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你什么事
江柘還是回家了。 視線哭到模糊,他不敢多看一眼緊關的房門。 本來就是要回去的,他想,明天他還要早起拉頭發,梁植家一定沒有直板夾。 江柘第一次把卷發拉直是在初一。 在那之前,他從不關注自己跟別人不同的自然卷。 沒有人能摸他的頭,但總有人好奇卷茸茸頭發的手感。他很煩,放學等司機接他時幾個女生圍在他身邊眼冒金光,雙手合十拜托江柘讓她們感受一下。 江武延在車里看見這一幕,當晚就對兒子的進行了關于“卷發”的教育。 江柘不懂他爸,但還是懵懂笨拙的在每天早上上學前將一頭卷發拉直。 他發現這避免了很多好奇的側目。 江武延說這是他長大后第三特征,從他開始江家遺傳的卷發只能給自己的老婆看和摸。 還說女孩子都無法拒絕。 莫名其妙的自信在江柘初二那年得到理解——江武延的卷發是他的定情信發。 多的也不跟他講。 日子一久,江柘就習慣了。 在遇見梁植之后,江柘會對著鏡子發呆,想起父親說的,偶爾會暢想,梁植會喜歡他的卷發,摸摸他,揉揉他。 他身上都是梁植的味道,舍不得洗澡。 睜著眼看了會兒天花板,江柘從網上搜了水蜜桃的照片當了頭像,然后用大號給梁植發去好友申請。 季承淮切出小說閱讀器準備睡覺,習慣性的看一眼,狐疑的給那個看起來惡寒的頭像發去信息。 “蘇清源,你欠我的錢什么時候還?” “?季承淮你抽瘋了?” “別裝了,想賴賬是吧?!?/br> “……” 江柘正一肚子委屈化火,他對被人認錯都應激了,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 “季承淮你熬夜熬穿了?蘇清源欠你錢你找他去,我是江柘!江柘!” 他越說越生氣,生理鹽水都漲出來,“老子是江柘?!?/br> “……”季承淮被他罵呆住,弱弱開口;“我以為你被盜號了。我想著試探一下呢……” 無語凝噎。 “傻逼?!?/br> 翌日,江柘收拾好心情想著上位計劃,剛進校門就被人攔住。 “聊聊?” 連年周像是來下戰書的。 走到灌木叢遮擋的一處,江柘就聽他問:“你那天是不是上樓了?” 蘇清源暫時是正宮他可以退步受氣,連年周是個什么東西質問他。 江柘奔著打架來的,一句不想多說。 “關你什么事?” 于是兩人打了起來,連年周是體育生,但江柘一直鍛煉也不差。 兩人都掛了彩,在引起注意前結束。 連年周舌頭頂了下傷口,打也打了,他對著江柘淡淡的說:“我還是很看好你的,希望你早日把你的好兄弟從那個位置拉下來?!?/br> 太久了,蘇清源在梁植身邊太久了。 久到他都有種危機感。 江柘有些意外,但未顯露,他覺得連年周的前半句話聽起來很刺耳。 好像比起蘇清源,他才是那個正房一樣,能夠一直留在梁植的身邊,還能大度為她篩選合格的男寵。 “是嗎?你不怕我把你也拉下來?” 連年周肆無忌憚的笑:“我?我只是她的好朋友,不用那么在意我?!?/br> 好朋友?好朋友會跟他打起來? 江柘不再試探,輕嗤離開。 蘇清源一夜未歸。 第二天背著兩個書包,快到學校時捏捏梁植的手,剛想說什么就聽見一個令他膽寒的聲音。 “清源?!?/br> 是林殊。 他的母親。 他知曉山雨欲來,梁植回頭看見一個雍容的中年婦女,蘇清源快速把書包給她,強裝鎮靜:“那是我的mama?!?/br> 林殊走的很快,攆著尾音笑意慈祥的說:“是清源的新朋友嗎?” 梁植還是頭一次談戀愛談到對方家長面前,但是林殊的友善使她乖巧應答:“阿姨好,我是……” “不是朋友,”蘇清源打斷她,對著林殊說:“路上碰見的同學,隨便聊了兩句?!?/br> “這樣啊……” 梁植沒什么反應,但不再回應這個話題,還是乖巧的模樣跟她告別:“阿姨我先去學校了,拜拜?!?/br> 第二節大課間,梁植被教務主任叫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是傷勢慘重的蘇清源和看起來更可憐的江柘。 上課鈴聲響起,靜謐沉冷的辦公室坐著不知如何開口的主任。 梁植偏頭去看他中間禿亮的頭頂,又被他身后舒展羽毛的小鳥吸引了注意。 天空的顏色跟以往的每一個白日一樣,躲在云朵里的太陽跟mama離開的那一天是同一輪。 好沒意思啊。 梁植無聊的想。 有人敲門,是林殊,蘇清源唰的站起來,又被林殊按著坐下。 然后是周紫云,本來該是江武延,但她聽說打架原因后就過來了。 “咳……” 地中海主任咳嗽一聲,示意開始,周紫云卻蹙眉看了一圈。 三個孩子,除了那個女孩,身邊都有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