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戚源彬就帶著喬懷瑾過來了。

    “給寧師祖磕頭?！卑讖┣逭f。

    喬懷瑾聽話地跪下給寧研磕頭，起身時抬頭瞧了一眼。這個師祖看著很親切，慈愛。

    “我能看看你的霜宵嗎？”

    喬懷瑾這回沒看白彥清，雙手將霜宵遞到寧研面前。

    寧研抬手撥了下琴弦，并無聲響。

    “這霜宵是上古時期留下來的法器，連我也只聽說過有這么一件法器?！?/br>
    喬懷瑾立刻感覺這張古琴帶著一股小驕傲。

    “霜宵是上古法器嗎？我聽師尊念叨過一次，還以為只是個少見的寶物?！背赖?。

    寧研瞪了他一眼，“你看書又不認真，咱們藏書閣里寫得清清楚楚！”

    楚忱頓時不說話，偷偷推了一把厲博延。厲博延問道：“上古法器不是早就失傳了嗎？”

    “上古本也沒能遺留下幾件法器，有生之年能看到霜宵就不錯了?！睂幯械?，“擁有天靈根資質再加上這霜宵，此子未來必有一番作為?！?/br>
    白彥清點頭，“寧師叔過譽，他是混沌之體?！?/br>
    “混沌之體？！”寧研驚疑不寧，把喬懷瑾從上到下打了幾遍，臉色變得沉重。

    “這不是伊陽師伯一直要找的體質嗎？”

    關于這個，楚忱相信他們幾個是最清楚的，師伊陽幾乎常年在外云游，就為了找這混沌之體。

    “……是啊?！睂幯锌粗鴨虘谚錾?。半晌，說：“博延，你帶小忱先出去吧?！?/br>
    “是，師叔?！眳柌┭雍统勒酒饋硐驅幯行卸Y。

    “師叔，就讓他們在這兒吧，遲早都會知道?！卑讖┣宓穆曇粢蝗缤?。

    楚忱聽白彥清這么說，連忙拉著厲博延坐下，生怕晚一息就會被趕出去。

    既然白彥清也不介意讓他們知道，那寧研也不再多話，只道：“這事不能傳出去?！?/br>
    喬懷瑾心中忐忑，混沌之體。

    什么混沌之體，跟他有什么關系？他該不會身負什么天命，或者將來成為大魔頭吧。

    喬懷瑾被寧研這鄭重的態度搞得很緊張，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吃好玩好而已。

    “六百多年前天下共誅天魔，想必你們都清楚了解。其實天魔此時被分壓在青陽山四闕中，伊陽因為身受重傷休養了近百年才決定下山尋找混沌之體?！?/br>
    白彥清點頭，“天魔近來確有不安份之舉，不過也僅此而已?！?/br>
    喬懷瑾腦子還沒跟上，模糊聽這意思該不會這混沌之體是天魔克星，最后天魔死，他也死吧。喬懷瑾咬著唇。

    他不想死，他才像正常人一樣活了兩年。這世間好吃的好玩的都沒吃夠沒玩夠，漂亮人也沒有看夠！

    如果最后一定是這樣的話，他就躲得遠遠的，躲到凡人堆里去。

    白彥清倒了一杯茶，杯子放在桌角，點了點。示意喬懷瑾喝口茶。

    這動作落楚忱眼里，不知道怎么又想笑了。

    這里都是長輩，他是沒有資格坐的。聽到師尊敲桌的輕響，猶豫了一下才蹲下來將那茶一飲而盡，又不動聲色地站直。

    “天魔一分為五，封印在青陽山下的是天魔精，也是天魔之首。若是有一天天魔合一，天下必將生靈涂炭，避無可避?！?/br>
    “那伊陽師伯是用什么封印的？”楚忱問。

    寧研看向白彥清，白彥清微微低頭，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厲博延面色沉了下來，握緊了放在桌上的右手。

    楚忱一愣，突然反應過來，臉都白了，一下子跳了起來，“你就是那個封??！你一個活生生的人怎么能是封印呢！師叔……”

    歷博延一把拉住楚忱，沉聲：“聽師叔慢慢說?！?/br>
    “伊陽找了一百多年都沒找到混沌之體，才做了最壞的打算。他將混沌珠放到了彥清的身體里，讓他入了無情道，用以中和吸納魔氣?！?/br>
    “無情道也稱有情道，因為對萬物有情，所以順應天命，便是至公?！?/br>
    楚忱道：“所以他才能成為這保護天下眾生的封印。那他要是動情呢？”

    這話里有無盡的心酸、無奈與不甘。

    滿室寂靜。

    喬懷瑾的腦子里一片空白，訥訥地看著白彥清出神。

    “師叔，說了這么久，還沒說這混沌之體對天魔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伊陽師伯為什么非找混沌之體不可？”厲博延問。

    “其實和我現在的作用差不多，都是用來封印天魔的。天魔殺不死，它因人世間過分的愛、恨、貪、嗔、癡、怨而生。生長到一定程度，又能將人的情緒放大，極致的情緒再變成它的養份?！?/br>
    白彥清看了喬懷瑾一眼，“天魔不成氣候，我也不打算讓懷瑾成為下一個我?！?/br>
    喬懷瑾放緩呼吸，腦子里亂亂的，但變得安心。

    寧研微微點頭，看喬懷瑾有些不知所措，便道：“彥清，有件事要同你商量，當然，顯得我有些倚老賣老，不知道你答不答應?！?/br>
    白彥清略微點頭，“師叔請講?！?/br>
    “我要收他為徒，不知道你是否肯割愛?！?/br>
    喬懷瑾一愣，下意識看向楚忱，前兩天不是才說好拜聆音閣閣主為師嗎？

    “不行不行，師叔，我收他當徒弟就好，我也能教，你看我教的源彬多能干?！背酪幌伦犹饋?，“而且，我也跟老白說好了，懷瑾是我們兩人的徒弟。畢竟是個天靈根，總不能搞得好像我們聆音閣搶人家的弟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