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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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晚開始,凌少天一連幾天都沒再找煙娘,他心里很亂,道不清是惱恨自己對煙娘的唐突,還是惱恨煙娘的那盞兔子燈,結合之前買花燈的事,若是他猜的沒錯,那定是她亡夫送她的,思及此就更加煩躁。 他獨自一人坐在天香樓的雅間里,望著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手中把玩著酒杯,心中思緒萬千,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煙娘的身影和那盞兔子花燈,屋內彌漫著酒菜的香氣,卻提不起他的興致:“財源?” “在呢,少爺有什么吩咐?”財源看他家少爺這狀態已有兩日了,回想少爺大前天的晚上,衣衫不整的從花府里出來,第一次臉黑的像鍋底,他以為煙娘子又把少爺打了,可是左看右看他家少爺也沒像受傷的樣子, 但是從那時候起,少爺就一直沒再去找過煙娘子,道發生了什么他也不敢問吶! 凌少天雙手抱著后腦一仰身子:“你去把萬燈閣的扎燈師傅請來,花多少錢都可以?!?/br> 少爺這是不玩煙娘,又想玩燈了?“好嘞,小的這就去辦!” 財源剛走,陳碩等人就上了天香樓,看著現在的天香樓內賓客云集,陳碩氣的咬了咬牙根,靠,這凌少天讓小娘皮帶的到越發能干了? “呦,天少,發什么呆啊,這可不像你!”張元笑瞇瞇的打趣著凌少天,叁人拉開椅子坐在凌少天對面。 凌少天故作輕松地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哈哈,本少爺能想什么?”他眼神卻不自覺地飄向窗外,掩飾著內心的煩悶。 陳碩斟了杯茶,咧著嘴巴,瞇著眼睛,笑著揶揄凌少天:“呦,沒去找煙娘那個小娘皮?這都一個多月了,進展如何?” 凌少天眉梢輕挑,將酒杯重重砸在桌上,怒視陳碩:“她也是你能叫的?”不知道為何,陳碩對煙娘如此輕佻竟讓他十分惱怒。見眾人錯愕,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怒意來得快消散得也快,隨之而來的是難以言喻的煩躁:“罷了,先別提了?!?/br> 屋內氣氛瞬間變得有些緊張,陳碩放在桌下的手攥成了拳頭,cao,他有錢就了不起???!不過看陳碩不敢發火就知道,有錢確實了不起。 趙良皺了皺眉:“天少你這是怎么了,這可不像你的作風,走走走,咱們城西新開的賭坊玩兩把去!” 凌少天搖了搖頭,面上沒有一絲笑意:“沒興致!你們玩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br> 陳碩看他這樣就覺得好笑,他在裝什么逼!可還是強壓下恨意,縱著凌少天故意揶揄:“哎呦,咱們天少可是從來不會心煩的。嘖嘖嘖,一個小娘皮就把你繞暈了?她算哪根蔥???…”可是他馬屁沒拍好,結結實實拍在凌少天的馬蹄上。 凌少天本就煩躁不已,此刻更是被陳碩的話激怒,猛地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陳碩,老子警告你,煙娘她不是小娘皮,不是什么阿貓阿狗,她是琉璃園的老板,你最好給我放尊重點!”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他的怒氣而凝固。 趙良和張元對視一眼,急忙上前拉住凌少天的胳膊:“天少天少,你冷靜,平常都開得起玩笑的,如今是怎么了,你不愛聽,咱們便先不說了!” 凌少天松開陳碩的衣領,用力地推了他一把,胸膛劇烈起伏:“最好是這樣?!彼浜咭宦?,心中的煩悶如烏云般揮之不去:“以后少在我面前說煙娘的壞話,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闭f著轉身,丟下面面相覷的叁人昂首闊步的下了樓。 張元和趙良楞了片刻,趕忙蹲下身扶起陳碩。 陳碩氣的后槽牙咯咯直響,這個凌少天,他太目中無人了,早晚他要他好看! 趙良也看出陳碩的不滿,拍了拍他的肩頭:“少天那人沒什么的你知道,許是他心情不好,你別同他計較,大家都是好兄弟嘛!” 陳碩輕笑一聲,嘴上豪爽地答應著:“我怎么可能生天少的氣,你放心吧,我沒事!”話是這么說,心里卻早恨毒了凌少天,囂張?!看他能囂張幾時! 天色漸黑,江孜下了最后一場表演回到后臺,卻看見煙娘托著下巴,手里的宣紙空白,竟一個字也沒寫:“煙娘,想什么呢,從我剛才轉場,到現在都小半個時辰了,你這姿勢就沒變過!” 煙娘被她一喊回了神,冷艷的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她抿了抿唇:“沒什么,沒想什么……” “你快算了吧~”江孜脫下自己的戲服:“你在想什么,咱琉璃園里的人恐怕都看出來了,想你的少爺了?” “誰的……少爺……”煙娘被她說的臉色一紅,卻沒否認江孜的話。 江孜將戲服掛到十字衣架上:“哎,這個少爺也真是的,把人撩撥完就消失了,這都十多天了吧?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管他做什么,我才不關心?!