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自己的母親和meimei有沒有犯下那等重罪。如果有……他一定不會再留情了。 他也一定要證明凌洛選自己才是對的,他對凌洛有用—— “你因為我才耽誤了任務,那么由我為你彌補,也是應該的吧?” 周思思緊緊抱住了凌洛,賭氣似的說,“你如果不告訴我情報,我就自己去辦!那樣才更危險?!?/br> 凌洛沉默半晌,最終輕嘆一口氣,回抱住了他:“……好?!?/br> 周思思浸泡在她的信息素氣味里,凌洛的氣味比她的香水味更好聞,讓人聞著就能聯想到明艷帶刺的花。 他忽然無端有點悵然酸澀,自己雖然成為了凌洛第一個標記的雄蟲,為她成為了真正的雄蟲,但凌洛會用他的配子孕育后代的可能性渺小得他都不敢去想。 凌洛現在才多大呢?她這么年輕,等需要繼承蟲的時候,他肯定已經長皺紋了。哪怕現在去冷凍一下配子,屆時凌洛看到他的臉也不會想用他的舊配子。 她永遠會有更年輕的雄蟲、更好的配子可選。為自己的后代適配優秀基因是雌性天經地義的權力,而雄性總要想盡各種辦法才能延續自己的基因。 ……那就在此之前及時行樂吧。周思思想,如果到時候她們還在一起……能夠讓他成為撫養她孩子的蟲就好了。 “怎么又一副想哭的表情了?”令如律逗他,“我會庇佑你安危的?!?/br> 這是實話。她還是講點道理的,身為王,總不至于健康雄蟲一條小命都護不住。 * 這一晚她們沒發生什么,只是相擁入睡。 令如律睡后到圣池的時候難得滿足了一下先王們的好奇心,講述了來龍去脈。 88咋舌:“你可真……真會騙啊?!?/br> 或許外顯的鐵血暴虐都不如這狡詐的偽裝來得可怕,宛如蟄伏的蜘蛛,無害地引誘獵物步入自己的巢xue。 當獵物回神時,他早已經被一層層的絲網覆蓋纏繞,而她還坐在網中平靜地笑看著。 獵物無力掙扎,只能繼續被注入毒液,在美夢中溺斃。 歷代王幾乎沒一個是這種性格,61奇道:“你這小妮子是怎么養成這副德行的?” 14不贊同:“你們兩個,怎么能貶損孩子?” 88哼唧:“哪里貶損了!我們這是在變相夸她呢!” 令如律散漫地躺在池水里劃水,心道歷代先王沒有這種性格,當然是因為她們的成長環境沒有這個必要啊。 她們不用學著怎么偽裝成正常小孩、怎么察言觀色討家長喜歡、怎么在狗屎般的牌面里絞盡腦汁打出自己想要的結果。 令如律從前世開始就是一個很會偽裝的人,她情緒弱,道德感低,簡直是天生的行騙圣體。再加上她還算聰明,就宛如變色龍,總能在不同的人面前表現出合適的樣子。 大二剛和家里斷開的時候,她的爹媽還不敢相信,以為她是突然發了瘋,但她實則早有預謀。 不得不說,她這種性格,老板還能把她的真實精神狀態壓榨出來屬實難得。 穿越之后她反而可以盡情展露本性,過著簡單粗暴的帝王生活,凡事平推過去就行,很久沒行騙過了。嗯,這一次試試,寶刀未老。 “也不知道你怎么會給自己取名叫‘如律’?!?8揶揄她,“分明是你meimei那個‘妄行’才更適合你?!?/br> ——令如律先前說過烙印的事,先王們也都知道了令妄行的存在。 令如律沒有細講,只是胡說八道糊弄過去:“你怎么知道這不是我給自己由衷的期許呢?按照規章制度中立守序地生活挺好啊?!?/br> 令如律在圣池聊天的時候無可避免會帶出一些前世的慣用詞,她也懶得遮掩,先王們都學會了不少。 “你是混亂邪惡才對!”61就吐槽她,然后嘿嘿一笑,“我也是?!?/br> 令如律坐起來朝她潑水,圣池頓時變成打水仗的海洋。 * 令如律達成了目的,但她可不放心讓周思思自己琢磨話術,于是拉著自己的班底給他詳細制定了計劃。 首先是如何不引起懷疑地接觸被放出來的周自全,其次是怎樣通過談話和表現使周自全放下警惕,主動拋出線索…… 教導的過程里,令如律不止一次感覺,周自全實在是不冤。傲慢的智慧種會一葉障目,最后死于愚蠢,就像周自全竟然沒看出來周思思能這么叛逆,而且好好教的話也不算太蠢。 而從周自全的角度來看,一切就是意料不到的驚喜了。 雖然周思思自述為了保命被個不知道是誰的雌蟲標記了、讓她大感憤怒,但他因禍得福性格得到了脫胎換骨的成長,現在還成為了她們最后的救命稻草。 就是最后居然要靠男兒來救,周自全有點復雜。 “……以我對它們的了解,一旦帝國的王發起收復c區的戰役,它們就會從這幾個據點發動奇襲,破壞帝國軍的戰場大后方?!?/br> 最后終于有一次,周自全和盤托出了自己全部的秘密,囑托道,“屆時c區肯定會大亂,你可以趁那個時候把消息傳給它們,我們全家一起脫身?!?/br> 周思思看著母親,最后在離開之前仍是忍不住問:“……我們一定要這么做嗎?” 一定要把自己的同胞出賣給芬格斯嗎?一定要投靠那個還不知道在哪里的王、夢想沒影子的大臣地位嗎? 他還很想問,母親您是怎么在無動于衷殘害那么多雄蟲的情況下,還對我20多年來極盡寵愛的? 他光是想想都覺得夜不能寐,用過的珠寶華服仿佛都沾著厚重的血。 周自全則反問他:“為母難道還有回頭路嗎?” 她早已經是想退也退不了的地步了,退一步就是被現在的111代王弄死。這一任陛下是強勢的性格,哪怕現在一時還留她活著,等c區被整治好,官方也肯定會找個由頭把她處理掉的。她干過的事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