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宇宙從蛋殼開始 第41節
而且主管平時喜歡員工們拍她學術上的馬屁,所以下屬們都這樣叫。 “別再這樣叫我了?!?/br> 主管聲音干澀。 只見她屏幕上,赫然是一封辭職信! 信里她也不推鍋了,就說自己主管不甘地動了動嘴唇,可還是說:“這是我該寫的?!?/br> 她苦著臉,狠一狠心,發送了出去。 不僅該寫,而且該在陛下還在研究基地的期間寫。這個表態必須讓陛下看到。 下屬們面面相覷。 可鑒于剛剛才挨了一通狠批還替主管背了鍋,竟然沒有一個蟲開口挽留。 * 另一邊。 “咱們要在葵之心多等兩天啦?!鄙=z伸了個懶腰,又崇拜道,“陛下,您真的好厲害??!居然能看出那個蟲不是真心的!” 客綠姝推了一下眼鏡,心說到底誰會被糊弄過去??!只有你這種單細胞生物吧! “那就等唄,我們也沒有真的急到幾天都等不了的地步?!?/br> 令如律也不想那么早就走,她對葵之心很好奇。這可是帝國的一線大都市。 研究所外就是空中花園,風光甚美。 公園有環形的三層,中央流水瀑布穿過。 令如律走了一會兒,無端地有點小腿肚子發酸,也沒多想,覺得可能是剛剛精神力消耗太大,累著了。 她秉持著刷主要角色好感的態度,體貼地問伊庫琳:“你累嗎,要不要坐著歇一會兒?” 絲毫不覺得自己問一個能奔襲三天三夜的兵蟲走幾步路累不累有多震撼。 桑絲、客綠姝:“……” 伊庫琳有點疑惑,但看了看她,意識到她想休息,平淡無奇道:“累?!?/br> 令如律:大將軍知我。 她從善如流。 令如律找了處公園長椅坐下,很自然地和曬太陽的老太太蟲閑扯起來,還騙了路過的小孩一顆糖。 桑絲嘆為觀止,都不知道陛下原來這么能聊。 令如律嘮到黃昏將近,老太太回家吃飯,摸了摸肚子:“我們也去吃點吧?!?/br> 然而她起身的時候似有所感,轉身看了看椅子。 上面有一點血跡。 嗯? 令如律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以及自己剛剛為何莫名腿酸。 她發現,無法否認,盡管她第一天過來的時候連直接裸|奔都沒在怕的,但這一瞬間心里還是產生了少許“糟糕”和“尷尬”的情緒。 那是十幾年來形成的慣性思維。在人來人往的公園里,在公共場合,這種事情很不好。 然而她克制住了,想看看周圍的蟲族會有什么反應,指了指那一小攤血跡:“這個……?” “噢噢,怎么忘了這事,陛下你來月經了!” 桑絲跳了起來,她是一只兵蟲,兵蟲個體有完整的生殖系統,但自然狀態下平時不會來月經,只有工蟲才會有固定的排卵期。 當兵蟲調節過信息素、重新為生育做好準備后,她們才會來月經。 客綠姝無情嘲諷道:“想讓你記住事情也挺難的?!?/br> 她轉過臉對令如律,“恭喜陛下。您想要什么樣的月經用品?我現在去買?!?/br> “對對,恭喜陛下!”桑絲才反應過來,順手開了椅子扶手上的小機器人,讓它清掃血跡,“這是不是也說明陛下身體恢復好了?之前一直營養不良來著?!?/br> “我提前準備好了?!绷鹨挂呀洶言陆浗?、棉條之類的東西在包里一字排開,抬手展現在了令如律面前。 他清了清嗓子,以示自己很穩重,是一只合格的雄蟲,“陛下可以試試喜歡哪一種。還有備用的褲子我也都準備了?!?/br> 令如律看她們都沒有表現出“應該立刻去把褲子換掉”的態度,也沒有一個蟲脫下上衣要給她圍一圍,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新奇感。 就像是,假如走在大街上看到一個人肩膀上有血跡,第一反應應該也不是“她為什么不把衣服換了好丟臉”吧? 令如律接過那堆有點眼熟又不太眼熟的東西,觀察了幾秒,如實說:“我要研究一下,我也不知道我習慣用哪個?!?/br> 前世的話,她比較習慣用衛生巾。 “廖嫻呢?”桑絲左右張望,“應該要給陛下重新測量身體數據了吧?我現在就打通訊給她!” …… 令如律提溜著袋子往公共衛生間走,沿途也有人看到她褲子上的痕跡。公園里不少小孩跑來跑去,包括小雄蟲,但他們也沒有一次沖上來大叫圍觀。 倒是有雌蟲笑笑地挑了一下眉毛,那意思是:嘿,姐們,粗心??! 月經用品上都有詳細的使用說明,照葫蘆畫瓢也不困難,何況她又不是沒用過類似的。 她換了新褲子,走出門又忽然退回來,目光落到廁所門口的一個方形機器上面。 令如律之前也見過這東西,每個公共性質的廁所里都有。 