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種地日常 第1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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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徑直去了書房,他把自己關在屋子里獨自待了好一會,接著便喊來了門口的小廝。 “去把戴先生請過來?!?/br> 戴鐸很快被請了過來,他一進書房,便出聲問道:“貝勒爺,您找屬下有事?” 四阿哥輕點了點頭。 戴鐸是他府里的幕僚,也是四阿哥極為信重的人,他也沒瞞著,把安清那盆蘭花的插曲講了出來。 聽完這番話,戴鐸立馬明白了四阿哥的意思,“貝勒爺,您的意思是廢太子便如同那盆蘭花?” 四阿哥沒反駁,這些日子他一直很糾結一件事,太子被廢后,朝堂之上一直都不穩,皇阿瑪讓他和大哥共同看守廢太子,但他卻發現些不對勁。 他大哥竟然在虐待和裁撤廢太子二哥身邊的仆人,還在廢太子試圖向上伸冤時,多次攔截,前幾日他大哥還要求他一起封鎖住二哥的伸冤渠道,不許他同皇阿瑪稟報。 為此,四阿哥已經困擾好幾日了,此時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支持他大哥,一起封鎖消息,其二就是將此事上報于他皇阿瑪,替廢太子傳達冤屈。 但不管是選擇哪一條都相當于直接站隊了,所以,這事他不得不慎重。 可今日五弟妹那番話卻實實在在提醒了他,他忽略最重要的一點,這件事最重要依然是他皇阿瑪的態度。 對啊,人非草木,都是有感情的,哪是說棄便能輕易棄了的,他皇阿瑪若是對二哥還念情分,那太子之位即便被廢了,依然有復立的可能。 太子是皇阿瑪親手養大的孩子,在他皇阿瑪心中的分量,自是他們其他兄弟不能比的,回來的路上,四阿哥細細回想了近來去見他皇阿瑪的場景。 不得不說,很多細節都表明,他皇阿瑪還是很在意廢太子的。 戴鐸輕點了點頭,回道:“也不是沒這種可能,回京后,皇上讓您和直郡王一起看管廢太子,可見對直郡王亦是不信任的,屬下覺得,皇上身子骨如今還很硬朗,比起旁的,您當下盡心當差才是最緊要的?!?/br> 主仆兩人對視了一眼,這事便基本有了定論。 康熙自然讓四阿哥看管廢太子,那發生任何事他上報總是沒錯的,但至于要如何上報,這個分寸還是要好好拿捏一下。 “貝勒爺,您覺得五福晉此舉是有意還是無心?”戴鐸問。 四阿哥遲疑了片刻,回道:“據我所知,五弟妹向來心思通透?!?/br> 旁的不說,這些年她和五弟做了這么多事,卻又能在朝堂之事上置身事外,還不被他皇阿瑪猜忌,便能看出一二。 “不管是有心也好,無意也罷,五弟五弟妹這個情分,我都記下了?!?/br> 第132章 五福晉132 看到四阿哥這般反應,戴鐸遲疑了片刻,試探性問道:“貝勒爺,屬下見您同五貝勒私下里關系還不錯,不知是否可以爭取一下?!?/br> 這句爭取是何意,便不言而喻了。 五貝勒身后站著蒙古,五福晉因擅長種田,在朝堂之上很是得那些漢臣們的好感,其中以張英父子為代表,其在民間的聲望亦是旁人比不的。 還有他們此次出京,幾件差事都辦的相當出色,而且,聽聞黑龍江的駐守將軍博定對其五貝勒夫妻兩人也很是贊賞。 至于宮里面,不管是太后,還是宜妃,她們在皇上心里的分量也都不低。 戴鐸身為四貝勒的幕僚,自是清楚他心里亦有登大位之心,只是如今局勢未明,四貝勒在一眾皇子中,顯然也沒什么優勢,此時若是能把五貝勒拉攏過來,絕對是件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四阿哥沉吟了片刻,回道:“五弟向來心不在此,這些年,明眼人都能瞧出來他和五弟妹一直都在努力置身事外,他們既然心不在此,我又何必強人所難?!?/br> 戴鐸張了張嘴,道:“但今日五福晉此舉,是否存著試探或示好之意?!?/br> 四阿哥搖了搖頭,說道:“若真是如此,又何須這般拐彎抹角?!?