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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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凌少天陪著煙娘,大搖大擺地走進了京城最大的蛇販市場。他一身華服,腰間掛滿玉佩,手中搖著折扇,對于販夫們來說,這一看就是人傻錢多的冤大頭模樣。 蛇販們跟妖怪見了唐曾一樣,紛紛圍上凌少天推銷自家的蛇:“這位公子,您看看我這兒的蛇,都是上好的品種!”一個蛇販熱情地招呼道。 凌少天瞥了一眼籠子里的蛇,故作嫌棄地搖頭:“這些蛇太普通了,本少爺要的是稀罕貨?!?/br> 煙娘環顧四周,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各種各樣的蛇覺得頭皮發緊,蛇販市場里彌漫著一股特殊的氣味,混合著泥土、蛇腥和人的汗味,周圍的吆喝聲、蛇的嘶嘶聲交織在一起,讓她有些不自在,饒是她再冷靜,畢竟還是個女子,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她皺了皺眉,踮著腳湊到凌少天耳邊低聲道:“這里蛇實在太多了,看著怪瘆人的!”手不由自主抓緊了凌少天的胳膊。 凌少天見煙娘害怕,心里竟有些竊喜,拍了拍煙娘抓著自己的手:“別怕別怕,”他嘴上安慰著煙娘,腳步卻故意往那些蛇籠靠近:“有本少爺在,它們不敢怎么樣的!”周圍的蛇在籠子里扭動著身體,發出嘶嘶的聲音,仿佛在挑釁著兩人。 煙娘看著那近在咫尺錯盤扭動的巨大蛇群,手腳開始冰冷,尤其那嘶嘶聲還不停往她腦子里鉆,她咧著嘴,閉上眼睛,背過身去,下意識躲進凌少天的懷里:“唔~好惡心?!彪p手更抓緊了凌少天窄腰上的衣襟。 凌少天被煙娘拱的身體一震,俊臉微紅,隨即嘴角上揚,雙臂順勢收緊,摟拍著煙娘纖細柔軟的后背:“咳咳——煙娘,”他故作鎮定地咳嗽兩聲,眼睛卻亮晶晶的:“你、你放心,本少爺會保護好你的!”此時,蛇販市場的嘈雜聲似乎都被隔絕在了身后,只有兩人的心跳聲清晰可聞,軟香在懷,作為沒經人事的小處男,凌少天身體的某處直接挺挺的立了起來,他紅著耳根子往回撤了撤身子,生怕自己高大偉岸的形象在煙娘心里一落千丈。 可實際上,他的形象在煙娘心里并不高大也不偉岸。 凌少天看著那蛇群也覺得惡心,心里更加痛恨加害煙娘的兇手:“嘖,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犢子想出這么個餿主意來對付你,別怕,這樣吧,你在外面等我,我和財源去找線索?!?/br> 煙娘從他懷里抬起眸子,也知道此刻和凌少天這個姿勢太過曖昧,可這里蛇蟲實在多到讓人頭皮發緊,也顧不得其他,趕緊點點頭,閉著眼睛任由凌少天護著她出了蛇販市場。 財源扯了扯嘴角,他左看右看,都不知道少爺何時還會體貼人了,他這可不像在和煙娘子鬧著玩??!財源提了提褲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自家的憨憨少爺被煙娘占便宜。 凌少天將煙娘送到蛇販市場外,對她拍了拍胸脯保證道:“你就在這兒等我,本少爺一定能找到線索?!贝藭r,市場外的陽光有些刺眼,與市場內的陰暗形成鮮明對比。 在蛇蟲市場逛了幾家店鋪后,凌少天突然眼睛一亮,仔細打量著面前店鋪門口的招牌“元記”,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若是推不動就是錢給的不夠多,凌少天偏偏就是名副其實的財神爺,最不缺的就是錢,重金之下,店主也就都交代了,昨日跟他買了大量蛇的是京城里另一家戲園風雅軒的老板閆睿,閆睿差人來跟店主定了五十條蛇,說是要驅邪之用,不過店主卻同時堅定表示,自己絕不會上堂作供。 凌少天走出鋪子,咬著后槽牙,拳頭不自覺地握緊,對著跟出來的財源憤憤道:“竟敢欺負到煙娘頭上,真當本少爺是吃素的不成!”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為他的憤怒而變得壓抑起來。 財源嘆了口氣:“少爺,算了,咱別趟這渾水了吧?”他怕凌少天惹出亂子,趕忙勸道:“您接近煙娘子不過是和陳少爺他們打賭而已,沒必要管她這么多吧,再說老爺若是知道了,又得嘮叨您不是?” 凌少天抬手給了財源一個爆栗:“放你的狗屁!”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少拿我爹壓我,本少爺做事還不用你來管!”他心里知道財源也是為自己好,可是煙娘受氣就讓他很不爽:“總之,煙娘的事就是本少爺的事,誰敢傷她一下,本少爺讓他吃不了兜著走!”陽光照在凌少天身上,卻無法驅散他周身散發的怒氣。 煙娘看著從市場從走出來的凌少天,見他臉色陰沉得可怕,不由焦急萬分:“怎么樣,有線索嗎?” 凌少天瞧見煙娘擔憂的模樣,心頭的怒火消了幾分,臉色稍稍緩和:“嗯,已經有些眉目了,走,咱們回戲園再說,從長計議!”說完便帶著煙娘往回走,一路上腳步匆匆。 回到戲園,凌少天和煙娘等人說了追查的結果,煙娘皺了皺眉:“風雅軒,閆睿?” 