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寧還沒緩過勁來，男人的手臂收的更緊，幾乎要將她嵌入懷里，她的身子緊緊貼著他guntang的胸膛，粗重的呼吸落在她鼻梁上。

    “嗯？”

    她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恍然意識到，剛才踩到差點讓她滑倒的東西，是空酒瓶。

    木寧圈住了他的脖子，“你怎么喝酒了？”

    他沉默了兩秒，像是反應遲鈍一樣，輕啞的問，“我聽你的話，沒有抽煙，你為什么不聽我的話？”

    “我哪里不聽你的話？”

    “我問你去哪了?！?/br>
    “在公司加班?！?/br>
    “呵?！?/br>
    他嘶啞的笑了一聲，笑得有點難聽，木寧聽著很不舒服。

    顧知胤掐住了她的下巴，淡涼的嗓音透著嘲諷，“真的嗎？”

    木寧硬著頭皮說，“嗯，是的?！?/br>
    “公司前臺說你五點半走的?！?/br>
    木寧心不慌得說：“我去給我師傅送圖紙了?！?/br>
    “那我現在打電話去問問?！?/br>
    “這個點，他老人家都已經睡了……不是，顧知胤，你怎么了，怎么疑神疑鬼的？”

    顧知胤幽涼的笑了一聲，“是我怎么了么？”

    他抽出浴袍上的腰帶，把她的手綁了個蝴蝶結，漫不經心的問，“跟誰吃飯去了？”

    木寧頭皮發麻的回答，“就在我師傅那兒吃的，他太客氣了，留我在他工作室吃了便飯?！?/br>
    “寧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別再騙我了?！?/br>
    木寧心里很慌亂，但她不能說實話，“真的就是……”

    “還要繼續編嗎？”

    顧知胤突然冷厲的喝斷她，木寧嚇得心里一咯噔。

    啪，桌上臺燈打開，光纖大亮，木寧猛地對上他猩紅的眼睛，不由嚇了一跳。

    顧知胤臉色慘白，眼里布滿紅血絲，黑色瞳仁里沒有一絲情緒。

    “顧知胤，你怎么……”

    他掐著木寧的下巴，狠狠轉過她的臉。

    木寧瞳孔震驚，倒吸了一口涼氣。

    書桌上，擺滿了一張張照片。

    照片里，是她和路德共進晚餐。

    顧知胤不去吃飯，把自己關在書房里，就一直在看這些？

    木寧吞咽了下喉嚨，僵硬的后背一片涼意。

    她……不敢回頭。

    因為她能感覺到，顧知胤正盯著她。

    她甚至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覺得毛骨悚然。

    “為什么背著我去見他，為什么給了你坦白的機會，還要騙我？”

    顧知胤的語氣很平和，木寧卻感到后怕，她攥著他的衣襟，紅著眼解釋，“顧知胤，你別誤會，我跟他沒什么?！?/br>
    他掐著她的下巴，溫柔的打斷，“寧寧，我在問你話?！?/br>
    “我……”木寧咬緊唇，她要怎么跟顧知胤說？

    “說不出口，我來替你說?！?/br>
    他聲音森冷凍骨，“你找路德來給我治病是么，代價是你回家繼承家業，幫他報仇?！?/br>
    什么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你……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我不記得哪天了，我只記得，那天我們坐了摩天輪，我們接吻了，我還許了愿?！?/br>
    木寧沒有被拆穿的尷尬，她只是心痛，他明知道這些，卻配合她演了這么久的戲。

    她以為只有她一個人心痛，徹夜失眠。

    沒想到，他比她更痛苦。

    “顧知胤，你能答應我這個要求嗎？”

    “不能?！?/br>
    木寧就知道他會拒絕，咬了咬牙，狠心問道，“你不想恢復嗎？難道你想讓我照顧你一輩子？”

    “你怎么能問這種話？”

    顧知胤的臉更加慘白。

    “你心里清楚，目前世界上還沒有首例治愈的患者，如果最終的結果是你癱在床上，我要是想回家，你一樣攔不住我?！?/br>
    “所以，你只有好好的，我們才有可能?！?/br>
    顧知胤倒吸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

    “別逼我，行嗎？”

    他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頰，盡量對她克制，對她溫柔，甚至眼神都透著哀求。

    木寧瞥到他的手，驚呼了一聲，“你的手！怎么回事！”

    他白皙漂亮的手上，全是干涸的血，暗紅色的，從手腕到指尖。

    地上，是碎掉的酒杯。

    木寧瞬間明白怎么回事，他一定是手沒拿穩，酒杯摔在地上，他想去撿，撿不起來，嘗試無數次后，酒杯摔碎了，他的手也割傷了。

    木寧心痛到無法呼吸，掙了掙手腕，“顧知胤，你給我把手腕上的束帶解開，我去給你上藥！”

    可顧知胤已經陷入自我狀態中，深沉又哀怨的凝望著她。

    “寧寧，別讓我做這種選擇，好嗎？”

    “我會努力活著，不給你帶來麻煩，不給你造成負擔?！?/br>
    “我能夠照顧好自己，你放心，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的?！?/br>
    木寧心臟生疼，眼冒熱氣，眼淚滾了出來，“別說了，你快給我解開，給我解開??！”

    “解開……又放你去他身邊嗎？”

    顧知胤驟然紅了眼，溫柔的臉變得陰沉駭人，“你一輩子都別想！”

    “??！”

    木寧被抱起來摁倒在書桌上，她的雙腿被強行分開，裙擺自然滑落到她腿根，“不要……”

    猛地一下刺痛，她感覺自己像被撕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