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烏拉那拉氏先是一愣,隨即溫和道:“爺莫要生氣,只是爺這段時間心思都放在年meimei身上,難免忽略了她們,所以才會出此下策的?!?/br> 她笑著給四爺倒了杯熱茶,“況且她們都是伺候爺多年的老人了,爺就是不體諒她們,也該給她們留些體面才是?!?/br> 四爺不說話了,哪怕他寵愛年氏,可也不得不承認烏拉那拉氏說的在理。 實際上她們并未做錯什么。 烏拉那拉氏見四爺默然,就知道自己的話四爺聽進去了。 她也沒繼續多說什么,有些話,點到即止。 ——— 年淳雅養病期間,后院大多數人都來看過,但除了四爺和郭氏,個個都目的不純,打著來看她的名義巧遇四爺,年淳雅也不耐煩應付。 郭氏瞧著年淳雅懨懨的,提不起精神的樣子,不免關切:“側福晉今日的藥可喝了?” 年淳雅正要說話,嗓子突然有些癢,讓她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咳咳,喝過了,就是李太醫開的藥越來越苦了?!?/br> “良藥苦口,李太醫的醫術還是好的,瞧您的氣色,估摸著再有幾日,也該大好了?!?/br> 郭氏說著,拿了枚蜜橘剝開,將上面白色絲絡一點點去除干凈,遞給年淳雅。 臉上因咳嗽而引起的紅暈漸漸褪去,年淳雅接過蜜橘,一瓣一瓣的吃下:“那樣最好,自打病了之后,我就被拘在這屋子里,再也沒出去透過氣了?!?/br> 四爺和金風玉露把她看的緊緊的,一步都不許她踏出房門也就罷了,竟連窗子都不被允許稍稍開大一些,只能開一條小縫。 她平日可以自己待在屋里不出去,可和被人攔著不能出去,那是兩碼事。 聽出了年淳雅話中的幽怨,金風哄道:“側福晉就再忍忍,等太醫說您身子好全了,奴婢一定不攔著您,到時候您想去哪兒,奴婢都陪著您?!?/br> 每當年淳雅抱怨的時候,金風總是這一句話,年淳雅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她不高興的睨了金風一眼,“罰你給我敲核桃?!?/br> 話里透著一股孩子氣,金風失笑,二話不說的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拿著小錘開始敲核桃。 郭氏看的只想笑,她忙捏著帕子壓了壓上揚的唇角:“今兒個奴婢去正院請安,福晉提起了五阿哥的四周歲生辰,聽福晉的意思是,打算從外頭請個戲班子來熱鬧熱鬧,到時候側福晉也就不覺得悶了?!?/br> 府里能不能熱鬧,都是得看宮里的。 頒金節那段時間太后身子不適,宮里宮外,哪家都不敢辦宴取樂,生怕招了宮里的眼,給扣上一個不孝沒心肝兒的罪名。 現在烏拉那拉氏主動提起要給五阿哥辦周歲宴,還要請戲班子,想來宮里是沒什么事了。 年淳雅一聽,來了興致,她還沒聽過戲呢。 “五阿哥生辰是什么時候?” “這個月二十七?!?/br> 年淳雅算了下日子,今日是十一月二十,離二十七還有七天。 無聊又漫長的日子一下子就有了盼頭。 年淳雅也不再整日唉聲嘆氣的嫌悶了,反而掰著手指頭,一日一日的數著日子。 趕在五阿哥生辰的前一日,年淳雅的身子終于好全了。 五阿哥生辰當日,眾人都不約而同的到正院給烏拉那拉氏請安。 烏拉那拉氏見到年淳雅,和煦的笑了笑:“meimei日后可切莫再貪玩了,瞧瞧這病了一回,身子都消瘦了不少?!?/br> 年淳雅坐在椅子上,微微欠了欠身,不好意思道:“妾身知道了,累的福晉憂心,是妾身的不是?!?/br> “本福晉憂心是小事,只要meimei安然無恙,便比什么都強?!?/br> 關心過年淳雅,烏拉那拉氏又和眾人閑聊了幾句,便散了請安。 郭氏和往常一樣跟在年淳雅身后,就打算到了申時再一起去漫音閣。 年淳雅在屋子里悶了許久,出來后也不愿意再回去繼續悶著,就隨意在府中逛著。 逛累了,就隨便找個亭子進去歇歇腳。 看出年淳雅興致不高,郭氏彎唇道:“沒出來時,側福晉心心念念著要出來,可出來了,側福晉怎的還是不高興?” 話里的打趣任誰都聽得出來。 這也是郭氏跟在年淳雅身邊久了,見慣了她和身邊奴婢的相處方式,知道她不是個脾氣大的,才漸漸地沒了之前的小心翼翼。 年淳雅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就你話多?!?/br> 冬日的園子里沒幾種顏色,大部分樹木花枝都是光禿禿的,連個綠葉子都沒有。 就連冬日里的梅花,這個時候也尚未開花,沒什么看頭。 到了竟是只能坐在亭子里喝茶聊天了。 然而一盞茶還沒喝完,就見耿氏帶著丫鬟進了亭子:“奴婢給側福晉請安?!?/br> 年淳雅擱下茶盞,很快叫起,郭氏也站了起來同耿氏見了平禮。 客套過后,郭氏和耿氏落座,年淳雅好奇道:“今日是五阿哥生辰,耿格格這個時候怎么有空在外頭閑逛?” 郭氏也道:“是啊,今日耿jiejie你可是主角,怎么著也得好生打扮一番,此刻的打扮,到底是有些素凈了?!?/br> 耿氏今日和往常一樣,梳著簡單的小兩把頭,簪了兩朵通草絨花并一支鎏金簪子,身上一件半新不舊的秋香色的褙子,里面是淡紫色的襯衣,用料尋常,一看就是去年做的衣服。 青絲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