/br> 以他對五弟和五弟妹的了解,兩人向來最是直爽,五弟妹今日此舉怕也是顧念著和自家福晉的情分,才提醒一二吧。 說起來這事,四阿哥也不由感慨,當年他是看在五弟的面子上,讓自家福晉多照顧著些這位遠嫁而來的五弟妹,沒想到兩人竟處的這般要好,即便五弟妹這幾年在外地,每次往京城送東西,都少不了他家福晉那份。 就連當初體弱多病的弘暉,也是聽信了五弟妹的法子,才有如今這副好身子骨,這事不止四福晉感念在心,四阿哥又何嘗不是。 再者說,他如今如此式微,前途如何尚不明確,又何必拉五弟他們下水呢。 只要兩人能保持中立,日后不管是他們兄弟誰坐上了那個位子,大清和天下百姓們都需要五弟妹那般有才能之人,她和五弟心性純良,是做實事的人,不應該將他們牽扯進奪嫡的這趟渾水中。 戴鐸心里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不得不承認,他還是贊同四阿哥的。 五福晉這種千年難遇的種地奇才,是百姓之福啊,若是真因奪儲之爭,而被下一任帝王疑心猜忌不再重用,那確實是大清之禍,也是百姓之失。 “貝勒爺,您說,五福晉是如何看出您有此心的?”戴鐸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以如今京中之形式,四阿哥尚且還屬于蟄伏狀態,知道他亦有心大位之人,可謂是少之又少,不管是之前的太子一派,還是如今風頭正盛的大阿哥和八阿哥等人,他們都尚屬于被麻痹的狀態,五貝勒和五福晉這才剛回京,又是從何看出的呢。 四阿哥沉思了片刻,道:“或許不是看出了什么,只是怕我在此時投錯了誠吧?!?/br> 戴鐸輕點了點頭,也認可這一說法。 他也沒再多想,而是轉念商量起了正事來,“貝勒爺,如今之局勢,與其出現個新太子,且不如保留一個有污點的舊太子,也算是穩住了局勢,您如今羽翼未豐,還需要些時間?!?/br> 四阿哥立馬明白了戴鐸之意,這是讓他幫太子伸冤。 但他也是此意,以當前的情勢,不管是誰當上了太子,都不可能是他,保留一個有污點的舊太子,對他而言才是最有利的局面。 他自幼便明白一個道理,凡事都不能cao之過急,要靜待時機。 今日五弟妹的話,還提醒了四阿哥很重要的一點,他皇阿瑪的態度。 廢太子這般大的事,都是他皇阿瑪一句話便能決定的,立誰做太子又何嘗不是。 “戴先生,你說皇阿瑪他到底想要什么樣的兒子?”四阿哥問。 早年間,他皇阿瑪很喜歡太子,也喜歡他大哥,可如今太子被廢,而他大哥瞧著也被他皇阿瑪忌憚了,不然又為何臨時派他過去和他大哥一同看守廢太子呢。 就連前幾年比較受寵的十三弟,如今也被他皇阿瑪拘禁著,難道是老八那種? 想來應該是吧,畢竟,在廢太子之后,他皇阿瑪就封了老八為內務府總管事,那可是個肥差啊,之前都是在太子的親信手中,可見對其之信任。 戴鐸卻搖了搖頭,說道:“貝勒爺,您且瞧著吧,接下來八貝勒怕是也討不到好了?!?/br> 四阿哥雙眉微皺,疑惑道:“先生此話何意?” 戴鐸回道:“自古以來,身為英明君王的兒子可從來不是件容易的事,貝勒爺,您可還記得我之前同您講過,做當今圣上的兒子難在何處嗎?” 四阿哥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回道:“不露其長,恐見其棄,過露其長,恐見其疑?!?/br> 戴鐸輕點了點頭。 康熙的兒子眾多,想在一眾兒子中脫穎而出,如果沒有充分展示自己的特長,那便會被看做平庸之子,如五貝勒,他因避嫌而過于藏拙,所以打小在康熙這個父親心中便不免落得一個平庸的印象。 當然,這也是因為五貝勒確實沒有奪嫡之心,那于他如今所處的情形,此舉卻也是極為明智的。 這也就是不露其長,恐見其棄。 而至于過露其長,恐見其疑呢,若是過分展示自己的優長,又會遭到猜疑,這句話說的就是如今的八阿哥。 八阿哥太會籠絡人心了,這些年一直在朝堂之上廣結黨羽,自廢太子之后,他做這個內務府總管才多久,各處都在稱贊他的才得,那康熙這個皇帝又怎會不忌憚。 只是如今康熙可能還尚未反應過來,或者還未顧得上,待時機一到,康熙懷疑其居心,八阿哥又還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啊。 