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往事/今夜渡港 第23節
對方似乎早看到了她,見她出來,連忙走上前叫她:“陳小姐?!?/br> 是陳淮,周宴舟的秘書。 陳淮在這兒,周宴舟是不是也在?他要飛哪兒? 陳西還在琢磨,陳淮已經走到跟前,他一如既往的有禮、溫和,絲毫沒把他當小孩看。 陳淮禮貌地笑笑,開口:“陳小姐,先生請您進去?!?/br> 陳西其實早有預感,只是得到確切的消息,她還是忍不住驚訝:“他怎么在這兒?” 陳淮看著滿臉震驚的陳西,低聲解釋:“先生臨時有事兒回一趟京,剛巧跟您同一班機?!?/br> 陳西輕聲哦了聲,跟著陳淮戰戰兢兢地走進那間vip候機室,腳剛踏進那道門就聽男人不冷不淡地開腔:“好樣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br> “去北京也不跟我說一聲?” 第22章 陳西站在門口, 抬頭與周宴舟對視,只看到他淡薄的眼眸。 明明是責問,卻沒從他臉上看到一點生氣的征兆。 好像是故意逗她的。 可語氣聽起來又不太像。 陳西一下子語塞, 不知道如何面對周宴舟突如其來的詢問。 準確的說, 她現在更多的是震驚。 震驚周宴舟此時出現在機場,還跟她同一班機, 不過他今天如果不差陳秘書叫她, 她可能直到下飛機都不會發現周宴舟吧? 廣播站里已經在催促乘客登機, 陳西時刻注意著航班信息, 聽到廣播里喊的是她乘坐的那班機,陳西猶豫著想走。 周宴舟看清她的意圖, 站起身, 沒好氣地叫住她:“站住?!?/br> 陳西腳步一頓, 抬頭意味不明地看著周宴舟。 周宴舟手搭在胯上, 吩咐陳淮:“給她升個艙?!?/br> “別忘了拿行李?!?/br> 陳淮低聲說好, 又詢問陳西的行李在哪兒。 陳西一臉懵, 她眨眨眼, 顯然沒反應過來這短短幾十秒發生了什么。 沒等陳西回應, 陳淮已經轉身離開。 下一秒, 陳西意識到陳淮要做什么, 立馬追了過去。 她剛剛取登機牌的時候就發現她的座位跟何煦是一起的, 她不想何煦看到什么, 連忙阻止陳淮。 何煦一直在等陳西, 登機廣播響起,乘客紛紛去排隊, 何煦則是起身去洗手間找陳西。 女洗手間一直有人進進出出,但是何煦沒看到陳西的身影。 他正準備掏出手機給陳西打電話, 抬頭便看到陳西跟一個年輕男人從vip候機室走出來。 何煦撥電話的動作一頓,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神色自然地追上去,喊了聲陳西。 陳西回頭撞進何煦困惑的目光,她舔了舔嘴唇,難為情地解釋:“……我小舅的一個客戶。正好撞見了,順便聊幾句?!?/br> 何煦聞言松了口氣,他大步走到陳西身邊,低聲講:“馬上登機,我們先去排隊?!?/br> 陳西正想點頭,一旁的陳淮突然開口:“不好意思,先生給陳小姐升了艙。直接走vip通道,用不著排隊?!?/br> 何煦腳步一頓,回頭一臉疑惑地望著陳西。 陳西此時左右為難,她糾結地咬了咬唇,最后滿臉歉意地望向何煦:“不好意思啊何煦,我可能沒辦法跟你一起登機了?!?/br> “等下飛機的時候再一起?” 何煦勉強笑了下,點頭說好。 陳西松了口氣,快步走到剛剛的位置,拿上粉色書包,跟著陳淮離開。 一路上陳西都在琢磨周宴舟到底生沒生氣,絲毫沒注意到何煦黯淡的眼神。 頭等艙享受了太多便利,不管是vip候機室還是擁有提前登機的權利,都讓陳西這個沒什么經驗的人看得眼紅。 難怪那么多人想要成為有錢人,要是天天這樣的生活,誰不羨慕? 