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大漢就算再不要臉也不能輕易處死南越公主?！惫磐駚?，以質子之名收集情報的細作真不算少。已被劉瑞處理掉的淮南翁主劉陵在歷史上就是其父插在關中的細作，結果被技高一籌的漢武帝玩弄于股掌之上，連帶著劉安一家也下場不好，直接淪為造反界的笑料——翻閱史書，因為怕手下跳反而放火燒宮的也沒幾個。 更可笑的是，燒完宮的劉安還因猶豫放了入甕的國相而被反應過來的兩千石大臣輕松反殺。 高情商的說法：他和建文帝一定很有共同語言。 低情商的說法：他是不是腦子有坑??！ 當然，有劉瑞在，劉安也沒機會活到淪為笑料的那天。 南越與關中隔了三個郡的距離，自然不知關中有著對付細作……尤其是珍惜細作的豐富經驗。 要么說半部《首相》治英國，一部《春秋》論中國呢！ 孫都聽完梁奮的話后只是感嘆趙佗不愧是統治南越幾十年的老人，如珠似玉的老來女說棄就棄，絲毫未因年紀上來而有所心軟，反而比年輕時更豁得出去：“公主如此，又怎能期待殿下會庇佑咱們?！?/br> 說罷，孫都還看向窗外，惆悵中帶了絲難以掩飾的試探：“想當年，大王派兵攻打中原，連拿兩郡并扛了高后兩年之久?！?/br> “如今憶起當年之勇，那可真是……” 想起祖輩干了什么的孫都語氣一噎，暗罵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盡瞎說話。 好在雙方都還拘著，所以喜歡過度腦補對方的行為，好似這樣就能顯得不蠢：“若是當年，也不會有真正的公主過去，而是找個倒霉蛋去糊弄一二吧！” “這話說得，可是把大王的里子面子都一并撕了?！狈潘上聛淼膶O都圖窮匕見道：“也不知在關中的皇帝面前，是否有人如此大膽?！?/br> 梁奮立刻聞弦歌而知雅意道：“下官算是哪號人物，能被選入出使大漢的隊伍?！?/br> “倒是郎官……” 梁奮故意拖了個長音，笑容不減道：“口齒伶俐得像個文官，又兼具武將的便利?！?/br> 孫都一聽這事有戲，立刻順梯子爬到道：“那就有勞居室令為小子謀劃一二，小子必將報答二位的深恩厚德?！?/br> “如此甚好?！蹦康倪_到的梁奮欣慰地笑了笑，并未留下打擾太久便回宮復命。 ………… 劉瑞直到宮門落鎖都沒能等來衛穆兒與竇家叔侄的比試結果，最后還是第二天早上接見了比試雙方。 “再不出結果，朕就得派衛尉去上林苑撈人?！眲⑷鹬浪麄円牡脑掝}肯定不是輕松那掛的，但也不想一開始就搞得那么沉重：“托你們的福，朕昨日是吃不好又睡不穩，生怕少了排憂解難的人?！?/br> 話是好話，但章武候的心情并未好轉，只是為了應付皇帝而勉強笑道：“能被陛下放在心上也是臣的榮幸?！?/br> 章武候還特意看了眼換上女裝的衛穆兒，遲疑后還是說道：“臣與南皮侯對衛夫人的領兵能力心服口服，也愿服從陛下的安排?！?/br> 此話一出，衛穆兒自是難掩笑容，可竇彭祖的表情卻分外扭曲，好幾次想說些什么卻又咽了回去。 滿意了的劉瑞當然明白章武候叔侄最怕什么，所以在前者給了臺階下后稍稍補充道：“程不識將軍會在閩中郡配合你們，所以不必那么憂慮?！?/br> 言下之意是就算衛穆兒不頂用，他也會讓輔助的程不識做個替補，所以你們就放心大膽地隨衛穆兒出征吧！ “如此……臣便沒有二話?！闭挛浜蛳蛏献膭⑷疠p輕一拜，提起那個導致他們接下比試的罪魁禍首：“不知陛下對王孫（竇嬰的字）有何安排?！?/br> 原本算得上和諧的氛圍驟然一凝，然后聽見上頭傳來略顯急促的撥串聲。 章武候知道明白竇嬰犯的是不赦的大罪，可這事一日沒個結果，竇家就一日不能安心。甚至說得更難聽點，若是劉瑞干脆利落地砍了竇嬰或直接擼完竇家的爵位，興許章武候能高興幾分。 然而劉瑞還想榨榨這件事的剩余價值。 畢竟先帝總不能從墳墓里爬出來再坑竇家一次。 而且劉瑞發難的時間過早，還需竇家幫忙壓住不服的官兵，所以即使立刻擼完竇家的爵位，他們也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這也是劉瑞托著不處理的主要原因。 表面是怕太皇太后拿著孝道要挾自己，實際是怕此事僅僅帶走竇嬰，并未對竇家產生毀滅性的打擊。 嘖！ 難辦??！ “這事得等太皇太后抵京再說?！睓嗪庵?，劉瑞選擇拖延大法，盡量在拿下南越后處理此事。 只是…… “敢問陛下，太皇太后可在甘泉宮內？”劉瑞不提到好，一提倒讓章武候猛得想起他們得最大靠山遲遲未來，十分古怪：“可是太皇太后的身體有恙？” “唉！太皇太后一聽竇家出事便想日夜兼程地趕回關中，結果中途染了風寒，一病不起，只能回到甘泉宮靜養?！痹缬袦蕚涞膭⑷鹱龀鲆桓薄半藓転殡y”的姿態道：“太后已去甘泉宮侍疾，而朕……” 第281章 話說一半的劉瑞看起來像個憂心大母的好孫子，可事實卻是宣室殿里沒有一人是單純地擔心太皇太后，反倒是車馬勞頓出了大病的太皇太后還在為此憂心忡忡：“舅公是想前去探望太皇太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