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不想聽?!彼魏陀翊鬼?,濃密烏黑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情緒,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松松抓住江越青的肩膀。 背上蓋著兩人的雨衣,雨霧朦朧中,他看起來有種雌雄莫辨的美感,偏又擁有一身淡如松墨般的氣質。 柳月差點看呆了,她不否認,最一開始會喜歡上宋和玉,就是因為他出眾的容貌還有出眾的氣質。 認識以后則是為他的好習慣和溫柔的性格所折服。 不過,在第n次遭到宋和玉委婉的拒絕后,現在的柳月對他保持單純的欣賞。 直到回到破房子,宋和玉也沒答應師從云。 他心中對師從云有怨氣,不僅不答應,對師老板還沒個好臉色。 村里沒有人家燃起炊煙,也就無人做飯。 來到村子里的第二天,他們依舊靠吃干糧飽腹。 還好帶得夠多,再待兩天也撐得住。 “這地方不對勁,明天我們就走?!庇狒嗤高^破爛的窗紙看向漆黑一片的屋外。 淅淅瀝瀝的雨點砸在土地上,激起不詳的土腥味。 回來以后,柳月沒能吃得下東西,她一看見速食rou就想到白天聞到的rou類酸味,沖出去在墻根吐了個干凈。 直到胃里空空,再無東西可吐,她才站直身子,喝了兩口水漱口。 村子里不干凈,她沒走太遠,門口處俞羿和師從云在等她吐完回去,她沒磨蹭,轉身回屋。 “啪嘰”的腳步聲一深一淺的響起,柳月還感嘆,幸好只是聽起來不舒服,并不是真的踩到了濕泥巴。 師從云卻突然開口:“柳小姐,你的腳步聲怎么這么重?” 語氣中夾雜幸災樂禍,分明是打趣兒她,柳月卻突然后背發涼。 她咽下口水,呼出肺部的濁氣,加快速度跑進屋里,飛快反手關上門。 屋外,“啪嘰!”一聲響,有東西撞上破舊的木門。 將柳月的肩胛骨都撞疼了,她眼淚汪汪地看向宋和玉和江越青: “宋老師,宋同學,外面有東西跟上來了?!?/br> 別人不清楚,跟柳月當了好幾年同事的宋和玉非常清楚。 柳月的性格很是溫柔,走路聲很小,而且她在吐的時候并沒有離開遮雨的屋檐。 屋檐下的泥土是相對干燥,沒有泡水,踩上去也不會發出“啪嘰”聲。 “過來說會兒話吧?!彼魏陀衽呐纳磉叺奈恢?,地上鋪著俞羿的外套。 柳月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睛坐過去。 說實話,她心底覺得跟著宋和玉和江越青更安全。 不像師從云那么聒噪嘴欠,也不像俞羿總是板著臉,八竿子打不出個屁。 莫名被嫌棄的俞羿坐在幾人對面,今晚還是跟昨天一樣,圍成一個圈,不同的是,圈子中央點了根蠟燭。 火光微弱,但是足夠看清身邊人的臉。 “明天一早離開村子,今晚早點休息?!庇狒喑谅暤?。 他看了柳月一眼,后者身體朝著宋和玉的方向傾斜,完全沒看他。 俞羿無聲嘆氣,抬手摸了下橫亙在臉上的深刻疤痕,難道他留疤以后這么不好辨認嗎? 等出去以后再告訴柳月自己的身份吧。 師從云撐著下巴看向宋和玉:“宋老師,你真的不想跟我說說悄悄話嗎?我存了一肚子的話想跟你說?!?/br> 宋和玉合上眼睛稍作休息,明確拒絕:“不想聽?!?/br> 師從云沒放棄:“那算卦呢?我來給你算一卦,算算你這程是否順利?!?/br> 還能這樣?柳月好奇地望過去,她的情緒恢復好了,雙手農民揣。 “自然可以,只要算出某個人是否活著,就能知道咱們是否能夠順利出村子?!睅煆脑仆腥?,借著微弱的燭火將手烤熱。 變戲法一般從口袋里掏出棋盤。 還是恨古老的那種跳棋,宋和玉很小的時候玩過,后面被他父親說幼稚,就沒再碰過。 規則忘得差不多,好像是要將自己的旗子全部跳到對手的格子里去。 柳月“嘶”了聲:“跳棋也能拿來算命?難道不需要生辰八字嗎?” 之前見別人算命都是拿生辰八字算的,號稱什么都能算。 “別人需要,我可以不用?!睅煆脑拼蜷_袖珍小跳棋盤,擺在圈子內。 里面的跳棋是用染色的珍珠做的,在蠟燭的照耀下泛出淡淡的溫潤光芒。 跳棋需要兩個人玩,師從云卻一個人自顧自玩了起來,玩家是他,對手也是他。 一招一式還弄得有來有回,幾個過招下來,師從云沉吟: “算出來個不太好的消息,你們想聽嗎?” 不等在場的人回答,他收斂起笑容,正色道:“我們隊伍里有鬼?!?/br> 宋和玉睜開眼,眼中鋒芒畢露,他直直看向師從云,警告的意味明顯。 隊伍里的非人類只有江越青,但是江越青沒那個功夫傷害其他人,他也沒有失去理智。 像小順子那種形態才需要防備。 可想而知,師從云現在搬出江越青,是存了威脅宋和玉的心思。 “等我再算算,看看能不能看見他的真實身份?!睅煆脑铺裘?,他直勾勾看著宋和玉。 “宋老師肯定是人,你不會是個假大師吧?!绷鲁魏陀窨拷稽c。 她拽出屁股下坐著的外套朝俞羿丟去,明亮清澈的眼眸里滿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