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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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長蘇:“赤焰之案,祁王含冤而死,宸妃娘娘自盡在宮中,雖然此事現在無人提起,但畢竟只過去十二年?!?/br> 言侯怔然道:“十二年已經很長了,除了我,還有誰會記得她?!?/br> 這件事情,徹頭徹尾就是個悲劇。 言侯與林燮粱帝三人從小一起長大,言侯心悅宸妃,也就是林燮的meimei,但是粱帝也喜歡她,他便只能將情意埋與心底。 但粱帝娶了宸妃,娶了言皇后,他把兩個兒時玩伴的meimei全娶了。 要說粱帝多喜歡她們?不一定,只是將她們娶回來,還能制衡兩位大臣罷了。 就算粱帝不娶林燮之妹,也不會讓言侯娶她的。 言太師家學淵源,林府手握重兵,一文一武,若是加上姻親關系,粱帝怕是晚上睡覺都睡不好。 粱帝此人,可以共患難,但絕做不到同富貴。 言侯人十分聰明通透,便是心愛之人入宮,他亦是克制得住自己。 可是赤焰一案,祁王景禹賜死,宸妃自盡,林燮一家蒙難。 這事是粱帝一手促成的嗎? 不是。 但是他默認了此事,明知其中大有蹊蹺卻不去查看,偏聽偏信。 為的不過是忌憚兒子聰慧,聲望日高。林家做為祁王母族,權勢過重。 言侯若不是一心修煉遠遁紅塵,哪里逃得過那一劫。 為此,言侯籌劃了十二年,就是想送這個又蠢又毒的粱帝上路。 只是梅長蘇一針見血:“殺了他之后呢?皇上死了,留下一片亂局,朝局大亂譽王太子兩廂爭斗,邊境不穩朝綱大亂。得益的是誰受難的又是誰?” “當年蒙冤之人身上的污名,依然烙在他們身上,祁王依然是逆子,林家依然是叛臣,而宸妃,她依然是孤魂野鬼,無牌、無位、無陵,你鬧得天翻地覆舉國難安,可是最終呢?只不過是殺了一個人而已?!?/br> 他所圖謀的從來就不是粱帝一個人的悔過,而是粱帝,作為帝王的認錯。 那個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代表的符號。 可言侯又何嘗不知道這是下下策,只是現在的朝局、現在的國家哪里有一點點是他們當年想要的模樣。 既然是他和林燮一起扶持這個皇帝坐上帝位,那么就應該由他將這一切終結。 梅長蘇明白言侯的倔強,打蛇便是要打七寸。 言侯心再冷硬,對著豫津依舊是有著愧疚與柔軟。 豫津的母親在生下他之后不久就去世了,言侯又沒怎么管過豫津。 而今這種情形,稍有差池便是滅族之禍,也只有在生死關頭他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回想起了自己有多虧欠這個兒子。 也許是對著梅長蘇說出了憋了十二年的心里話,言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甚至平靜的夸贊了梅長蘇的才能心性,當著梅長蘇的面直指譽王類似粱帝。 此事最后在梅長蘇一力保證不會以此要挾言侯,而言侯說出了“日后要是禍起蕭墻,還請先生救小兒一命”這樣類似托孤之語中,算是完結了。 九嬰叼著根草莖,見梅長蘇出來了,急忙迎上去塞了個手爐到他懷里。 梅長蘇笑了笑,對著豫津道:“我和令尊大人說好了,今年除夕祭完祖你和他一起守歲?!?/br> 豫津頓時喜形于色:“多謝蘇兄!” 九嬰隨著梅長蘇回了蘇宅。 晏大夫一張臉臭的發黑,當天九嬰與梅長蘇的藥苦了不止一度。 捏著鼻子灌下湯藥,九嬰真是被熏得頭暈眼花。 就連飛流遞上來的蜜餞都壓不住。 九嬰看著梅長蘇也是眉頭緊鎖,急忙剝了幾個橘子,這才壓下那滿嘴苦澀。 梅長蘇望著那碟蜜橘,笑著搖搖頭:“此間事后,言侯府上的蜜橘怕是都得送到咱們這來了?!?/br> 晏大夫端著藥碗進來,聽見這話又是一聲冷哼:“你是江左盟宗主,這寒冬臘月的需要你自己跑出去問人家要橘子嗎?!你看看你才好一點又亂跑!還帶著前川亂跑!前川那身子都比你好!” 事實證明永遠不要惹一個大夫生氣。 九嬰與梅長蘇對上了眼神,不約而同的裝慫認錯。 乖巧的安靜如雞好幾天,藥的味道才算是恢復正常。 第26章 瑯琊榜25 霓凰郡主登門拜訪,順道帶來了一個消息。 “剛贏了朝堂辯論,譽王還正得意呢,沒想到被謝玉用一個何文新斬斷了兩條臂膀,可真夠他疼的?!?/br> 霓凰郡主臉上滿是看熱鬧吃瓜之色。 梅長蘇抬手將刑部吏部兩塊牌子扔進火盆:“這個年譽王是過不好了,年后兩部尚書補缺的場面一定會更加熱鬧的?!?/br> 霓凰郡主遂不喜譽王,但也不樂意看太子做大:“可這樣一來東宮的氣勢不是大大的壓倒了譽王嗎?” 梅長蘇在盒子里挑挑揀揀,拿起了寧國侯府的牌子:“其實太子手里最得意的也無非就是個謝玉?!?/br> 霓凰郡主頓時來了精神:“兄長,是準備對付謝玉了?!?/br> 梅長蘇將牌子立起:“早就準備好了?!?/br> 估摸著兩人應該談完了正事,九嬰端著一筐橘子跪坐到兩人身邊,將橘子往霓凰郡主那側遞了遞:“吃?!?/br> 霓凰郡主笑著取了一個:“兄長府上的柑橘,似乎格外新鮮一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