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后,一棟托斯卡納風格的別墅出現在白千嚴的視野里。 這是一棟三層的別墅,基座高出地面兩米多,下方是個隱藏的地底車庫,足以放下十輛格式名車?;耐饬⒚婧鸵粯堑睦戎脺\琥珀色的石料堆砌而成,規律中充滿變化。夕陽下,這些石料透著冰晶般的質感,讓人如臨幻境。 與傳統的托斯卡納建筑稍稍不同的是,它的外墻是純凈的象牙白色,尊貴中透著一種冷傲,和主人的性格一樣。遠遠看去,這棟別墅就像一座冰雪城堡,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驚嘆中,白千嚴下了車,跟著凌一權走出了車庫。 就在剛才,他被告知租的房子已被退掉。押金沒拿不說,所謂的行李也只是幾件比較私人的物品。至于其他的家具跟衣物,都一并被扔了,干脆得跟處理垃圾似的。 絲毫沒有問過他這個當事人的意見。 雖然對凌一權抱有些許奢望,但可以的話,白千嚴還真是半點都不想跟對方住在一起。 在公司里接觸就算了,私下還要一起住,時間長了,難保不被對方看穿自己真正的想法…… 但是,他能拒絕得了凌一權么? 白千嚴下了車,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隨著凌一權向大門走去。 庭院里精心栽種著各式各樣的植物,他都叫不出它們的名字。 這些植物自然而然地生長著,高低錯落,參差映襯,不像都市里的綠化景觀那樣被刻意地修剪,因而顯得個性奔放、生機勃勃,與別墅的冰冷感覺形成鮮明的對比。 階梯并不直接對著大門,而是從大門的右下方延伸向上,扶手是黑色的雕花鋼塑,延長到末尾竟融合成一個雕工精致的大天使——雙眼蒙布的雕像抬著頭,長發及地,華美的翅膀自然的收攏于身后,粗野的線條極其張揚大氣。 室內,同樣是乳白的主色調,青藍色的手織地毯也依舊帶不來任何暖意。 但白千嚴的注意力卻是被一團毛茸茸的球狀物吸引了。 只見凌一權才踏入玄關,連鞋都還沒脫下,便有團雪白的,如同毛球般蓬松的rou球朝他腳下撲來。 凌一權熟練地彎腰摸了摸它的頭,后者頓時嬌憨地扭動起滾圓的身子,水汪汪的藍色大眼忽閃忽閃地看著凌一權,如同一團柔軟的棉花。 好一團……肥狗。 是博美么?但好像又有點不太對,不知道味道…… 靜立一旁的白千嚴內心暗自糾結。 “跟我來?!?/br> 不再理會那團棉花,凌一權將外套掛在衣架上,換了拖鞋朝旋轉的玻璃梯走去。 “好?!卑浊烂摿诵?,卻發現粉嫩的白rou球竟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殺氣?! 白千嚴眉心蹙起,有些不明所以。 卻見方才還嬌憨可愛的毛球仿佛卸掉了偽裝般,毛發根根倒豎著,藍眼兇狠地怒瞪著,不時從喉嚨處發出沉沉的低鳴聲。儼然一只捍衛自己地盤的獸王——球狀的。 “這只球狗似乎很討厭我?!卑浊罁P了揚眉,歪頭瞅著毛球。 “是狐貍?!睒巧系牧枰粰嗟ǖ鼗亓司?。 “……” 一只像棉花團般的狐貍?貌似眼睛是有點向上斜飛,不過這個身材……要是從這頭滾到那頭,絕對毫無壓力啊。 棉花團狐貍顯然能聽得懂白千嚴的話。 或許是“狗”這個字眼讓它炸毛了,它的嘶吼聲中帶了被侮辱的憤怒,短肥的后蹄一蹬,張口撲上來便咬! 在它獨特的價值觀中,自己是世界上第二高貴的存在,而主人是第一! 于是,眼前的男人就是賤民一只! “嗯?”白千嚴一愣,反應極快地一把揪住它的后頸,提起甩了甩,便見那團rou波涌般顫動著,圓潤得驚人。 “再鬧就用你下鍋?!蹦腥说吐暰媪艘痪?,捏了捏它手感極好的小屁股,往傘簍一塞便若無其事地跟上了凌一權。 棉花團氣煞,嗚嗚直吠。 ===================== “你以后就住這間,其他房間沒有我的允許禁止進入?!倍亲钣疫叺姆块g里,凌一權站在門邊淡淡地道。 白千嚴點了點頭,抬腳進了房內。 很干凈的房間,擺設也并不多。 除了擺放正中的床,窗邊只有一個白漆書桌以及同色、與床頭連成一體的隱形衣柜。房間的色調顯得非常素凈,擺設里唯一的亮色大概就是擺放在書桌上的暗金色的筆記本。所幸房間內鋪陳的地毯是暖橙色的,倒顯得些許的溫馨。淺金的夕陽透過落地窗漫射而來,向窗外望去,入目的便是如同油畫般幽靜的湖泊,被岸邊停泊著的一艘古樸的小木船點綴著,靜謐無聲。 而他本來住的地方,從鐵窗朝外看去,永遠都是晾曬的內衣褲跟滿屏的防盜網。 想到這里,白千嚴突然發現,這里的家具全部都是新添置的。但看看角落里的畫框,估摸著這房間原來是拿來做畫室的。 白千嚴內心有些復雜。 同時又覺得一權這個孩子有點奇怪。 改裝房間不是更麻煩了么?湊合著讓他住客房不是更方便?嗯……或許只有更親密的客人才能住客房,而他并不在此名單之內。 “你的行李在床邊,晚點再整理,現在,先做飯?!边@時,一直站在旁邊的冰雕男開口了,內容卻讓白千嚴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