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叮咚一聲,助理發來了消息。 段京淮將人攔腰打橫抱起,時嶼頭暈乎乎的,手掌順勢揪住他的衣領。 吧臺本來就在偏廳,他直接抱著人從后門走出去,一路上倒是碰到幾個賓客,本來想打招呼,但看他一副陰翳的神情都識相的噤若寒蟬。 上了車,段京淮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后座,剛關上門,時嶼就沒骨頭似的靠在了他的肩上,很乖的哼唧了兩聲。 一股很清淡很凜冽的薄荷香飄拂在他鼻尖下方,熨得他心口都燙了一塊。 他有些難耐地扯了扯襯衫領帶,打開車窗,雨后潮濕溽熱的植物和泥土味飄散進來。 望著時嶼緋紅的側臉,段京淮擰了下眉,給江遇打了電話,劈頭就道:“把時嶼的住址發我?!?/br> 那邊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響,好一會兒才恢復平靜,江遇的嗓子被煙嗆了下,咳嗽了好幾聲:“你干什么?非法闖入他人私宅是犯法的?!?/br> 段京淮疲倦地擰了擰眉心,沒閑心跟他扯皮:“他喝多了,我送他回去?!?/br> “呦,”江遇樂了,“你還這么好心呢?!?/br> “再廢話我明天就把你那破酒吧關了?!?/br> “得——”江遇換了只手夾煙,打開微信編輯了一段地址過去,又諂媚地補充,“您是爺兒,您說了算?!?/br> 段京淮不耐煩的把電話掛斷。 一低頭,那雙天真媚意的眸子正一眼不眨地看著他,漆黑的瞳仁被路燈點的透亮。 “你在跟誰打電話?” 一時間他還以為時嶼酒醒了,心跳都漏了一拍:“江遇?!?/br> “噢……”他懵懂地點點頭,又說,“我也去?!?/br> “去哪兒?” “不是去…露營嗎?” 段京淮愣了愣。 露營? 他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初三那年,露營。 時嶼酒還沒醒。 那年露營中中途遇到大雪,全員到賓館里留宿,安排結束之后只剩下一間屋,兩張單人床。江遇塊頭大,自己擠一張,段京淮只能跟時嶼躺在一張床上。 雪片裹挾著冷風將窗戶吹得亂晃,房間里充斥著江遇的震天的呼嚕聲。 段京淮睜著眼,有些無奈地垂眸看著拱到自己懷里的人。 時嶼睡覺不太老實,雖然面容很乖,但人總是往段京淮的懷里鉆,那一截瘦軟的腰就貼著他的掌心,白皙又光潔的大腿也無意蹭著他逐漸蘇醒的神經。 段京淮稍稍推開,人又纏上來,灼熱的呼吸灑在他的頸t?窩里,借著月光,他還能看到時嶼淡而豐滿的嘴唇,正貼著他的肩側,燙的要命。 大腿肌rou緊繃,喉結不停地滾動,心率過快。 他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了強烈的生理欲.望,那種燥熱,渴望,難以抑制,又不敢觸碰的小心翼翼,像火一樣靠著烤炙著他。 他不舍得弄醒他,就那么干躺著,一夜無眠。 第4章 撩火 車擦著路燈駛過,沿著窗沿落了一廂曖昧。 時嶼不知何時坐到了他的腿面上,纖細白皙的手臂輕搭在肩膀,兩人鼻尖對著鼻尖,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 “段京淮?!彼衷诮兴拿?,因酒勁的緣故,他的嗓音稚嫩。 “嗯?!彼麘寺?,聲音低啞。 眸光微漾,時嶼輕輕歪了下頭,舔了舔咬紅的唇角,迷糊地笑:“你別晃啊,怎么好幾個影子?!?/br> 他笑的澄澈又無辜,眼睛鹿一般清亮,純的很。 段京淮垂眸,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飽滿又濕潤的唇瓣上,眼皮猛地一跳。 鼻端氣息相纏,神經有些不受控。 時嶼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纖長的睫毛像小刷子般輕掃過眼瞼,像是掃在了段京淮的心口上,又酥又癢。 有紊亂的聲響在耳畔炸開,像是誰的心跳,段京淮呼吸緊蹙著,沒等他反應,時嶼忽然吻了上去。 很輕很輕的一個吻,柔軟的唇瓣輕輕印在了他的唇上,觸感微涼。 段京淮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間凝固了。 心口有個角落像是被丟了一簇火苗,火勢蹭的一下燃至及旺,渾身都如同guntang的巖漿般醞釀著。 但也只有一瞬,時嶼就抬起頭來,茫然地一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神情。 仿佛剛才那個舉動都是幻覺。 段京淮將指尖緊緊陷進掌心里面,手指關節用力到泛白。 他覺得有些脫軌。 現階段,時嶼是他最扎眼的競爭勁敵,這人剛從他的手里搶了兩塊地皮,兩個人昨天還因為開發方案針鋒相對,是他從小到大最討厭的人。 可是—— 灼熱的氣息在兩人鼻端流連,時嶼漂亮的臉蛋緊皺起來,他感覺坐得很不舒服,晃著腰往前蹭了一些,車內響起布料摩擦的聲響。 段京淮的青筋都漲了起來。 他呼吸急促,喉結偶爾滾動著。 弄了一會兒,時嶼又不滿地拖著音調抱怨道:“什么東西啊,咯死了——” ……cao。 段京淮沒忍住咬著牙說了聲臟話,他幾近在失控邊緣,掐住時嶼的腰,嗓音沙?。骸皶r嶼,你最好老實點?!?/br> 時嶼顯然不知道自己點了多大的火,哼唧著把他的手扒下來:“疼……” 怕真的弄疼了他,段京淮恍然松了手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