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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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筆下的色彩漸漸鋪呈開,年若薇眼眶漸漸泛紅。 但見畫中女子坐在燈下,輕拈蘭指穿針走線,眸中蘊滿愛意注視前方。 他雖克制著將宮女的裝束換成了漢女服飾,但那些服飾的花樣顏色都是她喜歡的。 他甚至沒有看她一眼,就能將她的眉眼勾勒的惟妙惟肖。 她的一顰一笑躍然紙上,畫中女子或品茶觀書,或沉吟賞蝶,或坐或立,或輕掀帳帷,畫的都是她平日里在他身邊的日常。 年若薇坐在一側,心內五味雜陳,看他筆下的自己經歷了春夏秋冬四季變幻,星云流轉間,從春衫薄到冬日圍爐煮茶。 每一幅畫的背景,四爺都親自題詩,落款處是破塵居士,這是他給自己取得法名。 他幾乎不曾停筆,從早膳之后畫到午膳之后,畫了一整日的她,她想著四爺一定在心中勾勒無數次她的眉眼,才會如此運筆如飛。 “奴婢困了..”年若薇心亂如麻,有些哽咽的說道。 “好?!必范G將墨跡未干的第十二副她的畫像,交給蘇培盛裝裱。 “將倚門觀竹掛在屋內?!?/br> 年若薇此時才發現,四爺整整畫了十二副畫像,分別對應了不同的月份。 那倚門觀竹,畫的是她在春日里慵懶的依在門邊賞花看新筍破土之時,笑著對他嬌嗔,慨嘆春日遲遲的場景。 “王爺這些畫,可否贈予奴婢?!彼芟矚g這些畫,于是忍不住開口討要。 “不?!?/br> “....”他畫她的畫像,卻不肯給她,留著這些畫做什么?年若薇本想爭辯幾句,但怕節外生枝,于是乖乖的閉嘴。 此時蘇培盛端來了洗漱的水,年若薇有些羞赧的低頭看著自己的鞋面:“奴婢想沐浴,已兩日只是擦洗身子了...” “可?!必范G淡然道。 蘇培盛應了一聲,立即讓人將耳房里的浴池注滿了水。 年若薇伸著腦袋往門口看,原以為會有宮女或者醫女來伺候,可眼看著四爺攙扶她的手入了耳房內,她頓時羞紅臉。 直到四爺開始替她寬衣解帶,年若薇只能閉著眼睛讓他伺候,四爺將她攙扶入了浴池內之后,自己也脫了衣衫入內。 浴池里的水呈琥珀色,還有一股股清新藥香,年若薇只覺得渾身的毛孔都打開了,舒暢至極。 此時四爺正在清洗她一頭青絲,他的指尖在她發絲間穿梭,輕輕在她頭上搓揉。 氤氳的水汽蒸騰,她面頰泛著紅暈,有些迷離的看著他伸手撫著她的柔軟。 熟悉的旖旎感覺讓她忍不住嚶嚀出聲來,她頓時驚醒,嚇得往后挪了挪,趕忙背過身去。 方才驚慌之時,她不小心窺見了他已然蘇醒的欲念。 這場沐浴讓她愈發煩亂,于是趕忙說自己洗好了。 “好?!?/br> 四爺用薄毯將她裹緊,開始擦拭她的青絲,又替她穿衣服,換月事帶,極盡溫柔。 許是泡了藥水的緣故,年若薇才躺在四爺懷里沒多久,就昏昏入睡。 她正半夢半醒間,忽而聽到四爺繾綣喚著她的名字,那聲音像是他情動之時貼在她耳畔的低吟。 年若薇頓時被驚醒,她轉頭卻并未看見四爺躺在身側,借著昏暗的夜燈和半透的幔帳,她看見四爺正面對著她的畫像。 “薇兒..薇兒..給我..薇兒...” 年若薇頓時嚇得捂著嘴巴,他..他竟然對著她的畫像在.... 她又羞又怒,隔著幔帳,又看見他腳下堆疊的了事帕子,顯然他已折騰了許久。 年若薇羞赧的咬著唇悄悄閉上了眼,可閉上眼之后,她的聽覺感官卻被無限放大,他似乎還未盡興,他對著她的畫像,竟都能折騰到三更天。 年若薇不敢睜眼,默默陪著他到了三更天之時,他不知第幾回發出一聲極樂的喟嘆,房內才歸于平靜。 直到她重新落入他的懷抱,她終于熬不住困頓沉沉入睡。 第三日,他一整日都在用刻刀雕琢女子的首飾,多是釵環步搖之類的首飾。 終于有一樣他并不擅長之事,一整日,他的手指被刻刀劃破數道傷口,依舊契而不舍,最終只雕琢出一支半開的山茶花羊脂玉簪。 “安置吧?!?/br> 四爺笑著將還染血的發簪別在她發髻之上。 第四日,他終于不在她面前出現,年若薇一整日都懶懶的躺在床榻上發呆,直到晚膳之后,他才逆著風雪交加歸來。 “薇兒,過來選婚服?!?/br> “奴婢尊命?!?/br> 年若薇跟在四爺身后,來到一處廂房,但見偌大的廂房里掛著數不清的嫁衣,年若薇甚至看到了當初她偷穿的那件四福晉婚服,但更華麗些。 屋內的福晉婚服,比她偷穿的那件更為華貴精美,甚至不止一套,而是一整排,不下二十套。 “你我已在你娘面前以漢婚之禮拜過天地,可否明日用滿人婚禮典儀?!?/br> 年若薇被四爺這句話說的有些懵然,她根本不記得曾經和四爺拜過天地,兀的,她想起來紅袖招那位鴨子。 那小倌的身影漸漸與眼前的男人重疊在一起,年若薇頓時潸然淚下,原來他瞞著她,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她心中百轉千回,終是意難平,將滿腔的復雜情緒化為淡淡的一個哦字。 “奴婢要這件?!彼S手指著最靠近她的那套滿人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