所以說,八阿哥如今局面一片大好,又何嘗不是潛伏著巨大的危機。 五貝勒府,正院中,安清正美滋滋地吃著春曉剛出爐的蜂蜜小面包,酥酥脆脆的,那叫一個香啊。 她這一胎是雙胎,在控制體重上比生弘晊時可嚴格多了,所以,每日的吃食都要讓給她調養身子的嬤嬤親自過目才行,就這蜂蜜小面包都想了好些日子了,今個才好不容易給安排上。 當然,安清也知曉輕重,畢竟胎大難產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胤祺帶著弘晊進來時,安清剛準備吃第二個,只見弘晊屁顛顛地跑了過來。 “額娘,這蜂蜜小面包春曉姑姑可有多做上一些?” 安清見他一副小饞貓的樣子,忍不住樂了,“你春曉姑姑正在小廚房里做第二鍋呢,這會趕快過應該能趕上剛出爐的,去吃吧?!?/br> 弘晊立馬應了下來,“好嘞,多謝額娘?!?/br> 說罷,他便轉身朝著小廚房跑去,邊跑還邊嚷嚷道:“剛出鍋的蜂蜜小面包最好吃了,我給哥哥也送一份過去?!?/br> 見他急哄哄的樣子,安清忍不住搖了搖頭,弘昇雖不是她親生得,但總歸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又是弘晊的兄弟,他們兄弟感情好,她和胤祺自是樂見其成的。 畢竟,皇家最不缺的就是手足相殘的戲碼,他們倆無力阻攔,但還是希望他們這個小家中能和和睦睦的。 “你也吃一塊吧,別說,春曉這手藝又漲了?!卑睬灏蜒b著小面包的碟子往胤祺跟前推了推,道。 胤祺知道她的吃食都是嬤嬤提前定好份量的,自是不會和她一個孕婦搶,但還是忍不住逗逗她,“不是都念叨好些日子了嘛,你真舍得分我?” 安清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道:“這有舍不得的啊,你吃幾個,我待會再補上就是?!?/br> 正好還能再吃上剛出爐的呢。 胤祺愣了下,隨即忍不住扶額。 是啊,補上也就好了,又不是沒有了,他這腦子真的是…… 安清這會也反應過來了,頓時樂的不行,指著他笑道:“都說一孕傻三年,原來傻的是你啊?!?/br> 胤祺也不惱,笑著捏起一塊小面包同她一起吃了起來。 兩人邊吃邊閑聊了起來,胤祺不由提起了之前安清讓弘晊往他書房送蘭花之事。 “你是故意讓弘晊去送花的吧?!彼f道。 安清挑了下眉,“你瞧出來了?” 胤祺笑著點了點頭,若說一開始沒往這方面想,但后來稍稍多想些便什么都明白了。 不過,他和四阿哥一樣,只以為安清是在提醒四阿哥別錯估了形勢,站到了大阿哥那邊去。 只是,胤祺有一點不明白,安清是如何得知他四哥此時的境遇。 要不是方才在書房閑聊時,他四哥隱隱透露了幾句,說他大哥竟以看守之便虐待他二哥身邊的人,以及阻攔他二哥伸冤的渠道,胤祺都不知道他四哥此時正處在兩難之地。 “猜的啊,大阿哥可不是什么磊落之人,又和太子爭了這么多年,兩人說句勢同水火也不為過吧,大阿哥又怎么可能不成趁機出出氣呢?!卑睬宓?。 胤祺默默嘆了口氣,“可畢竟是兄弟,大哥他……” 安清心想,那是因為他人心善,才總不想把人往壞處想,什么兄弟啊,對太子和大阿哥而言,兩人怕是早已把對方恨之入骨了吧。 就算是把兩人的境地換一換,太子估計也會如此,畢竟,這對手好不容易失勢了,這痛打落水狗之事自是要干的,若是讓對方翻了身,那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再說了,皇阿瑪在回京后突然讓你四哥一起去看守廢太子,這事本來就不正常,就是一個看守的事,何以要派兩位皇子,可見皇阿瑪也是發現了什么吧?!?/br> 胤祺沒想到她竟然連這都猜到了,不由笑道:“這一孕傻三年之事,在你身上還真是完全看不出來?!?/br> 安清很是臭屁地回道:“那是,還不是因為我太聰明了,即便因著懷孕傻了一點點,那也是看不出來什么的?!?/br> 換而言之,就是起點太高,即便被拉下來一點,那也是在平均值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