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柏川一只手撐在床上,另一只手玩弄著我的耳朵,又改為三指揉捏著耳垂,答非所問: “為什么只在左耳打耳洞?” “???”我把他的皮帶從腰間抽出來,正要去解開拉鏈,聽到這話怔了一下。大腦緩慢地運轉了好一會,才給出回答,“因為你左邊耳朵也戴了東西,我想著要跟你一樣才好......” 我指的是他戴在左耳的助聽器。 沒有等到他的回答,我也不在意,仰起頭看著他: “我還想去打舌釘,聽說,”我吐了吐舌頭,在嘴邊比了一個ok的手勢,“這樣會很舒服。你要不要試試?” 柏川此時右手正拂到我腦后的頭發,我感覺到他的手稍稍用力,逼迫我將頭抬得更高: “聽誰說的?柳成英?還是你那個好朋友,夏侑寧?” 我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和那兩個人有什么關系。搖搖頭否定的同時繼續幫他褪去衣物,隨后將自己的手表解下來放在一邊,吃力又緩慢地一個一個解著自己身上的襯衫扣子。 之前我們二人之間大部分時候是由柏川主動,此刻他什么都不做,讓我反客為主,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我確實有點迷茫。還在想下一步該做什么,柏川突然抓住我的左手手腕翻過來,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到那條一直以來隱藏在手表腕帶下蜿蜒突起的疤痕。 “呃......”我瞬間酒醒了大半。 柏川很用力地圈著我的手腕,一句疼還來不及從齒間溢出,他收回手,將襯衫重新穿上,坐回床邊。 “閔林?!彼痛怪^,念我的名字,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很快他又重復了一遍: “閔林?!?/br> 第0011章 p-愛與時間等長 我一直覺得除了家庭關系不和以外,我前面十幾年的人生算得上是順風順水。有愛我的mama,又有很好的朋友,包容我的伴侶,看重我的恩師,擅長做的事情。在這些面前一些很小的事情都不稱得上是挫折,我的人生沒有經歷過苦難。 痛苦這個詞似乎在我的詞典里不存在。 直到我媽生病,一切都變得不尋常?!纯唷@種陌生的情緒持續出現,主導著我的一切思維和動作。 第一次出現這種情緒,是蕭靜文確診肝癌后,我發現葉莉和閔青在我們閔家別墅吃早餐的那天。 我媽在醫院住下以后,雖請了個護工,我還是每周的周末都會去醫院看她,并且晚上會住在病房里。她很心疼,說我睡在陪護床上腳都伸不直,根本睡不好,總是想趕我走。 我說平常下課以后也想來看你你都不給,周末來就不要再趕我走了。她很虛弱地笑了笑,輕輕揉我的頭發。 我又和她抱怨,說住院這幾個星期閔愷裕沒有來看過她一次。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笑容淡了點,最后只是告訴我: “你爸忙呢?!?/br> 我不知道是怎么樣的繁忙,能讓一個人在自己的結發妻子生病住院時,一次都不來探望。 住院大概3個星期左右,蕭靜文說她想要放在家里床頭柜上的那張合照。 那張合照是在我拿到第一個鋼琴獎項的時候拍的。還年幼的我被她抱著站在舞臺面前,她穿著一條紫色的碎花裙,脖子上掛著我的獎牌;我穿著小禮服,懷里捧著獎杯。 那個時候我還有點嬰兒肥,兩個人面對鏡頭笑得很開心。 我說好,周五照常在醫院陪了她一晚上,第二天看著她吃了點早餐以后,匆忙打車回家。一推開家門,就看到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以及一個留著寸頭,年齡與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和閔愷裕一起,坐在桌邊吃早餐。 見我推開門,閔愷裕很明顯愣了一下。 我以為是他的客人,畢竟他偶爾會讓一些人來家里談事情,只是留客人吃早餐這件事倒是第一次。不過我沒有細想,也沒有和他們說話,徑直上了二樓,去主臥將照片拿起來放進背包里,隨后下樓準備離開。 經過餐桌邊時,我聽到那個女人嘖了一聲,用不大,但是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 “閔青,和你哥哥打招呼。他沒點禮貌,我們要懂禮數?!?/br> 緊接著是閔愷裕的大聲呵斥: “葉莉,注意點場合!” 閔青,你哥哥。 這兩個詞砸得我頭腦發暈。 我停下來,將包往餐桌上一甩,好巧不巧直接砸在這個叫葉莉的女人的盤子上。她高聲驚呼,我并沒有理會,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看的卻是閔愷裕: “什么意思?” 閔愷裕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后他像是放棄了編造理由,覺得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破罐子破摔也未嘗不可: “你弟弟,閔青?!?/br> 我將目光收回來,看向閔青。他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個刺頭,且只會看旁邊那個女人的臉色,是一個愚蠢的刺頭。我問他: “你多少歲?” 閔青梗著脖子,不想作出回答。我從面前的餐盤邊拿起那把銀質西餐刀,站起來繞到他身邊,猛地將刀插在他手邊的位置。刀身有三分之一沒入木質餐桌,而閔青像他那個沒用的媽一樣尖叫一聲,隨后告訴我: “20,我今年20?!?/br> “20?!蔽矣种貜土艘槐?,“20?!?/br> 也就是說我兩歲的時候,閔愷裕就和這個女人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