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肖鈺凝眉,望著鼓起的被褥慢慢猜出里面那人。 “出來?!?/br> 他語調寡淡中帶著尖銳,一手抓起被角掀開,就對上許汐白發絲凌亂滿臉慌張的姿態。 “鈺……鈺哥哥……” 那人竟穿著身短款露背洋裙,翻轉身子時,潔凈的后背肌膚如璞玉,線條流暢凹陷。 可洋裙做工精巧別致,又是市面上少見的款式,只能是出自邵柔的店里。 肖鈺頓時火冒三丈,用領帶狠抽了下許汐白的屁股。 “許汐白,你是從哪學來這種下流的手段?滾出去!” 許汐白蒙愣地看著肖鈺那張兇狠的臉,坐直上身蜷縮在床上:“……我穿著不好看么?!?/br> 極細的肩帶勾勒出纖細的手臂,一字鎖骨之上還戴著條翠綠色的翡翠吊墜,圖案為一只似與日月同輝的金雀,被雕刻得栩栩如生。 而在肖鈺眼里,那極為諷刺! 他是親眼看見,許汐白與封鶴肩膀相貼坐在茶館里,封鶴為邵柔店內的老??退睬宄?。 衣裙并非女人才有資格穿,許汐白的身材與臉蛋被那條洋裙襯托出,有種橫跨兩種性別界限的模糊美感。 越是好看,肖鈺越覺得反胃。 因為那是封鶴教的,或許衣裙也是那人喜歡的款式。 肖鈺俯瞰著許汐白,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用我的錢,就買這些破爛東西,許汐白你真是條*癢的狗?!?/br> 無論換作何時,這種話都難以入耳,更何況許汐白曾是接受過良好教育的富家公子,也聽不得他人侮辱抹黑。 他死死揪著裙邊,緩抬起頭:“鈺哥哥,你為什么總要羞辱我……我穿這個不是為了給別人看,是給你看的?!?/br> 遠遠站在茶館外時,肖鈺有一瞬間差點踏進去將封鶴踹翻,但他忍下了。 寂靜又壓抑的磁場慢慢擴散,許汐白望見肖鈺慢步走來,一點點靠近,眼底顯出狠勁。 忽然,他感覺腳腕被用力一抓,整個人被拖拽下床,一屁股結結實實砸向地面。 “嗷!……” 要不是手抓著被角墊在下面,他的尾椎骨估計要裂掉。 “你究竟想做什么?”肖鈺手背青筋微突,搭放在許汐白的發旋上,看似輕柔地撫摸著。 可那人的眼神冷得徹骨,像是下一秒就要掏出匕首抹了他脖子。 “別想著要你不該要、不配要的東西?!?/br> 許汐白的后脖頸被大手禁錮著,他艱難昂頭,紅潤薄唇上還留下唇彩:“……那你為什么送我如此貴重的禮物,這不也是我不配擁有的嗎?!?/br> 看著哭哭啼啼又或嬌柔造作的皮囊下,卻潛藏著難以預料的直白。 肖鈺指腹斂緊,煩悶地仄聲:“我的習慣而已。給狗買項圈,亞當也有?!?/br> 許汐白茫然地眨眨眼問:“鈺哥哥……誰是亞當???” “門外那只?!?/br> 媽呀,原來那只看門犬叫亞當! 誰家好人給狗取人名?????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許汐白雙手勾住肖鈺的脖子,往對方懷里一靠。 他眉眼如彎月,輕笑間飄出句:“這塊料子我能看出來品質,屬于藏品級別,是送情人的?!?/br> 情人? 肖鈺一愣,他連邵伯將禮物贈予這人都是剛知道。 最開始設計這塊料子的時候他沒有考慮那么多,也是在與工匠師傅討論草圖的過程中,突然靈光一閃而過,切下色澤最濃郁的這一角定型。 正如他沒料到許汐白敢退掉婚約,所以這個本來當作聘禮一部分的東西,到現在才送出。 肖鈺眉頭緊鎖,冷淡道:“我從未說過,你是情人?!?/br> 許汐白嘀咕句:“……鈺哥哥有未婚妻,可是又摟著我睡過覺,我們還親過了,這怎么不算情人啊?!?/br> 肖鈺沉了口氣,又怒又無奈。 “要這么說,我在全滬城得有多少個情人?” 肖鈺順著圈內人的非議說下去,從未替自己辯解過。 這會兒他更希望許汐白能明白,一個淪落成男眷的昔日小少爺沒什么能拿捏他的地方。 許汐白抿抿唇,猶豫地說:“……你還會去那種地方嗎?” “哪種地方?”肖鈺露出邪笑,“我去過的地方可多了?!?/br> “就是……風月場所?!痹S汐白的膝蓋上慢慢顯出磕碰到的烏青,他漫不經心地揉搓著那塊,沒有抬頭。 “談生意的場合務必投其所好,男人喜歡的地方就那么幾個,我當然去過?!?/br> 這與邵管家所言有所出入,也讓許汐白心里感到不太舒服。 肖鈺在滬城有頭有臉名氣旺,又有足夠的財力,若是經常去風月場所沾花惹草,那他要面對的競爭對手可就太多了。 “有……有看上的嗎?” 許汐白冒膽問出后,就沒再說話。 手心里緊攥著裙角,睫毛微顫。 肖鈺本想著隨便說上幾個舞女小姐的藝名搪塞過去,可絞盡腦汁在回憶里尋找,卻怎么也記不起一個名字。 他對身邊縈繞的鶯鶯燕燕毫不關心,無非就是從她們那聽整晚恭維話,有個伴陪他喝得伶仃大醉,過了那晚就拋之腦后。 “……鈺哥哥?”許汐白調子輕柔,將他叫回神。 肖鈺拉開距離,起身坐在床榻間,單手撐著身子慵懶后仰,挑眉道:“叫上癮了啊,sao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