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吳王劉濞雖然躲在封地不出來,但這并不意味著他要與老熟人們斷了聯系。 高祖雖然招攬了曾為項羽賣命的季布兄弟,但是他一混成皇帝的野心家怎么可能輕易相信季布兄弟,期間自然會派心腹監視這些降將。 別看劉濞對劉恒一脈很是不屑,但是對高祖這個帶著全族興旺發達的叔叔還是很尊敬的,所以高祖在重用降將時自然會讓親侄子監視一二。如此這般,劉濞能與季布兄弟搭上關系也在情理之中。 “你是怎么搭上吳王劉濞的,又是通過誰搭上吳王劉濞的,難道還要孤來挑明嗎?”劉瑞本想用掘季布的墓來威脅季心乖乖聽話,但是想到袁盎在這兒,周圍又有太zigong的人,所壓下挖人墳墓的可怕想法,轉而將自己架到不得已的高度。 而季心則被劉瑞貶為借著兄長的光成為關中的游俠大哥,但卻在一把年紀后給已死的大兄惹事,導致其被挖墳掘墓的混賬弟弟。 “我大兄一生都為人仗義,豈是你這樣的豎子可以污蔑的?!奔拘目梢圆活櫵阑?,也能看著小弟被殺而咬牙忍著。但他不能對已故大兄的墳墓被挖而無動于衷。 兄弟兩相依為命了這么些年,季布說是季心的兄長,但更像是季心的阿父。即便是在季布死前也不忘為季心鋪路,拜托以前交好的人多多照顧自己的弟弟。 可以說,沒有季布的名氣人脈,季心也當不成游俠大哥。 劉瑞知道自己是捏住季心死xue了,于是繼續火上澆油道:“布公會被污蔑還不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兄弟嗎?” “關中游俠千千萬,能被你當親兄弟看的也就那么幾個,余者都是上不了臺面的小魚小蝦?!眲⑷鹛岬叫◆~小蝦時丟給袁盎一個“你該明白”的眼神。 后者原本對劉瑞拿已死的季布來大做文章一事頗有微詞,甚至覺得這種做法已經不是體面不體面的問題,而是顛覆了死者為大的基本道德。 然而聽了劉瑞的暗示以及對季心的指責后,他又覺得以劉瑞的身份還干不出這么沒品的事。再想想游俠們的一貫作風,以及那些招搖撞騙的人里多半有人打著季布兄弟的名號與吳王勾結,然后在季布的墳墓那兒藏了什么被陛下逮到。 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僅害了好友的兄弟,更是讓已故的季布名聲受損,袁盎更是慚愧地低下了頭,順帶摘下自己的官帽:“臣為奉常,又長殿下兩輩,但卻需要殿下指出臣的過錯,實在是有負于陛下?!?/br> “于臣不忠,于人失德,于儒失禮?!?/br> “臣,已經不可再為奉常?!?/br> 說罷便向劉瑞跪下,行了個大禮后義正言辭道:“還請殿下送臣與季心去廷尉處以正漢律,立信于民?!?/br> “公能知錯便是吾等之福?!眲⑷饘υ徽劜簧舷矚g,但也不算特別討厭。畢竟袁盎除了跟游俠們走得太近外基本沒有太大缺點,當官時既不貪財好色,也不魚rou黔首,甚至還在關中出錢資助那些買不起紙筆的貧困子弟,免費借出各家珍藏的古籍大作。 可以說,袁盎若是你的朋友,那一定是你的福氣。但若是你地方上的官吏,那一定是黔首們的噩運。 “委任公的是父皇,對公給予厚望的也是父皇,您又何必向孤請罪呢!”劉瑞扶起跪地請罪的袁盎,語重心長道:“儒家以禮教天下,又愿大漢以禮治國?!?/br> “而公受儒家之言,又為何嚴于他人,寬于待己呢?”劉瑞瞧著滿臉通紅的袁盎不斷說著“慚愧”二字,也是笑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br> “公與中郎將衛公相識已久,若能學的衛公的謹慎,又何愁不能報效君王,受人愛戴?!碑斎?,這是在給袁盎畫大餅。畢竟劉瑞還指望袁盎搞定滿臉不服的季心,讓其去吳國當探子,也算是為劉瑞的做空計劃打開渠道。 畢竟那些商人再怎么能耐也很難見到吳王劉濞,更別說是對其施加影響。 而季心不同。 他跟其兄本就是劉濞的老相識,加上關中大肆搜捕游俠一事遲早傳到劉濞耳中,所以讓“逃亡”的季心去吳國一定能得劉濞信任,從而讓劉濞相信關中的稅收改革一定造成糧賤銅貴的美妙局面,然后走進劉瑞的陷阱里,向關中低價售糧的同時解決那些百越銅礦。 第124章 忽悠完袁盎的劉瑞給了他和季心單獨相處的時間,自己則被袁家的下仆請去用飯。因為袁家經常招待游俠,儒生,高官外戚以及徹侯軍官,所以煉出了擅長滿足挑剔舌頭的庖丁。 劉瑞“發明”豆腐豆漿等豆制品后,不僅豐富了西漢人的菜單,更是讓庖丁有了舉一反三爾等機會。 因為豆制品清淡便宜不費牙,所以不僅是宮里的薄姬愛吃,宮外的風雅之人也愛煮鍋翻滾豆腐的魚湯,甚至取了個極為風雅的名字叫白龍銜玉。 “不知殿下到來,府里也沒可以招待的,還請殿下不要嫌棄袁家的粗茶淡飯?!痹幻χ鲇萍拘?,袁夫人便帶著兒子招待劉瑞,談笑間不動聲色地將兒子推出去,示意兒子給劉瑞沏茶。 袁夫人是個一看就很精明能干的婦女,雖然在嫁給袁盎時還是個普通黔首,但是跟著逐漸發達的袁盎見多了,學多了,也練就一番察言觀色的功夫。席間盡撿民間話題說了不少,瞧著劉瑞神態自若的模樣也是了然一笑,按下心里的惶恐不安后讓下仆給袁盎和季心送點吃的,但卻被劉瑞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