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噗……咳咳……” 帥不帥的他不知道,但記得喝了很多水,很臭。 原身毫無水性,他也連帶著懼怕水。 可人真的被逼到救人心切的地步,許汐白曾經學過的那幾節游泳課的三腳貓功夫就派上用場了。 他畢竟是成年男性,杜鵑小姐又輕,拖著那人朝著岸邊游的時候,他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昆曲傳人絕對不可以死!不然會是滬城文化的一大損失! “那,我和先生比誰更帥氣???” 聽見先生,杜鵑小姐疑惑問:“王綣?你和他有什么可比的,你二人都不是一個類型……” “不,我說的是肖鈺?!?/br> 許茹不禁蹙眉:“汐白,你是不是心里……還忘不掉肖鈺呢?” 許汐白輕聲嘆道:“阿姐,忘不掉也不想忘。我現在的錢也足夠買下棟新別墅,兩棟、三棟也夠了,可我還留在這,就是因為習慣了?!?/br> 他看了眼肖鈺找工匠修砌成的花圃,里面的月季和夏期花已經衰敗,而長壽花與蝴蝶蘭還盛放著。 先生的意思是,那樣就可以一年四季都能看到色彩。 那是肖鈺一門心思想要哄他開心時做過的事,即便過后再想起,還是會覺得男人心底藏著的浪漫驚人。 肖府是籠,曾是他眼底的陰影,閉眼皆是逃不出去的高墻。 現在隨著男人離開,鎖鏈自然消失。 可他為何還覺得,逃不出去,就像是要被永遠留在此地。 杜鵑小姐忽而說道:“許公子,既然肖少爺人已故,我這時候告訴你一些事也不算不信守承諾……你一人在府里覺得無聊寂寞的話,不妨去肖少爺的書房里再翻翻看,他醉酒時告訴我,曾經為你寫了一本詩集?!?/br> “啊……?” 許茹被逗樂:“什么啊,肖鈺會寫詩?你瞧那小子帶兵時的樣子,跟個文盲似的……” 許汐白幽幽地白了眼二姐,似乎在說人沒了,但你也不能罵死人吧。 許茹起身叉腰道:“走,現在就去翻翻看,我也想見識下這位肖爺給我弟弟寫的情詩?!?/br> “二姐……你又沒見過,也不一定是情詩啊?!?/br>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在部隊里當軍醫,整天和那幫死腦筋的男人打交道,他們表白從來不用嘴,磨磨唧唧、磨磨蹭蹭,最后學著人家寫情詩,還寫在手帕上送給心愛的姑娘?!?/br> 許汐白心頭一熱,他也站起來。 杜鵑小姐憤懣道:“你們……說不吃就不吃了?我乘車好不容易來府上,就這么招待的呀!” “青青,你難道不想看?” 杜鵑撇嘴:“肖少爺喝醉之后念叨了一整夜,我估計整本詩集都背完了,只是我不記得罷了……” 許汐白這時才想起,兩人約莫是杜鵑小姐得到肖鈺幫助后成功贖身,才敢與自己二姐互通心意。 倘若那晚遇到的不是肖鈺,而是別的什么心術不正的商人老板,杜鵑小姐應該也不會再與二姐聯系上了。 “晴兒!——” 剛從后廚走出來的萬晴聽見許汐白喚他,腳步加緊走去。 “許公子,怎么了?” “把肖少爺的書房打開,我們要進去找些東西?!?/br> 那書房自肖鈺走后就一直鎖著,無人進入。 許汐白也怕睹物思人,更不敢觸碰男人生前常用的東西。 仿佛一睜眼,肖鈺就安靜坐在書桌前,被打擾到時微微蹙著的眉不動聲色地傳遞著情緒。 “許公子……那里面的東西都被邵管家給打包…扔掉了吧?!?/br> 三人驚呼:“什么?!——” 萬晴印象里和邵管家聊及過肖少爺的舊物,里面東西繁雜,擔心萬一哪天再有人突然來府上搜查,萬一找到些通叛軍的證據不好交代。 于是一咬牙,打算全部拿去燒掉。 許汐白音調抬高:“晴兒,那些東西全燒了?” “沒,東西多分批燒……這幾天就在后院燒的啊?!比f晴鼻頭皺了皺,趕緊說,“許公子!你聞到沒,有燒東西的糊味!現在后院里……” 許汐白如離弦的箭,彈射起步,奔向火光躍然的后院。 杜鵑小姐戳了下許茹的肩膀:“阿茹,你弟弟的身體也比以前好了不少,還是肖少爺養得好?!?/br> 許茹抱臂站了會兒,突然又坐下,繼續吃菜。 “不去了?” 許茹聳肩,一臉嫌棄地說:“我還是覺得肖鈺像個文盲,有什么可看的,算了?!?/br> 她沒說出口的話其實是,若是肖鈺用心寫給弟弟的書信,還是要留給弟弟獨自閱讀才好。 從火里搶下來的,才珍貴嘛。 第55章 算我與先生的姻緣 詩集中翻開的某頁。 致許家小少爺: 君于我目之所見,恰似霜中一點紅,粉舟游夢溪之間。 君靜坐樹下,待花碎,化作獨屬于君之雨。 我思,此世無人如我,愛君如此不肖之人。 許汐白暗自慶幸,從兩個桶中翻找出那摞尚未被燒毀的東西,其中赫然有一個醒目的牛皮手記本,上面還貼著邵管家的紙條:務必銷毀! 邵伯顯然在是否燒掉這些東西的問題上糾結許久,最終還是選擇將它們整齊地擺放起來。 他既曾是作家,對于剖解詩也略懂一些,閱讀的同時也將文字翻譯成能夠讀懂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