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俞景心說我倒是挺想的:“你黑眼圈那么重,你媽不管你熬夜嗎?” 陳淮:“……” 他還想繼續問,卻被陳淮打斷:“吃飯不要講話?!?/br> 俞景于是哦一聲,認真吃起飯來。 在陳淮面前,他的試探總能被輕易化解,或者說,在他面前,俞景根本沒有任何心思做其他事情,只要和他待在一個空間,他就只想活在當下。 一頓飯吃完,俞景主動把碗筷收拾好,出門的時候順手交給外頭等著的秘書。想了想,俞景又補充:“下次送飯多拿一副碗筷吧,一次性的不好用?!?/br> 秘書:“……” 秘書:“好的?!?/br> 陳淮站在旁邊,沒出聲,也沒反駁。只是在兩人進了電梯后,才悠悠開口:“你打算蹭多久的飯?” 俞景靠著電梯內壁:“不知道?!?/br> “……”良久,陳淮意味深長的漬了一聲:“飯量挺大?!?/br> 俞景:“……” 飯量再大陳淮又不是養不起。 “小氣?!彼虏垡痪?,等電梯打開,先一步越過陳淮走出去:“明天見,陳總?!?/br> 第55章 到家天已經黑了。 俞景打開電視,隨手調到新聞頻道。 看到十二點,隔壁再次傳來動靜,實在是太過準時。 俞景默默忍耐了十分鐘,發現那邊并沒有消停的跡象,反而動靜越來越大。 半分鐘后,他敲響隔壁的房門,來開門的仍舊是那個阿姨,只不過此時頭發披散,滿臉疲倦,早已沒了剛剛在樓下遇到時的精氣神:“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br> “沒關系?!庇峋罢雴栆灰獛兔缶蛘咚歪t院,里面的動靜卻在他出聲那一刻停止。 女人站在門口,目光落在俞景臉上,欲言又止:“今天晚上應該不會鬧了,你回去睡覺吧?!?/br> 俞景帶著疑惑,走了一步,又返回:“阿姨,您帶他檢查過了嗎?” “檢查了?!彼龂@口氣,解釋:“也在吃藥和治療,醫生說情況也在慢慢緩解,今天晚上是個例外?!?/br> 這是別人的家事,多的話俞景也不好再說,只能點頭告辭:“好,那我先回去了,您有事就敲門?!?/br> 房門關上,那頭也再沒了動靜。 俞景一覺睡到鬧鐘響起,匆匆洗漱吃飯,趕在遲到前的最后一秒踏進公司大門。 雷姚被隔壁部門的人叫去幫忙了,其他人坐在工位上,都還帶著沒睡醒的困倦和疲憊。 俞景松了一口氣,坐下時胸口起伏的厲害,慢慢緩過氣來。 他摸出電腦,開始今日份的搬磚,雷姚回來時,忍不住頻頻看向他的方向。 昨天的事秘書都偷偷跟他說了,眼下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招了個福還是禍,反正把他好好供著,總是沒錯的。 俞景心情倒是很好,陳淮不再拒絕他的加入,也會縱容他偶爾找個理由去他辦公室蹭一頓晚飯。部門里的同事也和他逐漸熟絡起來,有事就喊,還跟他開一下無傷大雅的玩笑,相處的很和諧。就連雷姚都各位關照他,根本不存在上司使絆子的說法。 除了每天早上都要賴幾分鐘的被窩,以及要不要去上班打卡的反復糾結和自我攻略,像是正式進入了正軌,俞景在這個公司終于有了一方立足之地。 甚至連鄰居晚上的動靜也變得有規律起來。 每天晚上十二點左右,只要俞景輕輕敲幾下墻壁以示不滿,那頭就會慢慢安靜下來。 像是一個約定。 俞景有時候上班走神,也會想那房間里到底住著一個什么樣的病人呢。 春去夏來,當路旁的樹葉變綠,日益燥熱的空氣里浮動著蟬鳴時,徐州給他打來了電話。 他說,陳淮,不僅僅是經歷了腿部受傷那么簡單。 在多次行動被截獲后,組織的老大很快意識到不對,猜測組織里有了內鬼,而后來加入的陳淮,很快成了懷疑對象。 他給陳淮布置了一個陷阱。 那是一批最新研制出來的dp,純度很高,上癮概率極其大,自然而然,單價也高的離譜。 而組織的老大選擇了讓陳淮去押送。 陳淮察覺到了,但他只能跳進去,因為他不跳,那批貨就會進入中國領土,殘害無數中國人民。 很快,他被抓住。 但組織的老大并不想就這么讓他死,因為他的利用價值遠比死亡更大。 他想利用他躲過邊境線的暗哨和巡視,想讓他傳遞假情報以此保證dp順路進入內陸,想打造一條通往金錢的道路。 一開始,是打。 鐵棍落在人身上,砸在筋骨上,他渾身是傷,血糊在衣物上,還沒干透就會有新的浸染上去。陳淮的口鼻是濃重的血腥味,充斥著暴力血腥的日子里,他暈了又醒,醒了又暈,哪怕是昏迷,都下意識雙手抱頭蜷縮在地上,來減少頭部受到的傷害。 他的一條腿被打斷,被他們關進只有五平米的房間里,手腳俱被鐵鏈鎖著,高亮度的白熾燈沒日沒夜的亮著,一旦他閉上眼,電擊器會毫不猶豫落在他身上,他們妄圖以精神上的折磨來逼他妥協。 后來,大概是組織里任務變多,也可能是對他的妥協不再抱有希望,折磨他的頻率倒少了很多。 有人把他從里面拖出來,隨手扔進一個破舊的小房間里。沒人管他,也沒人給他治療,陳淮發著高燒,在絕望的夜里,穿著白裙子的小姑娘偷偷摸進來,給他喂了半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