她前幾次都不知道它是什么,自動忽略了,現在好像突然懂了——它是一個小型免洗清潔機。 小清潔機旁邊還有免費月經盒,裝得很滿,上面印了“官方合作品牌”的字樣。 令如律研究清潔機說明書的時候,旁邊剛好走來一只工蟲。 “是第一次用嗎?像這樣,看,啟動了?!?/br> 工蟲態度自然地搭了把手,又笑著給她比了個拇指,“恭喜!長大成蟲了?!?/br> “呃……謝謝?”令如律也笑著回應。 她把之前的褲子清潔好,只用了一分鐘。 那只工蟲已經走了,令如律知道她的恭賀只是隨口一說,因為她從小耳濡目染這種時候就應該恭喜,哪怕是對一只陌生蟲。這是不用深想的事情。 但令如律又有了那種古怪的新奇感。 她還并沒有真正成年,可月經初潮意味著她的身體已經初步成熟,從蜂首神那里獲得了孕育生命的權柄。 回到原處,廖嫻已經趕到了,平日內斂的情緒此刻激動了許多:“陛下,快讓我檢查一下!” 她抽了令如律一點血,等幾蟲回到懸浮車,結果已經出來了。 “太好了!”廖嫻一握拳,少見地情緒浮出表面,“陛下,您的健康指標恢復得比我想象的還要快!” “……你們也太夸張了?!绷钊缏刹挥烧f。 “哪里夸張了?”桑絲好冤枉,“就算在普通家庭里,初潮這一天也是要好好慶祝的!陛下,我們不能老想著工作,做蟲要有儀式感!” 令如律:“是嗎?” 周圍幾蟲,包括沉默寡言的伊庫琳在內都用眼神回答她:是的。 之前令如律一直嚴重營養不良,本應該青春期就來的月經也沒有動靜。 排卵期也是雌性健康的晴雨表,令如律能夠正常來月經,是一件大大的喜事。 蟲族雌性最常見的月經周期其實不是每個月一次,而是兩月一次。 她們的生育周期比人類短,相應地月經會不那么頻繁。 王蟲則比較特殊,個體的周期差異很大,令如律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種。 “明花助手為您點播樂曲:《紅》?!?/br> 仿佛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令如律手環里新認識的ai明花播放了一首歌曲。 開闊有力的女聲在懸浮車內回蕩開來,有著極強的神圣感和宗教感。 “又是這首經典曲目?!笨途G姝忍不住翹起嘴角,往上推了推眼鏡,也跟著哼唱起來。 “‘復興年代’的歌,用的是遠古部落語言,歌詞意思是贊頌‘創造生命的紅’……當初我分化期的時候我媽一直想放,結果我成了兵蟲。后來還是沒盼成,因為下一個蛋是弟弟。我只好跟我媽說等我退伍再放?!?/br> “好好聽歌,不要犯你的科普癥!”桑絲忍不住吐槽,“還有,你這話有性別歧視的嫌疑你知道嗎?虧你平時文質彬彬的?!?/br> 客綠姝攤手,輕描淡寫:“我哪有?只是在闡述事實?!?/br> 在座都是雌蟲,要么就是王的零隊隊長,說話當然會放松點。 令如律被她倆情態逗樂,她逐漸從不適應里脫離了出來,跟著玩笑:“客綠姝,你會被說是大雌性主義的?!?/br> 桑絲猛點頭:“對!客綠姝這家伙就是!她平時裝得可好了!” 廖嫻則表示有共同語言:“我媽也是,這首歌想放一直沒放成。當初我妹也分化成兵蟲的時候,她就說還不如生個小雄蟲呢,起碼可以留在自己身邊安全養大?!?/br> “一個小家庭兩只兵蟲,母父是會cao心點?!鄙=z感慨。 廖嫻:“所以后來我選擇做了醫生。廖小婧非要上戰場就讓她去吧?!?/br> 陛下月經的事似乎打開了幾只雌蟲的話匣子,情感聯系微妙地變得更接近了。 她們嘀嘀咕咕交流,令如律聽了幾耳朵當代年輕蟲的困擾,莫名有自己在體恤民情的錯覺。 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影響,她撐著下巴專注聽了一會兒,有點犯困,結果被突然撲過來的桑絲驚醒。 “對了陛下,咱們今天一定要參加一個活動!” 桑絲興奮地舉手說,“我剛剛查過了,葵之心今年的月經節剛好就在今晚,陛下陛下,您看看這多巧啊,我們去參加吧!看看嘛!” 客綠姝:“你是不是想偷懶?又要去蹭吃的了?!?/br> 廖嫻沒做表率,只是詢問地看著令如律。 客綠姝這才想起來,陛下不是她們,之前睡了17年,沒有參加過月經節,于是也改口:“看陛下您的意愿?!?/br> 她懊惱,自己這回居然沒有桑絲心思細膩。 幾雙眼睛都望向她們的王,而令如律則有些反應不過來地“嗯?”了一聲。 什么月經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