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人用自己說過的話來打臉,李側福晉喉間幾欲嘔出血來:“你…你……” 她本就不甚聰明,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反駁。 張格格見狀,大著膽子道:“年jiejie何必因為一個丫鬟,便與李jiejie生了嫌隙,說到底,李jiejie與咱們是姐妹,姐妹之情,哪里是一個丫鬟可以比的?!?/br> 年側福晉最討厭與后院的人互稱姐妹,偏偏張格格就是要拿她最厭惡的來說事兒,就是想好好兒惡心惡心人。 張格格的目的也確實達到了,年淳雅聽到這話,心頭一陣猛烈的不適和惡心,這種感覺好像 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這具身體本身的情緒。 把這股不屬于自己的情緒壓下去后,年淳雅的臉色有些蒼白,但她還是不含任何情緒的看了張格格一眼: “多日不見,張格格的口齒竟變得如此伶俐。只不過有得必有失,顯然張格格的記性就沒有以前好,忘記了本側福晉曾經說過的話?!?/br> 依舊是輕輕柔柔的口吻,卻讓張格格脊背發涼,躲開年淳雅望過來的視線,訥訥的低了頭。 是她忘了,年側福晉看著柔柔弱弱,實際上最不好惹,不是說會被罰跪什么的,相反,年側福晉從來不用這些不入流的手段,而是會朝她最在意的下手,比如說寵愛,再比如說父兄的前途。 張格格敗北,桃林里有一瞬間除了風吹過帶起的樹枝花瓣的沙沙聲,再無旁的聲音。 年淳雅不著痕跡的動了動沒多久便已經站的酸疼的腿,緩了緩略有些難受的胸口,扶著玉露的手又微微用力。 這場無聲的對峙,她總不能丟了氣勢。 只是年淳雅顯然高估了自己的身體,還沒站多大一會兒,便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再然后身子一軟,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7章 雅園,烏拉那拉氏面帶擔憂的望著那扇隔絕了寢臥的屏風,對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張格格感到無比的煩躁: “好了,爺和太醫還未出來,也不知年meimei到底如何,你這會兒哭,也不嫌晦氣?!?/br> 她不過是在佛堂禮佛的一會兒功夫,就又給她找了這么大的事端,且看爺方才那陰沉的面色,恐怕今日之事沒那么輕易就過去。 想到這里,烏拉那拉氏冷冷的瞥了一眼李側福晉。 李側福晉被這一眼看的心跳加速,嘴硬道:“福晉看妾身做什么,年氏體弱,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她暈倒與妾身可沒什么干系?!?/br> 烏拉那拉氏心中冷笑,沒去接她的話。 李氏愚蠢,她早就知道,且看她年輕時為了爭寵,能放任奶娘故意將自己兒子折騰病,只為了爺能多去她房中幾次。 所以她好端端的三個阿哥,最后只養大了三阿哥弘時一個獨苗。 這般蠢笨且荒唐的事情,李氏都做的出來,今日無故拿年氏身邊的丫鬟出氣,將年氏氣暈過去,也就不足為奇了。 李側福晉推諉的話,讓張格格驚慌不已,說到底,今日的事她也有推波助瀾,李側福晉膝下有兒有女,四爺一定不會把李側福晉如何,可她在四爺那里卻沒什么體面。 早知她就不該為了出了心頭那口惡氣而胡言亂語。 可是現在,她后悔也無濟于事了。 一盞茶后,四爺帶著被人急匆匆請來的李太醫繞過屏風出來,李太醫被人請去開方子,四爺則在一眾人的蹲身請安中扶起烏拉那拉氏,帶著她在主位上坐下。 烏拉那拉氏感受著手上的溫暖,心里松了口氣,好在四爺還是顧著她的體面的。 四爺雖出來了,但他依舊緊皺著眉頭不開口說話,烏拉那拉氏只好主動開口:“爺,年meimei如何了?” 四爺仍舊不開口,福晉的話又不能掉地上,蘇培盛會意,解釋道:“回福晉的話,年側福晉是因情緒波動較大,身子一時承受不住,故而暈倒,太醫說了,還是得靜養才行?!?/br> 烏拉那拉氏長舒一口氣,念了句佛號:“佛祖保佑,年meimei沒有大礙就好?!?/br> 說完,她站起來屈膝道:“還請爺責罰,今日之事,是妾身失察,才讓年meimei受驚?!?/br> 福晉直接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并沒有替自己辯解一句,這一舉動,倒是讓四爺的臉色好了不少。 他再次扶起福晉:“此事與你無關,福晉不必自責?!?/br> 多年夫妻,四爺對烏拉那拉氏的一些習慣還是了解的。 桃花林事發的時候,正是福晉每日禮佛不許人打擾的時候,福晉不能及時知曉,也算是情有可原。 烏拉那拉氏徹底放下心來:“多謝爺寬宥?!?/br> 眼見福晉脫了干系,李側福晉捏著帕子的手心已滿是虛汗,仍舊蹲著的身子也不由得晃了晃。 她這一細微動作,將四爺的目光引到了她身上。 四爺眼底一片冷凝,直接訓斥道:“李氏,福晉才罰過你,你不說靜思己過,反而不到一日,又無事生非,嬌縱蠻橫,爺看你還是太閑了?;厝グ雅畡t女訓抄上百遍,每日去佛堂為年氏祈福一個時辰,年氏的身子一日不好,便一日也不許停。聽明白了嗎?” 李側福晉聽完,身子一軟,徹底跌坐在地上。 她和年氏同為側福晉,如今爺責令她為年氏祈福,這豈不是說明,在爺的心里,她真的不如年氏。 蟬衣慌忙去扶間瞥見一旁也快堅持不住的張格格,計上心來,哭喊著替自己主子求情:“王爺容稟,側福晉做出這樣的事,都是受了張格格在旁挑唆,并非出自本心啊?!?/br> 青絲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