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無事到了門口，裴硯叫住姜姒。

    姜姒心尖一跳，缺氧的感覺又來了。

    “好好考慮考慮，這一次，我不會逼你?！?/br>
    他眸光熾熱，臉上浮現出少見的笑意。

    姜姒立在原地，恍惚間好似又回到了十八歲那年。

    回過神，車子已經開遠了，只有兩束燈光在夜晚的街頭里，耀眼奪目，就像是裴硯的眼睛在注視她。

    她的臉頰莫名guntang。

    回去之后，她把裴硯的話告訴了秦小婉。

    這一次，秦小婉那頭很安靜。

    安靜到姜姒以為她睡著了。

    “小婉……”

    “阿姒，裴硯真這么跟你說的？”

    “是?！苯Π醋⌒目诘奈恢?，心臟狂跳的余韻還在。

    “那你是怎么想的？”

    姜姒這會兒才終于冷靜下來。

    她走到客廳沙發坐下，看著窗外寂寥的夜空，露出淺淺一笑：“小婉，你說人是不是很有趣的生物，幾個月前，我拼了命都要證明他是愛我的。

    好像這樣就能彌補五年前的遺憾。

    可是現在，他說，他想和我在一起，我卻沒有了那時的狂熱和驚喜?！?/br>
    秦小婉也靠著沙發緩緩地躺下：“那阿姒，你覺得自己還喜歡他嗎？”

    姜姒靜靜地傾聽者心臟的跳動。

    “應該還愛吧?！?/br>
    要不然也不會缺氧。

    “那……”

    姜姒更加用力抱緊膝蓋：“應該不會答應他，至少現在不會。

    憑什么他說要名分我就該給，這五年來……”

    她吸了吸鼻子，不想再說下去了。

    秦小婉垂下睫毛，片刻，才輕聲說道：“阿姒，不管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br>
    “謝謝你，小婉?！?/br>
    姜姒的聲音湮滅于黑暗的天幕之下。

    一夜未眠。

    第二天姜姒看到裴硯打來的電話時，心尖還在瘋狂跳動。

    她按住胸口好一會兒才接起電話。

    “棠云生已經招了?！?/br>
    “這么快？”姜姒小小驚訝了一把。

    知道葉遲在這方面很有一套，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就搞定了。

    這棠云生也太慫了吧。

    姜姒：“藏在什么地方？”

    “墓園?！?/br>
    “我媽那？”

    “嗯?！?/br>
    姜姒想吐，這棠云生可謂是將她母親利用到渣都不剩。

    估計連裴母也沒想到棠云生會這么無恥，連個死人都要利用。

    所以才會這么多年都沒有拿回證據。

    “打算什么時候動手？”姜姒認真問道。

    棠云生已經失蹤超過半天了，裴母那么謹慎的人，肯定會懷疑。

    “今天晚上就動手?！迸岢幊聊凰?，鄭重其事開口，“阿姒……”

    姜姒的小心臟砰了一下，面頰不受控制微微發熱。

    “嗯？”

    “你真的……決定好了？”

    姜姒抬起眼眸，紅潤一點點消失，她有些郁悶擰眉：“我看起來那么貪生怕死嗎？”

    裴硯：“是我貪生怕死?！?/br>
    姜姒：“？”

    裴硯這是在開哪門子的玩笑？

    他要真的貪生怕死，乖乖做裴母的棋子和棠藝暖結婚不就好了，何必落得如今這個下場？

    “阿姒，答應我，保護好自己?！?/br>
    姜姒莞爾：“當然，我又不是真狐貍，有九條命?！?/br>
    裴硯唇角漾起淺淺的笑意：“知道就好，記住了，沒有任何人值得你去犧牲?！?/br>
    “包括你嗎？”姜姒開玩笑問道。

    “嗯?！?/br>
    聽到裴硯重重的一聲嗯，姜姒猜大概是上次何刀疤的事情給他留下了陰影，她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也極為認真地點頭：“我知道。

    你放心吧，我還要好好享受為自己而活的時光，不會再傻乎乎地為別人擋刀了?！?/br>
    裴硯笑：“好?！?/br>
    “那……晚上見？”

    “嗯?！?/br>
    等姜姒掛了電話，裴硯才終于放下手機。

    他不怕死，他怕姜姒……

    裴硯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就像是被風吹拂的葉子，無人注意到，包括他自己。

    此時，裴家老宅的裴母在一個大早上都沒有聯系到棠云生之后，馬上就意識到肯定是出問題了。

    “真是廢物，派了這么多人出去，連個小丫頭片子也搞不定嗎？”

    裴林安撫：“老夫人，您先別激動，出去打探的人馬上就回來了?！?/br>
    裴母冷哼一聲：“呵，別急，這都聯系不上了，肯定是出事了，你讓我別急，是，我是不用急，等后天股東大會上，讓姜姒把我制造車禍試圖殺死老爺子的證據往桌面上一擺，你看看那些裴家人會怎么做！”

    裴林說不出話。

    好在此時出去調查的人回來了。

    裴林連忙把人叫了進來。

    那人一見裴母的臉色，先嚇得瑟瑟發抖。

    “老夫人……昨天出去的人……全都神秘失蹤了……”

    裴母捏緊了桌角：“那棠云生和姜姒呢？”

    “棠云生也不知所蹤，至于姜姒……她……她昨晚和少爺一同在第一醫院出現過，后來，便各自回家?！?/br>
    裴母冷冷大笑幾聲：“呵……裴硯……他這是真的要我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