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軍臣已經快殯天了，所以這鳴鏑也沒用武之地吧！ 第560章 夏日圖對于屠日禪的變化十分敏感，派人一直暗中盯著忙于訓兵，忙于接受整合勢力的右谷蠡王。 或許是因他的反應過于赤裸，以至于連夏日圖的親隨都趕到不解，覺得一個二十年都沒有存在感的右谷蠡王翻不出個驚天巨浪。 “當年的頭曼也是這么想的?！毕娜請D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對方，毫不在意自己對著下屬把祖上的破事拿出來說：“結果呢？以前可以喊打喊罵，甚至被他丟去迷惑月氏的棋子反手就把大大送去撐犁之地，甚至不忘一并送上頭曼的閼氏、頭曼的愛子，以免他在撐犁孤獨?！?/br> “于屠日禪不僅是南邊那個討厭鬼的表親，更是冒頓的子孫?！?/br> 這話是從夏日圖的嘴里說出，讓人不禁為之側目。 “會咬人的不會叫，沒本事去咬死人的，才會仗著人勢沖咱叫上幾句?！币郧安话延谕廊斩U當回事兒，現在卻要逐字斟酌他說過的每一句話，細細揣摩他做過的每一件事：“我很擔心于屠日禪不瘋則已，一瘋會讓王庭陷入從未有過的巨大困境?！?/br> “您怕是在開玩笑吧！”夏日圖的親隨覺得屠賢要么是和軍臣一般年紀大了，所以做事畏手畏腳，要么是在王庭死了兩個王孫的基礎上的過于緊張，擔心自己會成下場權力斗爭的犧牲品：“您要是在此時退了，誰還愿意追隨？” 夏日圖的親隨可不是為追隨一個普通的大將奔波至今，他們都有從龍之功、立儲之德的宏大愿望。不過看當下的局勢，立儲之德是不可能了，也就只能爭一爭那從龍之功——前提是羅姑比的長壽基因遺傳給了年過半百的夏日圖。 如今他們也都是做祖父的年紀，即使有了絕望的念頭，也得想想半輩子的沉默成本是否舍得帶進墳墓：“您還是有機會登上單于之位的?！?/br> 或許是從于屠日禪的行為里獲取靈感，夏日圖的親隨竟也動了弒君的心思：“您也是那冒頓單于的后代……就不想著復刻一下冒頓單于的所作所為，而不是去懷疑一個慫里慫氣的右谷蠡王？” 夏日圖被親隨的話嚇了一條，剛想訓斥對方的想法大逆不道，就被一句“右賢王等了一生都沒等到自己成為撐犁孤涂，難道您要學著您的大大，一輩子都做個沒能拿下王庭的失敗者？” 這話無疑徹底激怒了夏日圖，以至于讓親隨挨了狠狠一掌。 “這就對了?！毕娜請D的親隨不僅不氣，甚至還喜笑顏開道：“這就對了?！?/br> 要是提到這事兒都沒激起對方的一絲血性，那他們怕是真的完了。 夏日圖也不會因此處置他的心腹愛將，更不會將對方的話當戲言處理。 “讓我想想?！?/br> “讓我想想?！?/br> 夏日圖的反應在親隨們的意料之中，但還是令對方感到一絲失望。 “真不愧是右賢王的兒子?！庇H隨在與夏日圖分開后如此啐道：“小心翼翼的模樣與右賢王一模一樣?！苯Y果做了幾十年的第二王號也沒能拿下王庭之地。 這一刻的親隨希望夏日圖是年輕的，有野心的，哪怕帶著呼扶羅的殘忍也好過這么碌碌無為。 一旁的同伴安慰他道：“年紀大了是會做事猶猶豫豫?！?/br> 他看向自呼扶羅被秘密處死后就一直籠罩在低沉氛圍下的王庭大帳，也是有股怨氣堵在心口之間，想吐出卻哽得難受，不吐又卡得人更沒張好臉。 “還不如上戰場死了更為省心?！毕娜請D的親隨丟下一句怨婦似的抱怨話，惹得同伴哈哈大笑：“死戰場上？你舍得的嗎？” 年輕時的他們愿意一馬當先地殺在前頭，可是隨著年紀的漸長，他的子孫、部下都頂替了勇猛直前的威脅位子。 以前的腹中沉淀著nongnong的野心，是能讓其撞開敵人的雄厚資本。如今的肥肚除了證明生活優越的厚重脂肪，便只剩下虛張聲勢。 草原上沒可以照清自身模樣的光亮之物，但是親隨能從對方的眼里看出自己老了。 老得和夏日圖般沒有了能吸引英雄的強大氣勢。 鬼使神差間，親隨帶著好友去看右谷蠡王的練兵之地。原以為在此刻的天色下，于屠日禪會放人休息，但是眼前令人陌生的人形樁子已經表明曾被人當無腦棋子的右谷蠡王不是在玩效仿祖先的幼稚游戲。 相反，這群已被調教成唯于屠日禪的命令是從的于單部下已經成了令人膽寒的殺人機器。 親隨只是有了一點畏縮之心，不代表他眼睛瞎了，鼻子爛了，無法從這異常的景象窺出一絲不妙之處。 親隨的同伴初聞好友的抱怨還以為這是老人快被時代拋棄的胡言亂語，但是看著眼前的景象，他竟覺得對方的胡言也不像是可以忽略的細碎抱怨：“你確定是于單的兵？” 他指著已看到他們卻還是沒有一點反應的人形樁道：“單于交給于屠日禪的于單親兵，怎么在這一月里變得像是……” “像是……” 原諒他在這種情況下竟找不到個合理描述。 草原上的動物數量繁多，但無論是迅猛的鷹、結伴的狼，以及能在沙漠生存的戈壁熊都無法形容眼前的人群。 好在不做人形樁的當戶已經通知到了于屠日禪，后者還是親隨熟悉的沉默模樣，除了胡子更為糾纏，皮膚曬得更黑更皺，也沒有能稱作異常的奇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