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牧醫[六零] 第1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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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準備冬儲rou時, 老司務長為了鍛煉新晉的司務員王建國, 專門將定冬儲數量等工作交給王建國。 當天中午飯后他便召集了在駐地的知青朋友一起計算,一頭rou牛1000斤。 駐地二十幾戶人家共計139個人,拋去食量小的老人小孩,能吃的青壯也有幾十人。 冬天從10月開始算,到來年5月冰雪開化, rou儲需要供應7個月共計210天。 林雪君伏案拿紙快速做計算, 如果買10頭牛, 那么一人一天的量大概就是1000*10÷210÷139=0.34斤, 即170g。 后世網上鮮蔬店賣的rou絲都是一份200g的, 一般就夠炒一盤青椒rou絲之類的了。 但是1000斤的牛還有骨頭和不能吃的牛角、牛皮之類的重量,算上人們不可能頓頓吃牛rou, 基本上差不多夠數。 算清楚后,林雪君將自己的算法展示給王建國,他驚得閉不上嘴。 “怎么了?”林雪君問。 “去年第七生產隊大食堂只儲了2頭牛, 20頭羊?!蓖踅▏种更c了點桌面, “今年儲存5倍多?” “可是去年我們年后來到生產隊,一個多月吃不上rou, 后來包小麗去場部買rou也就買些豬rou回來,根本買不到牛羊rou了。全公社的牛羊到開春沒rou吃的時候,也都餓了一冬,瘦得皮包骨頭, 不可能宰殺了。 “咱們要想整冬有牛羊rou吃, 就得趁現在牛羊膘肥體壯, 儲夠rou?!?/br> 更何況,10頭牛其實也只是勉強夠吃。北方牛羊多,雞鴨豬少,不像后世大家能整天換著花樣吃rou。 就算買10頭牛,他們冬天也可能有1個月左右吃不上rou的。即便是能吃上rou的日子,均攤一下,一人一整天三頓飯里也就一頓能吃上點rou。 這真不算多了,甚至還少得很。 “今年咱們出欄數多,生產隊賺到許多錢了,生活必須得改善。 “不能賺多賺少,大家都一樣要吃苦,那以后誰還辛苦干活?反正都是吃不上rou?!?/br> “……”王建國抿著唇,轉頭看看穆俊卿幾人,見大家都不吭聲,顯然全被林雪君給說服了。 “我不知道能不能說服司務長花這個錢啊?!蓖踅▏€有些不確定。 “你先去找司務長說,如果不行,我們再去找大隊長?!绷盅┚蓤A眼睛,鼓勵地朝王建國點頭。 “那羊rou呢?”王建國在本子上記下林雪君的算法,又挑眉問。 林雪君又在紙上算了起來,穆俊卿坐在她身邊還沒來得及撥算盤,她已經在紙上算好了。 “50頭羊?!?/br> 大家又湊頭算了幾遍,覺得夠吃了,相比今年出欄收入,也足能支撐這個吃法,王建國便拿著本子跑回去找司務長。 果然被司務長拒絕了,苦慣了的人從來沒這樣花過錢,看見10頭牛50頭羊這個數目,嚇得笑出聲。 司務長覺得離譜,咋能買這么多嘛。 聽說是林雪君幫著算出來的,司務長撓了撓頭。多買多囤多吃,他當然也高興。但真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嗎? “今年土豆就比去年多買了近3倍,更不要提多買的那些辣椒、白菜、圓蔥、紅薯之類。 “光吃這些蔬菜,也比去年日子過得好了,咋還能買這么多rou呢? “今年出欄率好一點,咱們也得考慮以后可能遇到氣候不好、草不好的年份,兜里不存點錢怎么行? “咱們吃過苦的人,也不敢這么整啊?!?/br> 嘴上雖然這么說,但司務長坐在后廚拾掇晚上要用的蔬菜時,還是忍不住又拿起林雪君算的那張紙。 琢磨了一會兒,他喊上王建國便出了門。到知青小院喊上林雪君,便一道走向大隊長家,去商量冬儲rou的事。 