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地方干凈是因為有地氣，上?？蓻]有那玩意，在這座城市要是有人看見了妖鬼也不足為奇。

    九嬰將報紙疊起來，目不斜視的朝街上走去。

    有妖有鬼又怎么樣？她又不是驅邪收妖的，干她屁事。

    她準備多買點書回去給陳紉香看看，沒事兒就不要胡思亂想，多看點書也是極好的。

    把時間充實起來，就沒空想那些喪氣的事情了。

    老上海時期街頭最風靡的就是旗袍，走過去的名媛小姐十個有八個都是穿著旗袍盡情展現著曼妙的曲線。

    九嬰在一家裁縫鋪門口和一對年輕男女擦肩而過。

    光這么看上去是男的英俊女的美麗，可九嬰與那位小姐擦身的時候，隱隱感覺到一股妖氣。

    她回頭看著那穿著旗袍的女子身影，眉心微蹙。

    剛離開北平就遇到妖怪，這個世界除了北平以外就沒有凈土了嗎？

    況且以她的感覺來看，那女子身上血氣不輕，恐怕手下造了不少殺孽。

    在她皺眉的時候，那女子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個略帶冷意的笑容。

    九嬰:哦豁，熱鬧了。

    希望這不明妖士能夠安靜做妖，要不然她也不介意免費給對方上一趟課教她怎么裝人。

    回到酒店，她把買來的一些書籍交給了陳紉香，自己則是有些出神。

    陳紉香已經不喝酒了，拿起她買的書隨手翻了翻，又看了看今天的報紙，最后實在忍不住問道:“你今天出去遇到什么事情了嗎？”

    九嬰本就想找個人說話，就等他問呢。

    她眼中帶著一些疑惑:“你到這邊這些日子有聽說過什么妖鬼之事嗎？”

    陳紉香面上先是驚訝，然后露出幾分不解:“那些神鬼之事不都是戲本子里的么？”

    “不過要是說到神鬼之事，我還真有所耳聞?！标惣x香回想了一下，“也不是神鬼，準確來說應該是妖鬼?！?/br>
    他曾經在全國各地都有演出，主要還是集中在北平天津上海這種繁華的城市。

    北平自是不必多說，在天津和上海的時候都有聽過什么妖怪作祟擾人家宅的事情。

    “據說天津有一位說書先生，姓黃，很是靈驗?！标惣x香搖搖頭，“不過也只是聽說罷了，還有人說河北鬧紅衣女鬼呢?！?/br>
    從河北過來的九嬰:……

    她沉默了一小會，由衷感慨:“還是北平地方好，養人?！?/br>
    陳紉香眨著眼偏頭，有些不理解她是怎么把話題跳到那里去的。

    “看你的書?！本艐胼p斥了一聲，“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家家別管?！?/br>
    陳紉香:……？

    你他媽說的什么屁話？

    他雙手撐著坐直了一些，試圖據理力爭:“我可是和商細蕊歲數相當，怎么就小孩子家家了？”

    九嬰面無表情:“我是長得嫩了些，實際上今年也五十有六了，你在我面前怎么就不小了?！?/br>
    這一刻，陳紉香的母語是無語。

    “你要是五十六商細蕊能管我叫爹！”陳紉香被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便是瞧不起我也不能這么糊弄吧?！?/br>
    九嬰一挑眉:“我瞧不起你？你知道我上一個瞧不起的人在哪嗎？”

    她拍了拍從不離身的瓷壇，面不改色的胡扯:“連灰帶罐都不到三斤?！?/br>
    陳紉香:……

    信息量太大，宕機了。

    說她撒謊吧，那罐子又確實像是小號的骨灰壇。

    說她說實話了吧，看這面相身段又不像五十六。

    九嬰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多讀書，沒有壞處?！?/br>
    多讀點書就不會被她騙了……好吧，有點難。

    那么至少能被騙得輕一些。

    陳紉香:……滾??！

    他臉色很難看，但還是強壓著性子去翻書。

    不看也沒有辦法，現在他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酒也沒有了，除了看書還能干什么呢？

    翻書之前他也沒有仔細去看書的封面，九嬰買的時候可是特意關照了老板的，選的都是好東西。

    迅哥的小說集《吶喊》，讀過的都說好。

    先把這孩子腦子里的思想換一換，以后才能敢叫日月換新天！

    第702章 綜民國背景

    酒店里，陳紉香把九嬰趕出來逛街，理由是邊上有一個人一直盯著他也看不下去書。

    于是剛從街上回去的九嬰又回到了街上。

    看看這上海的街頭多繁華，可惜里面還混雜著妖……

    要是再碰到那個帶著血氣的妖，她是打還是不打？這不是為難人嗎。

    她有些頭疼，又不知道去哪。

    想到自己曾經和商細蕊學過的那段戲，想著上海應該也有梨園行，便問了人打算過去瞧瞧看。

    這邊的梨園行還算比較好找，只是門頭看著遠不如北平有氣勢。

    她站在門口看了會，隨意買了張時間最近的票入場。

    臺上唱的什么她也沒聽過，至于唱得好不好的……還是商細蕊唱得比較好。

    似乎臺上的也不是什么很出名的角，臺下的人認真聽的沒幾個，大多數都在閑談。

    九嬰還能聽見他們的話語中帶著陳紉香的名字，很明顯不是什么好話。

    畢竟在這個時候一個戲子拐著人家富貴小姐私奔，算是一個不得了的茶余飯后的談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