普通人為了趕趟飛機,咬著牙買下票,為了不遲到通常提前兩個小時到機場,遇到凌晨的航班,在機場坐一整晚的都有。 而有錢人有人提醒起飛時間不說,休息間還有舒服的座椅和甜點…… 陳西有點羨慕,也有點嫉妒。 以至于登機結束,陳西坐在寬敞的座椅里,扭頭望著已經降下椅背、閉著眼休息的男人,很想打他一頓。 她真的挺仇富的,真的。 周宴舟察覺到陳西幽怨的眼神,睜開眼皮睨了眼人,皮笑rou不笑地問:“對我不滿?” 陳西氣不過,小聲嘀咕:“……有點?!?/br> 周宴舟好笑地問:“嘖,我哪兒惹到您了?” 陳西撇嘴,氣不過地說了句:“……仇富不行嗎?!?/br> 周宴舟:“……” 他沒好氣地瞥了眼滿臉怨氣的姑娘,淡定道:“對不住,我生來就是有錢人?!?/br> 陳西無語凝噎:“……” 人比人,氣死人。 陳西被周宴舟氣得不輕,她扭過頭看舷窗外的工作人員在做最后的檢查,突然開始期待這趟旅程。 或許人生就是這么奇妙又不可理喻吧。 飛機起飛前空姐特意過來提醒周宴舟系好安全帶。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西總覺得空姐對周宴舟有意思。 從他上飛機到現在,空姐看了他不下十次了吧? 陳西忍不住腹誹,他這人怎么到哪兒都招蜂引蝶,一點都不安分。 這是陳西第一次坐飛機,談不上新奇,只是有t點緊張。 飛機在跑道助跑時陳西感覺有點顛簸,腦袋不小心撞在了舷窗。 她捂著額頭,吃痛地嘶了聲。 周宴舟聽到動靜,側目瞧見這幕,禁不住好笑:“撞疼了嗎?” 陳西睜著一雙霧蒙蒙的眼睛,眼神幽怨地望著他。 周宴舟嘖了聲,伸手揉了揉陳西的額頭,無奈嘆氣:“怎么這么不小心?都磕紅了?!?/br> “你這張如花似玉的臉遲早被你折騰壞?!?/br> 陳西:“……” 她第一次覺得周宴舟話挺多的。 其實沒多久就不痛了,周宴舟卻為難起空姐,非要她拿冰袋給陳西敷一下。 空姐為難地看一眼陳西,在周宴舟的壓迫下回頭去找冰塊。 最后還真找出了一袋冰袋,陳西接過手,掌心冰涼。 她舉著冰袋傻乎乎地貼在額頭,只覺頭皮都被凍僵了。 周宴舟看她齜牙咧嘴的模樣,沒好氣地笑了:“自個兒弄成這幅樣子還委屈?” 陳西撇撇嘴,沒吭聲。 中途陳西手舉酸了,想要放棄,結果剛把冰袋丟在桌上就被周宴舟撿起來。 他一手扶住陳西的肩膀,一手拿著冰袋,動作溫柔地貼在她的額頭。 陳西當場愣住,感官突然麻木,竟然感受不到一點冰。 他出門噴了香水,味道很淡,陳西低頭就能聞見。 有點像夏天的味道,聞著清新干凈。 西坪到北京航程兩個半小時,飛機飛到平流層,空姐開始分發餐食。 陳西早上沒吃東西,要了份照燒雞腿飯和一瓶酸奶。 周宴舟嫌飛機餐難吃,只要了杯手磨咖啡。 陳西覺得他太裝,明明飛機餐這么好吃他還嫌棄,簡直是暴殄天物。 后來她坐過無數次飛機,吃過無數回飛機餐,可再也找不到第一次吃飛機餐的滿足。 慢慢地,她也理解了周宴舟,山珍海味吃多了以后,再吃飛機餐確實難吃。 — 最初陳西還歪著腦袋饒有興致地盯著舷窗外的風景,看云層堆成棉花糖,看飛機穿過白云…… 周宴舟一上飛機就在睡覺,仿佛對即將到來的旅程沒有任何興致。 陳西往他身上瞥了眼,只看到半張輪廓分明的側臉。 他下顎骨優越,線條流暢,仿佛雕塑作品。 連臉都讓人嫉妒啊。 慢慢的,困意上頭,陳西關上舷窗,縮在座椅里閉上眼睡覺。 坐在經濟艙的何煦其實在登機時就看見陳西跟一個男人一起離開。 只是他那時沒想到,那男人在日后成為他最大的威脅。 何母見何煦悶悶不樂,聯想到陳西,她小聲詢問:“那女孩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