睙熌镎戳苏茨?,想落筆卻又不知道寫什么。 江孜一屁股坐在銅鏡前,拿著菜油開始卸妝:“我可沒讓你關心呀,我這是好奇同你說說罷了?!彼蛑焱敌?,這孩子們的愛情還真是有夠酸甜。 煙娘沒有接話,她確實在想凌少天,從她喝醉那晚之后到現在,已經有十二日不見凌少天的人影了,她每日午時還是會不自覺的看水鐘,看后臺的門口,可是卻一直沒再見他的人影,園中花開正艷,可她卻無心欣賞,每日都在思慮中煎熬,心里暗暗思忖著,難道是那日她醉酒失態,惹凌少天不快了?或許……他追膩了,新鮮勁過了,放棄了吧,思及此,低垂的美眸里閃過一絲失落。 江孜知道煙娘嘴硬,這孩子可以說是她從小看到大的,煙娘的自尊心很強,因為幼年喪母,父親又一直拖拖拉拉的病著,煙娘比同齡孩子懂事的更早,她行事從不讓花老爺擔心,父母雙亡后,煙娘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女,便在一眾追求者里選了個最深情最靠譜的嫁,想當初自己也是給了意見的,周啟霆人長的周正,又等了煙娘叁年的孝期,煙娘愛不愛他都可以放到一邊,畢竟嫁給愛自己的人,遠比嫁給自己愛的人要輕松的多,自己還想著煙娘后半生不用再吃苦了,哪想那周啟霆還是個短命的,洞房都沒入就去沙場送命了,不過說到底還是煙娘命苦,這凌少天雖說是個紈绔,但是接觸下來才知道,他人心思單純,對煙娘又實打實的好,煙娘對他也是百般側目,是不是有情人,這旁觀者一看便知。 江孜轉了轉眼珠,想著給煙娘個臺階,人家凌少爺每次來找她,她都故意冷著臉,怕是人家覺得煙娘實在看不上,信心不足放棄了:“煙娘,其實拋開別的不說,你該去找趟凌少爺了?!?/br> 煙娘聞言先是一怔,而后秀眉輕蹙:“為何突然這般說?我與他……又沒什么非要見面不可的理由……” “自然是有事才叫你去見他,咱們園既然同他天香樓合作,你也該把下個月要上的曲目整理一下,報給凌少爺過過目嘛!”她對煙娘挑挑眼,心照不宣。 煙娘嗔怪地瞥了江孜一眼:“這事又不是非我不可……”話雖這么說,可她心里卻覺得是個好點子,曲目整理本就是分內之事,借此由頭去見凌少天一面也好…… 江孜知道她在別扭,拉起她的胳膊,將她推出門外:“小祖宗,凌少爺是財神爺,可得罪不得,你速去不用速回!” 煙娘被江孜推著往前走,無奈地笑了笑:“行了行了,我去便是了!”她整理了一下衣裳,深吸一口氣,腳步輕快,往天香樓而去。 可煙娘到了天香樓才知道,凌少天剛走,岑掌柜說他應是去了馬莊。 煙娘站在天香樓門口,微微有些愣神經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抬頭看了看天色,略一思索,還是決定前往馬莊,既然知道他去向,那便去尋他吧,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想要見他。 凌少天這十幾日都在學扎花燈,那花燈用蠻勁扎不成,對手巧考驗度頗高,他不知道挨了幾十次扎,歷時十日,終是在今天上午完成了。 他中午到天香樓瞧了瞧生意,見座無虛席,十分滿意,本來想去找煙娘,可是見了她又不知道說什么好,于是臨時決定去自家馬莊轉轉,想著明日就是乞巧節,到時候他便直接去約煙娘,管她去不去的,綁也把她綁去就是了。 凌少天一進馬莊,便迫不及待地奔向逐月的馬廄,看著面前白色的駿馬,凌少天愛憐的貼著馬頭捋了捋馬鬃:“逐月,我來看你了!” 馬廄里彌漫著干草和馬匹的氣息,陽光透過屋頂的縫隙灑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線。 逐月見到主人,歡快地打著響鼻,凌少天伸手輕撫它的脖頸,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還是你最通人性啊……”凌少天看著吃的有些肥膘的逐月咧嘴一笑:“逐月,你倒是過得滋潤,不像我……”他牽著逐月走出馬廄,外面的馬場一望無際,綠草如茵,微風拂過,草浪輕輕翻滾:“走,咱們去跑兩圈,好好活動活動筋骨?!敝鹪屡d奮地嘶鳴一聲,似乎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奔跑。 凌少天縱馬馳騁在校場,風聲在耳邊呼嘯,心中的煩悶一掃而空,他單手握著韁繩在校場快速馳騁,看準校場中心的草人,眼神變得專注而銳利,逐月奔馳不停,凌少天抬手彎弓,弓弦緊繃如滿月,兩指一松,咻的一聲,箭矢如流星般射出,直直釘在草人上。 煙娘被馬莊的下人引到校場,遠遠便看瞧凌少天一身窄袖勁裝,身姿矯健,縱馬馳騁,衣服被風吹的咧咧翻飛,煙娘被這樣的凌少天吸引了目光,不自覺地走近,目光緊緊追隨著他,心中的某些情緒愈發濃烈,風吹動發絲,輕輕拂過她嬌艷的臉龐。 凌少天接連射出幾箭,雖未全中靶心,但也有幾箭靠近,心中十分暢快,這時,眼角余光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心跳驟然加速,呼吸也亂了一瞬,他放下弓箭,下意識地整了整衣衫,而后勒緊韁繩,迫使逐月緩下速度,翻身下馬,筆直的長腿比馬腿還長直,身材修長有力,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牽著逐月向煙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