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那嚴野他人呢?”方玉突然想起了嚴野對自己說過的話,有些急切的問到王福。 王福擰著手中的毛巾說道:“哦,嚴少校他今個一早就出發了,說是會被調往天津一段時間,不過林副官留在了北平繼續駐守,嚴少校臨走前還來看過你,但你當時還在昏睡著?!?/br> 聽罷,方玉低下了頭,臉上閃過一絲的失落,“走了?!?/br> “來,擦擦汗,師哥給你端藥去?!蓖醺_f給了方玉一條正冒著熱氣的毛巾,隨后指了指桌子上的紙包說道:“嚴少校臨走前說,這生病的人心情會低落,所以特意給你帶了些甜食過來?!?/br> “謝謝師哥?!狈接窠舆^那條毛巾拭去了臉上的涼汗。 他看著桌子上那包扎精美的盒子,嘴角竟不自覺的上揚了起來,他走了,但他說過,他會回來。 第10章 出嫁 一九三五年,春三月謂發陳,天地俱全,萬物以榮。 原本還四處奔走的方家班也在北平落下了腳,方玉在北平的這塊街道上也愈發的有了名氣,每次出場,臺下更是座無虛席,方月的身子也已經好了大半,入了冬后,這咳嗽便會輕了許多。 方家班在秀廂客棧這一住便是住下了,李秀本是一個人單獨打理著這家客棧,自從方家班來了以后,不說熱鬧了許多,倒更像是又有了一個家一般,一個孤身的女子家里住了外人,時間一長,不免會有些流言蜚語。 方世強難免放在了心上,趁著李秀買菜回來的空隙便將人拉在了一旁,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放在了她的手上,這里面放著的竟是整齊疊放的五枚銀元! 李秀疑惑道:“倆孩子爹,你這是干嘛吶?” 方世強撓了撓頭道:“這是這些年來的房費,我打聽了一下,基本上都是這個價錢?!?/br> 李秀聽罷,放下了手中的菜籃子道:“你這是作甚?平白無故給我房費干什么?” “是這樣?!狈绞缽姶曛钟行┚执俚恼f道:“我們住在這里這么長時間,難免外面會傳些什么,我想帶著他們去外面再找處新住所,實在是不想給你造成這么多的不便?!?/br> “外面傳的什么?我能有什么不便?”李秀直了直身子,將銀元還給了方世強,“月丫頭的病還沒好透徹,藥還得吃著,你是覺得錢多了還是怎樣?” “秀姨阿爹,怎么了?”聽到院里傳來的動靜,方月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李秀看了方月一眼,隨后將目光投向偏著頭的方世強,道:“今日就當著月丫頭的面說吧,沒了月丫頭她娘也有二十多年了吧,我也是年紀輕輕就失去了丈夫和孩子,若是你和倆孩子都同意,我便當了這個娘?!?/br> 方月聽罷心里猛的一喜,隨后期待的看向了方世強。 “我……我不能同意?!狈绞缽姲肷螕u了搖頭說到。 “這是為何阿爹?秀姨她人這么好?!狈皆碌恼Z氣中滿是帶著不解。 “我在你娘墳前發過誓,以后不會再娶任何的女人,把你和玉娃拉扯大照顧好便是我這輩子要做的事?!狈绞缽妿е敢饪戳死钚阋谎?,旋即低下了頭。 李秀偏過去頭拾起了地上的菜籃子,清了清嗓子道:“你若是走,那便等到月丫頭結了婚,等到病完全好了再提離開的事?!?/br> “那些傳言……” “這些傳言能吃了我不成?”李秀撇了一眼方世強繼續道:“人都是活給自己看的,干嘛活得那么透徹,透徹了,就不開心了?!闭f罷便轉身走進了堂屋。 “阿爹……”方月朝著方世強輕喚了一聲。 方世強擺擺手,道:“進屋吧月娃,爹給你去買藥,你下午幫襯著你秀姨收拾收拾客棧?!?/br> 方月點了點頭,輕聲道:“知道了阿爹,路上一定要小心?!?/br> 院子里的那棵樹也長出了新芽,樹的形狀頗為有些奇怪,一半是死的,一半卻又是朝著天的,近看倒像是被雷從中間劈開了一般。 林雀每次來手中都會拿著一封信件,信件是從天津發來的,署名便是嚴野。 方玉識字不多,每次便會認真的坐在一旁聽著林雀讀信,無非就是嚴野發的牢sao,卻從來不提及其他任何的事,即使這般,方玉也開心,就好像親耳在聽嚴野講述一般。 林雀這次來的時候臉上掛著笑,與先前不同的是他的手里卻沒有拿著任何的信件,方玉先是從林雀手里接過買的糕點,然后便滿懷期待的看向了林雀。 林雀笑著拍了拍方玉的肩膀,道:“這次沒有帶著信,不過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br> “什么好消息?”方玉疑惑的抬起頭問到。 林雀笑道:“嚴野他快要調遣回來了,最遲再晚一個月,或許還能趕上我和你jiejie的婚禮?!?/br> “快,快回來了?”方玉的手輕輕的握在了一起,身子也微微顫抖著。 “你們倆聊些什么呢?”方月邊說著邊從門外走了進來。 林雀眨了眨眼睛,忙從方月手中接過了水壺,“聊我未來的妻子喜歡吃什么喝什么?!?/br> “貧嘴?!狈皆滦呒t了臉,嗔怪的看了林雀一眼。 “阿姐,林大哥,你們聊著,我出去一趟?!狈接襁呎f著邊慌忙的走出了堂屋。 帶著方玉走遠,方月輕輕的拍打了一下林雀的肩膀,嗔怪道:“都怪你亂開玩笑,阿玉都不好意思呆在這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