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句話,問的意味深長。 明著是問衣裳,實則是問人。 年淳雅自認不是四爺這個心思深沉之人的對手,故而把他的這句話細細的在腦子里過了兩遍,才咬著唇道:“妾身喜歡的,也得留得住才行?!?/br> 四爺轉著扳指,眸子輕閃,“怎么就留不住了?” 年淳雅很是委屈:“能不能留住,從來都不是妾身能決定的?!?/br> 主動權從來都不在她的手里,但她有點想要。 聽出年淳雅話中閃躲,四爺沉了眸子,一錘定音:“那是因為你的心思不在這上頭?!?/br> 只要她對他肯像從前那樣用心,他怎么舍得冷落她這么久? 四爺有些想不明白,年氏如此,難不成是因為小格格的事情,她心里一直就沒有放下過?還是說那次杖斃了她的婢女,把她給嚇著了? 不然要如何解釋年氏的變化。 任由四爺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其實他眼前這人的芯子已經換人了。 年淳雅一聽,就知今日的四爺不太好糊弄。 不過也好,今日這關過了,日后她就能徹底安心了。 想到這里,年淳雅在心里給自己加油鼓勵,爭取一鼓作氣,徹底解決。 年淳雅面上盡是傷心難過,一副不被理解的神情,聲音也不自覺低了下來:“原來爺是這么認為的嗎?” ——— “認為什么?認為本側福晉就會怕年氏?” 李側福晉剜了張氏一眼,張氏急急補充道:“側福晉息怒,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的意思是說,爺去了雅園,您認為年側福晉會不會又如從前一般……得寵?” 她是聽說了四爺從云瀾苑離開去了雅園,就慌忙來了蘅蕪館。 誰讓烏雅氏在繡房為難雅園的奴才,搶年側福晉的衣裳時,她也在旁冷嘲熱諷,甚至還幫著烏雅氏呢。 要是年側福晉復寵,那她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李側福晉重重的把茶盞擱下:“雖然本側福晉不愿承認,但事實如此,不說旁的,就說年氏的那張臉,爺就不會徹底冷落年氏?!?/br> 她是和年氏不對付,可她也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就年氏那張臉,在她那屆秀女中可是沒人能比得上。 張氏渾身失了力,跌坐在地上,六神無主的:“側福晉,奴婢……奴婢……” 李側福晉不屑的斜了她一眼:“自己做的事兒,有什么后果自己承擔,本側福晉可沒指使你?!?/br> 痛打落水狗,她自然很樂意,但是她和懷恪都惹了爺不高興,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敢在有什么動作,免得招了爺的眼,最后還會連累弘時。 種種顧慮下,這半個月來,她可什么也沒做,不知道有多老實。 張氏簡直蠢得不可救藥,教訓沒吃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卑賤身份,竟也敢尋年氏的不痛快。 “可是奴婢都是為了您啊,您不能不管奴婢?!?/br> 李氏一聽這話,頓時就來了火氣,噔噔噔的上前踢了張氏一腳:“賤婢,自己做的事,少往本側福晉頭上扯。別以為本側福晉不知道,你記恨年氏,找雅園的麻煩,只是為了給自己報仇而已?!?/br> “說什么為了本側福晉,你糊弄鬼呢?!?/br> 堅硬的木制花盆底,踢到了張氏的小腿腿骨上,疼的張氏臉色扭曲。 張氏蹲下捂著腿,唇瓣直打顫:“疼?!?/br> 一直坐在一旁沒吭聲的懷恪在這時候出聲:“張格格,時候也不早了,再過兩刻鐘,院門就該落鎖了,你還是早些回去吧?!?/br> 張氏腿疼,一時動彈不得,懷恪就讓院里的粗使婆子把人給送了回去。 李氏沒好氣的翻了張氏離開的背影一眼:“就會給本側福晉找麻煩?!?/br> 她剛剛雖是和張氏那樣說,但整個王府誰不知道張氏是她的人,張氏做的事,和她做的,在外人眼里又有什么區別? 懷恪扶了李氏坐下,輕聲細語道:“額娘不必生氣,不過是件小事而已。再說了,咱們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和年側福晉爭寵,而是外祖的官位?!?/br> 說起這個,李氏就不是很有底氣:“可是后院這么多女人,你阿瑪從來都沒有提拔過誰的娘家的?!?/br> 懷恪笑了笑:“是沒有,但凡事總有例外。弘時再過兩年就能成婚了,他是阿瑪的長子,阿瑪總要為他考慮一二的?!?/br> “你是說……” 懷恪看著李氏的眼睛,輕輕點了下頭。 正沉默著同年淳雅博弈的四爺無故的打了個噴嚏,驅散了他刻意營造出的壓迫感。 聽見噴嚏聲,年淳雅緊張的往前走了一步,擔憂道:“爺哪里不舒服?妾身這就讓人叫太醫?!?/br> 說著,年淳雅就要出去喊人。 四爺看在眼里,心里的那股執念和憋著的火氣突然就消了一些,說到底,她還是關心他的。 在年淳雅踏出房門站在廊下準備叫人的時候,四爺幾步走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腕往屋里走:“不必,爺沒事?!?/br> 態度的軟化,年淳雅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想了想,覺得像剛剛那樣打啞謎不行,對付四爺這種上位者,還是得打直球才有用。 四爺熟門熟路的在她的軟榻上坐下,年淳雅上前試探的拉了拉四爺的衣角,小聲道:“爺還在生妾身的氣嗎?” 四爺看了她一眼,把衣角給拽回來,順勢撫平了褶皺,一舉一動行云流水,賞心悅目,但就是不說話。 青絲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