要是別人提出的10頭牛50頭羊,司務長肯定不當回事,但既然是林獸醫提的,他就不能無視之了。他琢磨著,萬一冬天沒rou吃,林獸醫不愿意在第七生產隊呆了,那他們損失可就大了,他這個司務長還不得千夫所指啊。 恰巧大隊長和生產隊里的一些人正在家里大炕上聊迎接遷徙歸來的牧民們,需要準備做的工作。 王小磊捏過紙張,看了看上面的數目,捧著算盤算了一下支出,也有些為難: “咱們明年還要多建土坯房,爭取讓秦老漢他們這些住氈包的人都睡上火炕,有個安穩的屋子住。 “生產隊牲畜多了,人數也有擴張,光新增的知青就十幾個,明年說不定還要再擴人。大家吃穿用的都得花錢,咱們今年出欄數量是大,但這些錢也得考慮明年給大家發工資,養活這些擴充的人口,不能亂花?!?/br> 穆俊卿幾人聽了大隊長的話,瞬間墻頭草,又覺得大隊長有道理了。 不過,買10頭牛50頭羊都不能保證他們每天有一頓飯能吃上rou,如果砍半冬儲,那他們這個冬天得有一半時間啃白菜幫子吃土豆。 一想到這里,他們臉色都要青了。 林雪君沉默了一會兒,抬頭再對上王小磊時,笑著擺手提出自己的想法: “大隊長這個算法沒有考慮到明年我們還會繼續賺錢這一項。 “2月份冬羔就會出生,到時候我們每天都有大量羊奶可賣。除了場部開車來買奶外,我們還可以拉馬車去場部賣,這樣效率高,收入也高。 “等四五月份春羔出生,還有更多羊奶可賣。 “更不要提后續的牛奶、馬奶…… “大隊長,全生產隊一年四季都在勞動,一直在生產,賺錢,也應該一直有rou吃,有好日子過。 “我們的路要鋪,我們的房子要蓋,我們的衣服要穿暖,rou也得吃。 “北方人一年忙碌,就指望著秋收后冬天不至于餓肚子。如果能吃上rou,能在燒得暖呼呼的屋子里吃上一點點好吃的,那才叫幸福呢。 “我不是要奢侈浪費,但也不想大家吃無謂的苦?!?/br> 日子會越過越好的,也許還會有荒年,但整體向好的生活,不能太苦了大家。 “我們冬天也能做木匠活,到時候可以多打一些桌子椅子去場部賣給供銷社?!蹦驴∏渎犞盅┚脑?,不由得從椅子上站起身,望著大隊長點頭似承諾般道。 “等冬儲rou到了,我們一定每天算計著整個冬天的消耗,好好安排大食堂的伙食?!彼緞臻L和王建國也發言表態。 雖然社員們到大食堂吃飯也要花錢或記扣公分,但如果大食堂不安排好伙食、不儲備夠菜rou,大家就是有錢也要餓肚子。 在這邊生產隊里,小賣部能賣的東西有限,社員們自己做冬儲能備的東西也不會太多,要吃好吃飽,還是得指望大食堂。 “趁雪不大,我可以帶咱們隊的社員上山再挖一點根莖類和干莖類的中藥。咱們的藥用不完的也可以拿去場部賣給獸醫站、衛生站或者供銷社,不然放久了也不好,反正明年我們還會再上山去采呢?!币滦阌褚舱酒鹕?。 “今年冬羔出生要用的土霉素粉之類都已經備好了,咱們不需要再多支出?!绷盅┚f罷又道:“年前咱們生產隊出欄數最多的評優獎金,公社肯定也會給發的,到時候又有一筆收入?!?/br> “冬天是砍伐的最好時間,咱們春天種的一片樹苗存活率很高,冬天可以砍樹的指標不少。到時候請孟天霞和劉金柱同志開著拖拉機拉去場部,或者第八生產隊的伐木場,也能賺很多?!睅孜磺鄩阎嘁舱酒饋肀響B。 “咱們冬儲的牛羊的皮子鞣制好了,也能拿去場部供銷社換錢?!贝浣銕孜皇智傻膵D女也加入進來。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的,財就這樣生了出來。 大隊長捏著紙張,掃視一圈兒室內眾人,轉頭看向自己媳婦薩仁。 見不能講話的妻子也從炕上跪坐起來,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大家,顯然受到眾人積極態勢的感召,也正熱血沸騰呢。 他低笑一聲,縮唇用力點頭,長吐出一口氣,敲定道:“那就儲10頭牛,50頭羊?!?/br> “謝謝大隊長!”