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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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江慎,氣勢洶洶推開門,本來的臟話已經到了牙關,在看到那張臉的一瞬間腦子亂成一鍋粥,硬生生把那句cao你媽的閉嘴咽下去,緊接著嗓子眼兒涌出幾口發苦的血腥味兒和陳年的劣質煙草氣,恍惚以為前幾天打架留下內傷了。 可是仔細感覺有沒有,那些腥甜仿佛只是錯覺——除了眼前昏花幾次也沒消失的人影,別的一切都像是幻覺。 那一瞬間的心情說不出來,好像是害怕慌亂,又好像是喜出望外到了極點才會覺得心臟發麻,等到紛亂的情緒紛紛落定,又覺出更多復雜的滋味。 很不好受的滋味兒,像強忍著吞下一把布滿棱角的沙礫,噎人,好不容易咽下去,絞地心肝脾肺都爛糊發疼。 想起來商暮秋說:“別恨我?!?/br> 所以恨意紛涌而至,密密麻麻纏緊了心臟,裹得人喘不過氣,只想逃走。 可是,具體是怎么樣的緣由讓他有這樣濃烈的愛恨,以至于五臟六腑都漲裂,江慎又說不出來了。 ——也許是因為太復雜,一時之間理不清也說不清。 江慎和商暮秋之間的愛恨,太復雜,不僅江慎這么覺得,這話說給商暮秋,他也不會否認,只不過商暮秋從來都是目的明確的人,所以哪怕理不清也不會糾結,所以被回憶重新凌虐一遍的就只有江慎。 一推開門就看見商暮秋這天,江慎滿腦子只有兩個字:倒霉。 至于因為什么,說來話長。 【作者有話說】 重寫了前七章,主要是回憶那部分怎么寫都覺得沒意思,所以從重逢開始寫起來了,時代背景大概是千禧年前后,地名背景全架空 第2章 是我的人 北灘到現在也還是不太平,但是早不是當年了,當年雄踞在此的大王們只剩下一些零星的傳說,有些人來晏城東這塊地界晚,沒見過北灘最亂的時候,只知道半真半假的調侃,說群雄末路,江山沒落,自然也就沒聽說過坑殺三家還能全身而退的北灘傳奇商暮秋。 少有的幾家,當年在北灘當黑店,晏城東整頓之后因著種種緣由沒被牽連,重整旗鼓做起了所謂的正當生意,聽了商暮秋三個字,故作深沉地沉吟半晌,然后搖搖頭,不知惋惜還是看好戲地慨嘆:小江爺的好日子到頭嘍!你問為什么? 放眼當初的晏城東,要說商暮秋是什么相當了不得的大人物,也不至于,至于江慎這樣的瘋狗,渡口碼頭下面,一天能淹死三五個,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要論狠角色,最厲害的還得數當年那些自封比肩關張的‘豪雄’,只不過如今沒有山頭可拜了,墓碑倒是有——越有名的死的越早。 稍微差一點的估計還在號子里喊口號跑早cao,所以才能讓江慎這等野狗在北灘吆五喝六講什么規矩。 ——北灘講規矩的時候,江慎還不知在誰的褲襠里當蝌蚪。 商暮秋令人稱奇的不過是一手挑撥離間玩得出神入化,分裂了本就互相防備的三家,又在暗地里勾結條子覆滅北灘,靠陰謀成了名。 但是這些都過去了,提起這些也是因為見了故人,單提出商暮秋和江慎這兩個人,值得提起的只不過一段活色生香的桃色艷聞罷了。 不過再香艷,也就是一對狗男男,至于說為什么小江爺的好日子到頭了,商暮秋因何是江慎的克星,這原因由外人來說,只能為這段桃色艷聞增添一二分禁忌風情,放在當事人身上,大概就是此生都難掙脫的羈絆了。 ——江慎六七歲搬進榆樹巷,八歲跟著他的暗娼媽嫁給了一條老賭棍,老賭棍名叫商邵華,不偏不倚,正是北灘傳奇商暮秋的生身父親。 也就是說,這對覆滅北灘的狗男男滾在一起前,是異父異母的繼兄弟。 當然,親的還是繼的其實可能不太重要,北灘里多的是六親不認的亡命之徒,別說繼兄弟,殺妻滅子的人渣多的是,商暮秋那個爹說是喝多了偏癱沒幾年熬死的,實際上被誰弄死的,誰不清楚? 所以毫無關系的繼兄弟不算什么,全因為江慎十歲那年親媽跟人跑了,被商暮秋撿回來,親手教養大,又親自睡了自己養大的小孩兒,這才算這輩子斬不斷的羈絆。 因此,知道這段往事的,聽說這段往事的,全都等著看這兩個人的熱鬧。 對商暮秋的出現感到焦灼的大概只有一個人,也就是事件的另一個當事人。 徐家大少徐茂聞有一個晏城三日游計劃,商暮秋等了會兒,發現那門沒有打開的意思,無視徐茂聞好奇探究的目光,帶他去下一站。 ——收拾人,有的是時間,不用急在這一時半刻。 直到商暮秋離開,紋身店的門依然大半天沒有動靜,于是乎,看熱鬧的眾人明白了,這就是江慎的對策:避! 雖然可恥,卻也不失為一個暫時活命的好辦法。 至于避到何時,江慎暫時沒有計劃。 外頭重新吵嚷起來,江慎站起來,從積滿灰塵的窗戶縫隙看到空蕩的路面和零星的行人,意識到商暮秋是真的走了,良久緩緩松了一口氣。 然而心臟處泛開更大的空虛,或者那塊空缺已經空了很久,但是很久沒發作了,直到今天,被商暮秋的忽然出現提醒,忽然就叫囂著不滿,急需塞點什么進去了。 可他又在不久前憑借下意識落荒而逃,壓根不敢多看商暮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