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你多留了三個月!如果不是司馬懿打了過來,你是不是不準備回來了?”我什么都聽不見去,只覺得這快一年的煎熬,和險些要了果果命的事都是如此不值,“既然這樣你還回來干什么?你能留在江一心身邊,我為什么不能對別人笑?” “放肆!” 我一再僭越,孔明終于忍無可忍,我揪他衣服揪的越發的緊,他想也不想,一個耳光打在我的臉上。 我如今和他爭吵,只是強提了一口氣,他這一巴掌打來,是想讓我冷靜冷靜,憑心而論,這一掌并不算重??晌疑眢w不比以往,根本就沒有養回來,情緒激動之后,我本來就雙眼發黑,也根本沒想到他會動手,受了他這一掌,身子直接歪去了一邊,倒在地上,腦袋磕在書案的桌腿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有一行血,順著我的額頭流了下來。 孔明這才驚住了。 我也清醒了。 他臉上的神色,震驚、不解和歉疚,他看著自己的手,種種神情交雜,不一而足。 而我,滿腔熱忱,一生的愛意,在這一刻,統統盡付東流。 心死如灰。 快一年未見他,忽然感覺對他無比陌生起來,竟然突然不能知道眼前這個人,他到底是誰,他是隆中山里的那個不問俗塵的先生嗎?他是那個清風霽月,明月為心的孔明嗎?他還是,我曾經,奮不顧身愛上的那個人嗎? 他也根本就不知道,他以為太平無事才多留的幾個月,他以為是他善心對江一心簡略的照拂,和對瞻兒的管教,差點就成了我和果果的催命符。 我像是不認識他一般驚恐的后退,避開了他想扶我的手,驚慌之下,往地上一跪,只伏地說:“請大人責罰?!?/br> 最后孔明只說了一句:“等你冷靜了,再與我說話?!北汴P門走了出去,孔明有處理不完的事情,可能也不想見到這樣的我。 也是,他本來是這般高興的回來,想著能見到我的。 只是,我也真的高興不起來。 江一心的信箋追著孔明到了這里,信箋中情意綿綿,感激孔明的照拂之恩,而那時我因為不能安心養胎,致使果果先天不足。 我有什么好生氣的,是我自己沒告訴他的不是嗎?江一心從來深愛孔明,我又不是不知道。 而孔明又不知道我有了身子,他以為我很好,他以為我守個大營信手拈來,他怎能想到我到底經歷了什么? 說起來,他半年沒管我,又弄丟了我半年,一回來我就挨了他一掌,雖然是我失禮在先,他已經算是克制忍耐了。 有一個詞是怎么說的來著? 心灰意冷,萬念俱灰。 就這么不想再見到他了。 我已有這許久都沒見到他了,還不是過的……還好?起碼沒死不是嗎?……他沒我在身邊,沒人胡攪蠻纏,當也能更長命一些吧。 我安安靜靜的跪坐在地上許久,而后起身,動手將這半年來孔明給我的所有書信都放在了書桌案上,放的整整齊齊,現在還是白天,我還是點燃了房中的燭火,然后在書桌的椅子上,撐起了一件空空蕩蕩的衣服。 這一幕,像極了在東吳的那時候,我怕周瑜為難他,急急的在房中撐起了一件衣服當作是自己,就追了出去找他的那一天。 現在想來,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年少無知。 我打開窗戶,從窗戶翻了出去,去蓮子的房中找蓮子,蓮子不在,只有果果一人安睡,我俯身抱起果果,走的頭也不回。 第196章 第 196 章 蓮子不在房中,是被孔明叫去了。 孔明問:“你還是不打算對我說?” 蓮子跪地不答。 “既然不愿說,就下去吧?!?/br> “是?!?/br> “蓮子,方才大人問你話你為何不答?” “月君會和大人說的,月君沒和大人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會說?!?/br> 半個時辰之后。 “大人!大人!九月,你讓開,你讓我見大人!” “蓮子,你怎么哭成這樣?” “大人!請見大人!” 孔明打開了門,擰著眉心問:“怎么回事?” 蓮子哭的聲很大,九月拉著蓮子進了孔明書房,關上了門。 蓮子泣不成聲。 “蓮子,到底出了何事?” “大人,我該死……”蓮子掩面而泣,“方才大人喊我說話,我放了果果一人在房中睡覺,剛剛回去一看,果果已經不見了!” 九月大吃一驚,卻安慰蓮子道:“府中戒備森嚴,不是什么人都能出入的,果果應該還在府中,不妨事的,我去找,就這么點事,不用鬧到大人跟前?!?/br> 蓮子將九月要出去的手一拉,一咬嘴唇一狠心,對上位的孔明說:“大人!……果果……是您和月君的孩子??!” 九月驚住了! 孔明的呼吸也停了一停,厲聲說:“再說一遍?” 蓮子丟失果果,六神無主,對著孔明又說了一遍:“果果,是您和月君的孩子,是小主子?!?/br> 孔明的思緒一下就變的很亂,道:“這……她為何始終沒有和我提及?” 蓮子破罐子破摔:“月君初有身孕之時,大人您剛剛離開漢中,月君不讓人給您報信,怕有人趁機生事,后來,您遲遲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