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話落,弘時就像是得了什么特赦令一樣,麻溜的起身,連自己寫的功課也不要了,迅速退出了書房。 年淳雅帶著金風聘聘婷婷的走到書房外,就見一個人影快速的竄了出來,若不是蘇培盛反應快,替年淳雅攔了一下,兩人定是要撞到一起去的。 年輕的庶母和年輕的庶子若是有什么親密接觸,哪怕不是故意的,傳出去也不好聽。 弘時被蘇培盛扶著站穩,這才發現面前的年淳雅。 他不好意思的拱手作揖:“弘時請年額娘安,弘時莽撞,差點沖撞了年額娘?!?/br> 年淳雅微微側了下身子,“我無事,三阿哥不必在意……” “進來?!?/br> 年淳雅還未說完的話被屋里突然傳出來的聲音打斷,弘時識趣的無聲離開。 這是年淳雅第一次來書房,原主卻來過多次,所以年淳雅不著痕跡的打量過書房后,只覺得有一種熟悉的陌生感。 四爺仍舊坐在那把太師椅上沒起身,也沒出聲打斷她的視線,而是等到年淳雅自己打量完了,朝他隨意一禮時,才問道:“雅兒在看什么?” 年淳雅笑著繞過桌案,走到四爺身側:“妾身瞧著,爺這書房里似乎格外冷清,一點生氣都沒有?!?/br> 家具都是古樸又莊重的深褐色,博古架上的珍寶擺設之類的物件,反倒是成了書房里唯一的亮色,可這亮色卻并非生氣。 四爺不以為然:“書房重地,莊重大氣即可?!?/br> 若是如雅園的屋子里那般陳設,如何接見門下奴才幕僚? 年淳雅把手中握著的團扇和帕子放在旁邊,殷勤的揉捏四爺的肩膀:“妾身知道,只是妾身想著,若是在書房里放一些花草,爺看著也舒心不是?” 四爺放松了身子,靠在椅背上,那點子微末的力道,并沒有多舒服,但機會太過難得,四爺并不想叫停,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年淳雅的討好:“什么花草?” 年淳雅揚聲喊了金風進來,就見金風手里捧著一個插了粉白相間的百合花花瓶進來。 把花瓶放下后,金風沒有多留就退了出去。 “這百合花是妾身今日去花房親自挑選插瓶的,花房的奴才說,百合花香味持久濃郁,還有提神的效果,擺在爺的桌案上,再合適不過了?!?/br> 花瓶里除了百合,還有幾朵顏色艷麗的玫瑰花,在百合花中間高低錯落著,瞧著很有意境。 年淳雅嗓音輕柔,手下的按摩的動作也沒停,討好的意味溢于言表。 四爺挑了挑眉梢:“雅兒今日怎么有如此興致?” 他嘴上問著,心里卻在盤算著那百合蓮子粥往雅園送了幾日了。 明明沒幾日,人卻忍不了了。 嘖,耐性真差。 一句話把年淳雅給問住了。 要不是為了不再喝那苦的跟藥似的蓮子粥,她才沒興致跑這一趟,舒舒服服的待在屋子里想做什么做什么不好嗎? 仗著四爺看不見她的表情,年淳雅朝著四爺的頭頂呲了呲牙,膩歪道:“爺都有好幾日沒有去看妾身了,妾身只好來見爺?!?/br> 烏雅氏的事情發生后,四爺除了早上上朝,連戶部也沒去,其余時間都在府里,烏雅氏的事情一點也沒參與,就像是為了避嫌。 當然,為了表現出憂心不安,四爺也沒進后院。 “妾身知道爺很忙,但妾身也幫不上爺什么忙,就想著從明日起,每日都來親自給爺送碗蓮子粥,只是妾身又怕打擾爺,所以特意來請示一番,爺覺得可好?” 如意算盤打的啪啪響。 給他送粥?怕不是他命人送去雅園的那碗吧。 年淳雅如此費盡心思因為一碗粥和他周旋的樣子,很是靈動活潑,比起之前的多愁善感,眉宇間總是有揮之不去的病弱憂愁,四爺竟覺得這樣的她更讓他喜歡了。 不知怎的,四爺就是不想如了她的意。 他拉過年淳雅放在他肩頭的柔荑,心疼道:“天熱,你身子又弱,爺不愿叫你辛苦,不過是一碗粥罷了,爺讓蘇培盛吩咐前院膳房就是了?!?/br> “這怎么行?” 年淳雅一個沒忍住,不小心聲音有點大。 見四爺詫異的目光向她投來,年淳雅訕訕找補:“妾身是說,妾身不怕辛苦,總歸是妾身的一份心意。再說了,妾身也是有私心的?!?/br> 她俯下身,下巴抵在四爺的肩頭,聲音越來越低:“妾身,想與爺日日常相見?!?/br> 日日常相見,歲歲長相見。 四爺渾身一滯,那五個字在他耳畔不斷回響,一遍又一遍。 聲音明明很輕,他卻覺得震耳欲聾。 屋里的冰鑒一點點化開,不知過了多久,四爺握拳抵住嘴唇輕咳了一聲,像是在掩飾什么:“既然你想送,那便送吧?!?/br> 第37章 自這日后,年淳雅每日前院一行成了后院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從最初只送蓮子粥,看著四爺一點不剩的吃完就離開,到后來在書房待的時間,從兩刻鐘延長到快一個時辰,這么長的時間,總是夠年淳雅在書房里和四爺做些什么。 討論一兩首詩,給四爺彈首琵琶,一起設計秋日要做的衣裳,一起商議著要給指甲染什么顏色的蔻丹好看,偶爾興致來了,還讓四爺教導她下棋…… 這日,四爺有幾份緊急密函要處理,年淳雅就在一旁捏著棋子擺弄。 青絲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