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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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幸好。 聽著醫生為自己求情,安德烈眼神變了幾分,之前是怯懦,是木訥?,F在則多了幾分悲涼厭世之色,翡翠般暗綠的眼眸直勾勾的瞅著地面,不開心。 于先生雖不理解蟲族的想法,卻知道自己眼下除了繼續扮演納維爾之外沒有其他選擇。 看了看窗外的景色……藍天,白云,綠樹,氧氣。 大部分的類人生物都喜歡在這種條件下生活,所以這樣的環境,他暫時生存一陣調整狀態也沒什么。便又坐回床上,笑看向那只蟲奴,招手。 “安德烈,過來?!?/br> 蟲奴被叫了名字,微微一怔,眼神茫然了一陣,屈膝跪下。 “叫你過來?!庇诤种貜鸵槐?,漆黑的眸多了幾分詭異的壓迫感,抬手:“我不再說第三遍,過來?!?/br> 蟲奴這才恍惚明白雄主真是在叫自己,又一次謹慎的膝行至床前,將脖頸上的項圈送到雄主手邊:“抱歉……雄主?!?/br> 看來,之前雄蟲是這樣懲罰他的?那細瘦見骨的脖頸密密麻麻都是刺口,不聽話就扯一扯也很有可能。 可惜于寒并不是要罰他。 只輕輕的摸了下項圈,引導他貼近自己,仔細看了看他的眼瞳。 雖然大部分蟲族的眼睛都很漂亮,眼瞳占比較大,內部晶瑩剔透,但他的眼睛是于寒喜歡的墨綠色,有種美到心坎里的勾魂感,想多看幾眼。 只可惜,仔細觀察下來,美感卻并不如遠觀的好,眼瞼周圍血絲很多,像是許久沒睡好。頭發更是發油打結,不知道多久沒被允許洗澡清理,身上的血痂全都粘在一起,新傷舊傷大大小小無數,腿上還有一塊傷口正在隨著動作一小股一小股的滲血。 按常理,蟲族的雌蟲,多半都是婚前履行社會義務,婚后被困于家庭生育幼崽,這只蟲看起來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幾歲。 “你以前,是軍雌?” “……是?!卑驳铝掖鬼c頭:“現在是您的奴隸,是您的狗?!?/br> 顯然是被教育過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于寒忍不住又問:“什么原因給我當了奴隸?說一遍?!?/br> “是……” 蟲奴欲言又止,銀白睫毛低垂,眸光閃閃躲避的模樣,在于寒看來倒是極美。 頸邊的倒刺項圈又一次被不輕不重的扯了一下,慌亂的眼眸正對上那雙烏黑的眼:“想好了再說?!?/br> “是因為……”蟲奴說著,吸了口氣,語調變的有些發顫,綠色眼瞳變得朦朧發疼:“奴之前辜負上級重托,戰前違抗軍令,打了一場敗戰,被貶為奴?!?/br> “哦,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都很正常?!笨催@蟲奴剛才被砸脫臼都沒什么反應,這會卻在微微傷感,于寒嘖嘖兩聲,再問:“我們結婚多久了?” 蟲奴眉眼低垂,恭敬的答:“奴沒有資格和雄主結婚……奴只是奴隸?!?/br> 死心眼。 于寒換了個方式問:“那你給我當奴隸多久了?” “三個月?!?/br> “三個月,就把你教訓的這么聽話了?還是你本就這么聽話?” 聽著雄主顯然有嘲弄意味的話,安德烈逐漸變得唇色發寒,雙腿分開伏跪的更低:“奴永遠忠于雄主,身體與思想都歸屬雄主,雄主擁有奴一切的支配權與使用權?!?/br> 模板一樣的宣誓,只有低級管教所才能管出這樣的。 于寒聽罷失去興趣,揚了下手:“餓了,給你雄主弄點吃的?!?/br> 話題忽然拐彎,安德烈一時沒反應過來,小動物般下意識的歪了下頭。 一旁的醫生倒是更機靈些,知道安德烈沒錢,扯了下他破碎臟污的袖口,將一些錢幣悄悄塞進他手中,低聲囑咐:“愣什么呢?你可別惹他了,快去打飯!記得,先吃藥,再吃飯。多吃清淡少吃rou!” “是……謝謝您?!?/br> 蟲奴很快起身離去,當他再回來時,手里拎著個小食盒,重新跪回雄主面前,一樣一樣將餐點從食盒中拿出來放在床頭小桌上。 于寒聽見剛才醫生說的話,起初還驚喜這不是純靠吃蜜過活的蟲人族群,還有rou和菜,一雙眼盯著蟲奴瘦到指骨清晰可見并有不少青紫淤血的手,看著他一樣一樣往外拿,最終越看越失望。 清炒豆芽,燉白豆腐,素拍黃瓜,水煮白菇……? 喪事出殯套餐都沒這么悲慘! rou呢?rou呢?rou呢? 說好了少吃rou,也沒說絕了rou吧? 于寒想質問,感覺這奴面上順服,行為卻總干這找死的事,怕不是一心求死。 當然,也可能是醫生偷偷塞給他那幾個錢太少,他買不起rou? 其實蟲族作為相當有戰斗力與爆發力,繁殖速度快,精神波段又容易被控制的一種族群,在帝星以及人類圈落中被教養成奴隸賣來賣去相當常見。 即便人類族群中的蟲奴大多數都沒眼前這只混的慘,不過有一點是相同的——他們的花銷,都是主人負責。 而他的主人,也就是他的雄主,從前是那只廢物雄蟲,現在由被誤認成雄蟲,并打算在弄清楚自己在哪,通訊器又在哪之前不想離開的于先生暫時頂替。 錢。 蟲族的錢,是怎么算的?三千萬,又是個什么比例? 想著,于寒耳邊忽然不合時宜的傳來一聲:“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