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看嗎?” “噢,呃,沒......沒看呢......”我心虛地摸摸鼻尖,手上的東西在此刻終于收拾整齊,“我收好了,那我先走了。那件事,配樂的事,拜托你和影視公司那邊商量后,在微信上告訴我噢......” 他揮揮手,我拿起自己的小包,推開門的同時輕聲說了句再見,隨后往電梯口走去。 電梯勻速下行。這一次我沒有盯著窗外的景,只是看著不斷變小的數字,思緒跳躍回三年前。 “你的電腦鎖屏和壁紙為什么都是黑色的?” 我只是在客廳閑著無聊,便選擇去打擾正在書房辦公的柏川。剛來這個家的時候,住家阿姨曾經告訴過我,如果柏先生在書房,最好還是不要去找他。只不過我沒聽從,而柏川一次也沒有責備過我。 聽到這個問題的柏川臉上顯露出了同樣的疑惑: “我的手機,和平板也是這樣的,是需要設置成什么別的嗎?” “當然是要設置成好看的......”我頓了頓,隨后坐在他大腿上,拿過他的手機,“設置成我的照片,我看看你有沒有......沒有的話我發給你一些......” 柏川從后面攬住我的腰,頭埋在我的肩窩里小幅度地蹭了蹭。我覺得很癢,剛想推開他,他很快抬起頭,改成下巴抵在肩膀上的姿勢,輕聲低笑: “我有很多音音的照片?!?/br> 自從他聽到夏侑寧這么叫我以后,他也這么叫,并且我的威逼利誘對他無效。我也只好接受了這件事,哼了一聲,點開他的相冊。 入眼的幾乎全是我。 我在舞臺上穿著禮服表演,透過琴房上方的小窗偷拍我練琴,我在廚房躬著身子包餃子,躺在他大腿上睡覺,牽著forest和cypress在公園里散步......我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場景,啪地把手機反扣在書桌上,掙扎著想從他懷里出來。環在我腰上的力度逐漸增大,柏川依舊在我耳邊念著音音: “為什么不設置成壁紙呢?” 眼見他沒有放開我的打算,我只好在他腿上重新坐好。他一只手松開我,將手機從桌上拿起來塞進我手里: “哪張都好看,選你喜歡的吧?!?/br> 最后他的手機鎖屏是一張我坐在公園草地上的背影,forest和cypress一左一右站在我身邊;桌面壁紙是我上個月參加國內比賽,捧著冠軍獎杯。我對這張照片倒是有印象,上個月那場比賽不在榆陽市,而且和他某次重要會議正好撞上。他在比賽前發消息說可能會遲到,最后頒獎的時候我看到他坐在第一排,拿著手機對我笑。 自從我們在一起以后,柏川從未缺席過我的每一場比賽和表演。 書房臺式電腦的鎖屏沒有我,只是forest和cypress的合照,桌面是我在他們家餐桌邊坐著學習包餃子,兩邊臉還有胳膊上也糊到了一點面粉。 在那之后的一個周六我走進書房,發現他正在進行視頻會議。我拖過一邊的椅子在他身邊坐下,看他面不改色地在準備投屏的時候,將電腦桌面就這么直接展示在其他參會者面前。 其實就算沒有桌面投屏,從他會議軟件的頭像里也可以找到我的身影----是上一次視頻會議結束后我改的,所有參會者都是軟件統一的灰白頭像,只有柏川的頭像是我穿著花睡衣,叉著腰在教訓兩只杜賓。 那天晚上他把我抱起來,從后面改為坐著的姿勢,仰頭問我: “音音,他們都問我的桌面壁紙那個男人是誰,我該怎么說?” 我沒什么精力回答他的話,攀著他的肩膀,在他戴著助聽器的左耳邊小聲地說: “快點動啊......” 柏川笑了,湊上來和我接吻。 如果不是進來電梯準備向上去往其他樓層的員工提醒我,我估計要再坐電梯上去一次。我向那位員工表達了感謝,攥緊背包帶子,走出白木科技的大樓。 站在他們公司大門口,我回身抬頭望了一眼。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而太陽光線過于刺眼,我什么都沒看清。 今晚我沒什么心情直播,只是沒有提前請假,上次因為生病沒說理由就放了大家鴿子,今天再無緣無故不開播,總覺得不太好。雖說我沒簽什么公司也沒有一定要直播的硬性要求,但是網上喜歡我演奏的粉絲還是不少,我覺得準時開播是美德。 買下這套房子以后,我最用心裝修的地方就是琴房。為了不打擾到鄰居我選購的是目前市面上最好的隔音棉,也在業主群里提前通知過大家,保證每天彈鋼琴的時間就是兩個小時,絕不拖延。 可能是我態度比較好,再加上隔音棉也發揮了作用,我曾經在電梯間遇到跟我同一層的業主,說是晚上不怎么能聽到鋼琴聲,上下兩層的業主也在群里說沒有打擾到他們。 “呃,我看起來心情不好嗎?”我熟練地將手機和支架調整到合適的角度,在鏡頭面前坐直,“沒有啦,你的錯覺?!?/br> “今天彈沉默禮贊嗎......當然,你想聽的話我會彈的,第一首就彈?!?/br> “寶寶你的本體去哪兒了......噢噢,我的耳釘,”之前剛開播的時候,到后面我總是嫌累,就把耳釘取下來放在鋼琴椅上,自己跑去畫面外吃東西。這導致后面進直播間的人都在刷主播去哪兒了,然后我的幾個老粉說耳釘代彈,后面就演變成了耳釘是我的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