王建國率先激動地尖叫。 “謝我干什么,是大家一起勞動的成果?!蓖跣±谄^笑著看向林雪君,伸手無聲地拍拍她肩膀。 王建國當即帶著包小麗去第六生產隊買牛和羊,4天之后,王建國和包小麗趕著10頭牛和50頭羊回到生產隊。 司務長和王建國又犯愁起處理方法,往年牛羊少,風干了,或者怎么弄都行。 但10頭牛和50頭羊要處理起來就不能太隨意了,得仔細計劃下才行——牛rou硬,想燉熟非得兩個小時左右不行,要是煮一生產隊的量,恐怕要煮三四個小時。冬天邊疆人缺的可不止是吃食,還有燃料呢。 燉一次牛rou要廢3個小時的牛糞干柴,那這個冬天社員們什么別的活都不要干了,整天出去撿牛糞吧。 生產隊的牛羊每天都拉新的,但就算北方干燥,牛糞羊糞風干也需要時間,燃料可不能這么浪費。 大家于是又湊到一起商量。 一說到吃,林雪君腦中靈光真是不斷閃現。 “司務長,咱們把牛身上的肥rou全煉成牛油,凍起來,用一次切一點。用它燉白菜啥的,就算沒rou也香,下飯。要是怕牛膻味,就放點辣椒,今年冬儲曬的那么多辣椒,絕對夠用?!?/br> 還可以用牛油做純素的麻辣燙,他們今年儲備的東西里,芝麻醬也好幾罐子呢。 熱辣guntang的一大碗,冬天就著寒風和雪吃,能香迷糊。 “牛排rou可以切片一部分,兩面煎一下就能吃,也很省燃料。 “再風干一部分,咱們游牧的時候可以揣在懷里,就著饅頭啃也很香?!?/br> 她還想起上一世自己吃過的川菜‘渣渣牛rou’,這個也賊合適: “剩下的筋頭巴腦的部分,就打碎做牛rou丸,燉湯時,一人一顆或兩顆,好吃、容易熟,還方便分配。 “剩下的最多的難啃部分,凍硬了,然后請穆俊卿同志和陳木匠把刨木頭的刨子洗干凈,咱們把硬牛rou當木頭一樣刨成碎片?!?/br> 這時代沒有刨rou卷的機器,咱們就直接用木匠刨子,反正原理是一樣的。 刨子沒辦法把rou卷全刨成漂漂亮亮的大小一致的rou片也沒關系,刨成木屑一樣大小不一的碎渣渣,不就跟‘渣渣牛rou’一模一樣嘛。 “這些凍硬的牛rou碎片用麻袋裝上凍在倉庫里也行,放地窖也行,每次燉湯做菜時候抓一把,熱水或者熱油一撥楞就熟。 “混在菜或者湯里,就飯吃、就饅頭吃,肯定都老香了。 “或者做面條、面片湯,加些辣椒碎、蔥碎,捧著碗,熱騰騰的咕咚咕咚喝湯,每次不期然吃到rou渣渣都是驚喜?!?/br> “最好再放點白蘿卜絲?!蓖踅▏匀瓝粽?,興奮地臉都紅了。 “你們不要再說了,我口水要流下來了?!币滦阌裥χ孀∽?,眼睛彎彎的,幸福地聳起肩膀,看樣子是真的饞了。 “林同志會吃啊,不是幾年的老饞貓,想不出這吃法吧?!彼緞臻L忍不住笑,這樣聽來林雪君同志在北京時肯定日子過得不錯。 放著有各種美味的日子不過,帶著獸醫等技術來到邊疆勞動、造福生產隊…… 太不容易了! 老司務長嘆口氣,看林雪君的眼神都溫柔起來。 大家七嘴八舌把事情一分配,轉身便各自忙活起來。 解牛,放血灌血腸,切割拆分,送到承包了不同環節的人手里切剁處理。漸漸的,一個又一個圓滾滾的牛rou丸被搓出,擺滿一個又一個蓋簾(草編的圓形平板容器);rou排切了一片又一片,每一片之間都用紫蘇葉子分隔,方便凍上后每次想吃時能一片片揭下來;陳木匠和穆俊卿的刨子用的飛起,一片又一片形狀不一、薄厚不同的小rou片逐漸堆成山…… 任何一件工作被當成心愿,就成了藝術。 待冬儲的牛羊rou都處理好了,老人們開始鞣制皮子時,莊珠扎布老人推測秋牧場上的牧民們,應該也快踏上遷徙歸來的轉場路了。 第二場雪下起來時,羊牧場上的奧都忽然騎馬獨自趕回冬駐地。 他抵達駐地后,直奔大隊長家,之后便隨著大隊長一起來到知青小院。 奧都瞧見院里打掃地面的林雪君,當即喊道:“林同志,能不能請你隨我跑一趟,陪我們一起轉場???” “有羊生病了嗎?”林雪君擔心地放下鐵鍬,迎出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