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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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星闌伸手接過營養液,臉上露出一個受寵若驚的笑容,眉頭卻微壓了下來。 “謝謝雄主?!?/br> 越斯年聽到對方的稱呼,修長手指尷尬地頓了一下,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放下營養液。 他還是需要維持原身的社會身份,以便研究在異世界怎么傳承中醫,目前維持現狀是最好的辦法,讓自己盡快熟悉風土民情,融入這里。 “你受傷了?” 越斯年眼尖地看到對方微微燙變形的黑皮手套,想起對方剛才端過來的小藥鍋,他一把抓住對方手腕,放下懷里犯困的幼崽。 溫墨以一落地,就伸出小手抱住溫星闌的大腿,眼巴巴看過去,大眼睛滿是擔憂。 溫星闌眼里閃過一絲茫然,下意識抽回手腕,卻被對方牢牢抓住,他眼睫如同落雪般垂落,看向摘下自己手套后觀察傷勢的雄蟲。 異國間諜?宇宙異族? 可間諜會這么白癡暴露出差異么? 雌蟲手指乖巧攏在一起,被越斯年強勢地掰開查看,發現手心只剩下燙傷后的紅痕,顯然已經快愈合了。 他若有所思,果然蟲族和人類體質差別很大。 越斯年在腦海中不斷構建蟲族身體經絡圖—— 無數線條被逐一描繪出來,觸角、頭、軀干、四肢......不對,背部有什么?還有很多其他地方不對勁? 他眼睛閃閃發亮,裝滿漫天星辰的光,心里滿是讓中醫適應異世界的探索欲。 越斯年勉強冷靜下來,不欲cao之過急,放下對方的手,溫聲道:“下次要注意,不要燙傷自己。即使自愈能力強,也是會痛的?!?/br> 【有點好嗑?!?/br> 【斯年閣下現在看起來也沒那么冷漠?!?/br> 【呵,這不過是雄蟲的偽裝,想要贏得人氣值第一吧!】 【可靠這獲勝也不公平??!其他組可沒有雌蟲!】 溫星闌瞳孔無意識擴大,盯著對方上下開合的唇失神。 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他能理解為什么異族的間諜會這樣白癡般暴露出差異了。 真是甜美的幻夢。 他心里嗤笑一聲,臉上卻露出笑容,笑容如同月光織就的羅網,美麗又柔軟,背后卻是冰冷的殺機。 “好的,雄主?!弊屛铱纯茨愕降子泻尉有?。 越斯年輕輕拍了拍幼崽的頭,對方蓬松的頭發觸感良好,細長的觸角摸起來有點q彈,他眼角微彎,“寶寶的雌父沒有事哦,不要怕?!?/br> 溫墨以依賴地蹭了蹭越斯年手心,溫星闌看著這一幕,輕輕摸了下燙傷殘留的痕跡,眉毛快速挑了一下。 夜色深沉,溫星闌抱著熟睡的溫墨以淺眠,銀色長發在身后散落流淌。 越斯年不由得再次贊嘆,并對原身的審美產生懷疑,對方的雌君像是月光下的獨角獸一樣純凈美麗,原身卻像是瞎了眼一樣死揪著來歷不明的幼崽不放。 即使是家族聯姻,也不必侮辱對方到那個地步,如果真的不情愿的話,舍棄一切優待,還反抗不了么? 腦海里的想法猶如浮光片影一掠而過,他小心翼翼跨過父子兩,走出飛船船艙。 更重要的,還是他心愛的草藥。 越斯年跪在地上,將飛船附近還能搶救的中草藥小心挖出根部,移植到其他安全地點。 “你在干什么?”一個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聲音如碎冰相撞般低沉冷淡,與聲音本人的外貌截然相反。 越斯年嚇了一跳,回頭望去,只見溫星闌不知何時跟了出來,懷里抱著睡得直流口水的幼崽。 【是啊,斯年閣下在干什么???搞得我好奇到不行,也不能睡!】 【他好像在挖草?】 蟲鳴聲響起,微風帶著草木香氣吹過,彎折的樹木倒在兩人之間,越斯年手上滿是臟污的泥土。 “這些植物都是治病的良藥?!闭f到這,他難以自控地流露出一絲喜悅。 “它們生長艱難,需要在特定的地點活到足夠的年份,才能緩解傷痛?!?/br> 越斯年輕輕拍掉掌心的土渣,真誠地看向溫星闌,黑玉般的眼珠在月光下閃耀著動人的光澤。 “我請求你,以后不要再這樣停飛船了,這樣很多草藥都會被碾壓死去?!?/br> 【這些植物可以治???!】 【之前斯年閣下的確用草藥治好了幼崽??!】 【我以為是他按好的!】 【呵!可能不需要他多此一舉,靠雌蟲自愈能力也好了!】 【樓上哪來的酸雞?帝國統計的幼崽夭折率你是沒看過么?你哪個偏遠星來的?】 溫星闌盯著越斯年長久出神,以前的‘越斯年’是什么樣子的?他竟然記憶模糊了,只留下殘缺的影子,越斯年如今的樣貌卻越發清晰。 如果對方一直不做錯事,變了不是更好?區區一個間諜,他還控制不了么? 他下意識用力抱住幼崽,又立刻放松力道。 小蟲崽在懷里不高興地賴嘰一聲后,繼續靠著雌父的胸膛安睡。 他突然回憶起自己在戰場上對守護帝國的信念,麾下戰士們用生命保衛前線的堅韌,莫名與眼前的雄蟲眼神重合。 溫星闌又想起越斯年之前在直播里所說的,與死神爭奪生命的華夏中醫,他有所觸動,不發一言地輕輕點頭。 越斯年看見對方答應,露出一個有點苦澀有點喜悅的笑容,像是回憶起了昔日的不甘心,又在今天有所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