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最難受的是眼睛,怎么都無法順利的睜開,意識也時斷時續。 砰! 白千嚴掙扎著試圖下床,但平衡的缺失讓他頭朝地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 好疼! 尖銳的疼從火辣辣的臉部傳來,察覺到有什么不對的白千嚴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臉,卻又立刻又因指尖所摸到的坑洼觸感嚇得抽回了手。 不可能! 白千嚴素來冷靜的夜色雙瞳微微顫栗著,滿是不可置信的震驚跟恐慌。 他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上面儼然沾滿了血。 怎么都提不起勇氣再摸向自己的臉,白千嚴強撐著意識從床邊爬起,一路跌跌碰碰地走到浴室里...... 待看清楚鏡子里的人臉那一瞬間,白千嚴本來就虛軟的身體頓時就給了下來,冷汗剎那間就冒了出來...... 六道身可見骨的傷口從額頭斜劃到下巴右側,從傷口的分布情況,分明就是雙重刀刃所割,即便是再高明的整容醫生,也修護不回去,況且從傷口的刺疼來看,顯然已經發炎,腫的讓人作嘔...... 如果僅僅只是普通的毀容,他可能不會那么驚恐...... 但這六道疤痕從長短到分布的情況,儼然就跟當年虐待凌一權的男人,一模一樣...... “不,這不是真的......”白千嚴被極端的憤怒跟絕望逼得有些崩潰,他試圖說些話來安慰自己,比如說一權不是那種會因為長相變化而嫌棄他的人,可喉嚨里什么聲音也發不出,嘶啞得仿佛被生銹的金屬片劃過。 這張臉連他自己看了都惡心得想吐,他怎么能要求讓凌一權去接受? 去接受一張如同噩夢般在他腦海中存在了十三年的疤痕臉。 即便他最后真的去接受,去包容,結果又會如何? 惡心的感覺,跟包容沒關系,是不可控制的生理反應...... 他怎么能讓他惡心...... 第十六章 這一夜,注定無法平靜。 以往不允許外人進入的白色別墅,反常的燈火通明,數個穿著筆挺西裝的黑衣人在屋子內忙碌的進出,打破了原本屬于這里的寧靜與溫馨。 鋪著奶茶色地毯的大廳中,球狐貍一聲不吭的窩在角落,不轉睛地盯著在屋子里走來走去的黑衣人,不時或又警惕地挪動步子。 無法形容的壓抑在空氣中彌漫。 球狐貍不懂這些人是誰,也不懂他們為什么被允許進入這里,他愣愣的看著這些人把數臺通訊用的儀器搬入屋內,然后動作利落的開始組合,直至機器能聯系到凌家遍布全世界的情報網絡,其中—包含衛星。 球狐貍好奇地嗅了嗅其中一個人的氣息,察覺到的黑衣人只是瞥了它一眼,卻讓接觸到黑衣人視線的球狐貍嚇得尾巴一夾,當場又躲了起來。 那是種骨子里溢出冰冷血腥。 即使這些人看起來還算規矩,連說話都很低調,但球狐貍依舊嗅到他們身上那股常年在生死中搏殺,近乎刀刃般凌厲的味道。 它有些害怕,無法抑制的顫抖,即使這樣球狐貍也依舊沒有像自己的主人凌一權尋求庇護的意思。 因為,在這群人中,最可怕的就是坐在主沙發上的凌一權。 那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如同雕像般筆挺的坐在大廳中央的白發男人,可象是被黑霧籠罩著的,殺神,散發著令人骨子里都發寒的氣息。 它沒看過這樣的主人。僅僅是沉默的坐著,就讓那些讓他感到害怕的黑衣人戰栗,就連交報告的時候都繃緊的神經。 因為白白不在嗎? 白白去哪里了? 為什么不回家? 沒有人理它,也沒有人喂它吃的,如果是以往,球狐貍估計早就發飆的跳到凌一權頭上,但此時球狐貍的直覺告訴他,不要在這個時候作死,非常危險。 大廳的地毯上,除了在忙碌調查的黑衣人,還跪著幾個臉色慘白,渾身顫抖的中年人。 他們是這次劇組的制片方以及正副導演。 在這里已經整整跪了四個小時,仍沒有人理他們,他們也不敢走。 他們清楚自己的命運取決于白千嚴的下落。 至于那兩個弄丟了白千嚴的保鏢導演跟副導演并沒有看到他們,更不敢想象他們的下場。 屋子里還算安靜,除了各種通訊器材的滴滴聲。凌一權垂眸看著下屬呈上來的調查結果,周身的氣壓越發懾人,雙瞳近乎凝結出冰霜。 依舊沒有任何進展。 白千嚴仿佛消失一般,什么痕跡都沒有留下。一位漂亮的女性下屬謹慎地從廚房中走出來,手里端著一份,還冒著熱氣的食物。 “主人,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這是我特地為您準備的?!睅е┢谠S,漂亮的女下屬嬌羞的在凌一權面前打開了食物的蓋子,頓時一股濃郁的奶香味飄了出來——一份鮮嫩可口的牛奶燉蛋,幾片松茸點綴其中,幾乎與白千嚴平常做過一樣。 這也是她特地調查的結果。 凌一權面無表情的看著女下屬呈上來的燉蛋,仿佛瞬間凝滯了片刻,下一秒,那份香嫩可口的燉蛋,便被她他狠狠掃在了地上,撒了一地。 周圍一片詭異的死寂,像是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對不起,我逾越了!”臉色煞白的女下屬顫抖著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