凌少天一臉的不以為然,大手一揮:“管他是誰,”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敢招惹你,本少爺就叫他好看!”戲園子里彌漫著淡淡的陳舊氣息,周圍的桌椅擺放整齊,仿佛在靜靜地聆聽著他們的對話。 江孜看著這幾天出雙入對的凌少天和煙娘,直覺這兩人其實相當般配,跟個老母親一樣看看煙娘看看凌少天,總覺得金銀珠寶在跟自己招手,一臉的姨母笑容,這會子聽見凌少天要去找閆睿的麻煩趕緊回神擺了擺手:“凌少爺,你們可不能沖動啊,聽說那閆睿背后有靠山的?!边@是事實,春暉園關閉的時候,她便去了風雅軒,這些年可以說風雅軒一支獨大,又有強大的后臺支撐著,根本壓的京城沒第二家戲園子。 “靠山?”凌少天不屑地冷笑一聲,猛地站起來,一腳踩在椅子上:“管他狗屁的靠山,最大的不過是圣上,還能有人比圣上大了去?!”他眼睛里閃爍著不羈的光芒,掃視著眾人:“誰也別想阻止本少爺為煙娘討回公道!”此時,戲園里的光線有些昏暗,凌少天的身影在光影中顯得格外高大。 煙娘雖然和凌少天接觸的不久,但對他的脾氣也是有所了解,她怕凌少天為自己出頭惹禍,她端坐在桌前抬眸看了凌少天一眼,語氣平靜:“凌少爺,沖動解決不了問題。閆睿在京城經營多年,背后關系盤根錯節。我們若是貿然出手,只會引火燒身?!?/br> 凌少天一梗脖子,瞪著煙娘:“引火燒身?”他一屁股坐下,椅子發出嘎吱一聲,他冷笑一聲,折扇“啪”地合上:“引火燒身?本少爺還怕他不成!他敢放蛇,我就敢放火!大不了燒了他的風雅軒,看他還能囂張到幾時!” 財源和江孜的下巴都快掉了,這京城頭號紈绔真不是吹的,財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真怕自家少爺再捅什么簍子出來。 煙娘嘆了口氣,安撫著凌少天:“凌少爺,你若是燒了風雅軒,明日京兆尹就會帶人查封琉璃園,你也會被抓走吃板子,到那時,恐怕我也要被轟出京城去了?!?/br> 凌少天眉頭緊緊皺起,臉上寫滿了不服氣,可又不得不承認煙娘說的有幾分道理,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眼睛不自覺地看向別處:“那你的意思,就這么算了?”窗外的夜色漸濃,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更添幾分煩躁。 煙娘長舒了一口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是,總之這件事我不追究了,你也別去找他麻煩?!彼铝枭偬鞗_動之下真的放火燒了風雅軒。 凌少天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目光執拗,倏地 雙手撐著桌子起身逼近煙娘,神色急切:“你這女人怎么回事!那閆睿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真就這么算了?”窗外的風悄然吹過,帶動著窗幔輕輕擺動,仿佛也在為這緊張的氣氛而不安。 “凌少爺,”煙娘看著他,臉上是一片淡然:“我們只是普通百姓,和你們這些跺一跺腳就震的京城動一動的人物不同,總之琉璃園沒什么實質的損失,我也不想再惹事,左右我也不是為了爭名逐利,只是混口飯吃,得忍且忍,胳膊擰不過大腿?!?/br> 凌少天心里被莫名的情緒填滿,說不清是何滋味,只覺得很不爽,他緊緊攥住拳頭,指關節泛白,強壓著怒火:“在你眼里本少爺就是倚強凌弱之人?”周圍的氣氛愈發壓抑,仿佛有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我不是這個意思,”煙娘也突的站起身,皺著眉頭否認:“我只是不要你再無端為了我惹事,我愿意吃這個啞巴虧就是了!”說完重重的坐回去。 “不行!”凌少天一把握住煙娘的手腕,將她拽起來與自己對視:“你是我凌少天罩著的人,如今無端被人欺負了還忍氣吞聲,這不是我的作風!” “你……” 江孜見狀忙打著圓場:“凌少爺,煙娘,你們冷靜冷靜!”她笑著站起身,按下凌少天和煙娘,看著煙娘道:“我看這樣,咱們也不吃啞巴虧!”說罷又看看凌少天:“不過咱們也別去生事!咱們找他開門見山,以禮相待便是!”說罷拉起煙娘和凌少天的手腕,將他們二人的手迭放在一起:“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呀!”她一語雙關。 凌少天臉上一紅,握住煙娘的那柔若無骨的手,讓他當下心猿意馬,他眼睛偷偷瞄了一眼煙娘:“哼……”他故作不情愿地嘟囔著:“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少爺就先饒他這一回!” 煙娘想要抽回手,奈何被凌少天的手重重的壓住,貼在她手背的大掌guntang,那熱度仿佛一路傳到了她的心口。 凌少天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假裝若無其事地看向別處,可手卻沒有松開的意思。 江孜看著他二人,會心一笑,嘖嘖嘖,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