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月兒看我可像那等見不得血之人?” 我靜默了片刻,低聲說:“謝謝先生?!?/br> 孔明如此說,這是要把我護在他的羽翼之下了。 畢竟這事可大可小,我雖然殺的是暗探這是事實,但是我知,死掉的那個知道,剩下的還有什么人能證明這是個暗探?就因為人家的身手很好?現在是三國亂世,人家學一手功夫自保難道還能成為獲罪的理由?如果他足夠機警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他的家人又來執意攪鬧的話會很麻煩。 只希望輕王手腳快一點,早點拿到這是個暗探的實證才是正道。 但是,如果確實證明他是個暗探以后也會很麻煩。 一個暗探,必然都不只是一個人,上次在許都的時候,我可是見識過的,曹丕一揪直接揪了一個窩,足足十幾個人呢!抓到藏的這么深的暗探這是大功一件,他會知道很多的秘密,有這么個暗探在孔明的手上,他甚至可以用來反計司馬懿也說不準的。 榨干他身上的一切秘密才是應該做的事,但是現在,這么個人卻被我一刀砍了,就此完結了。 所以現在我知道輕王應該很頭疼,他現在是證明這個人確實是暗探不妥,不證明他是暗探又不妥,還不知道他心里把我罵了多少遍了!估計在頭疼自己為什么想不開要跑一趟漢中呢! 一般情況下的孔明都很通情理,他連自己都能自貶,賞罰之事簡直做到極致了,但如果,他存了保我的心思,執意要保我的話,這大漢境內還真沒人能動的了我! 只是這多少有違了他處事一貫的原則。 風急雨驟。 我起身,在孔明身前單膝一跪,說:“若是難以周全,請先生不必顧念我,棄了就是?!?/br> 孔明伸手將我拉起來,擁入懷中,說:“月兒,他說的不是真的……” 我將他嘴捂住,說:“先生不必多說,我都明白的?!?/br> 當時暗探對我說的那幾句話,只有他自己,九月,和我三人聽見,連輕王都看出是暗探對我說了什么,再三挑釁我,我才動手取他性命的,孔明怎會看不出來?所以孔明必然會去問九月,九月一向知道輕重,他不會對輕王說,但一定不會瞞著孔明,會將他所聽到的一切都告訴孔明。 如此深夜,孔明身上帶著酒意而來,現在輕王忙得很,肯定沒空陪他喝,那孔明定是獨自飲酒,他心中也有排解不開的心事,才會一人獨飲。 我了解孔明,和孔明的一切習慣。 呵,除了這事,還會是何事呢。 我和孔明說:“司馬懿慣會挑撥人心,此人身為他的暗探,學的十足,實在可恨!他竟然能編造我的身世,編造我是逆臣之后,他這話說出來,一旦給輕王知道,給天聽知道會給你帶來多少麻煩?雖然輕王信你,但是這話要是有一星半點露了出去,你日后還怎么在朝堂之上處理事宜?有些人,本來就不服你,若是借此生事,說你包容逆臣之后,其心可誅,你要怎么辯?我父母當年帶著我死在黃家門口,只留下我一人,世人捕風捉影,雖然他們不能證明我是誰,但是同樣的你也不能證明我是誰給他們看啊,干脆殺了他,讓他閉嘴?!?/br> 孔明問我:“你是因為這個才殺他的?” “不然還能因為什么?”我反問孔明,“我全身上下你都看過,你還有個朱砂痣呢,我是一點胎記都沒有,你上哪給我找個清白的家世去?” 我跟他,有過最親密的事,他自然見過我的身體,他自己也說,為何我一個胎記都沒有,我當時還和他開玩笑,說,可能我生來并不是和人有約的,自然就沒有胎記了,然后他還指了自己心口鎖骨上的那顆朱砂痣,問我,何解?按你這么說,我是和誰有約? 當時我還笑著說,我做你的朱砂痣啊。 這一句說完,他當時就變了臉色,他當時那個神情我真是永遠也忘不了。 “殺了他,一了百了,反正他是個暗探,殺了他也不冤枉,最多說我行兇傷人,你罵我幾句,老臣們彈劾我幾下,大不了軍候我不做了,我就陪在先生身邊,他們總不能殺了我讓我給一個敵方的暗探賠命吧?他們真敢要我償命,你肯定不能答應的,有先生在呢,生死之事,先生肯定還是護著我的,對吧?” 我抱著他的腰,厚臉皮的嘻嘻一笑。 孔明看著我仰面看他的笑的樣子,忍不住抱了我在懷,低聲對我說:“月兒,我不是不愿和你有子嗣……” 今夜他飲了酒,與平日的他不同。 “先生多慮了,我怎會信他?他眼看逃不掉了,就想離間你我二人,這么簡單的計我還會上當?”我看著院中的一片芭蕉葉被雨水打落在地上,跟孔明說,“先夫人跟你多年都沒有生育孩子,我又不是不知道,這得看天意,可能我沒有這個福氣給先生生育子嗣,一直覺得對先生很歉疚,若不是你還有個瞻兒,恐怕就算你罵死我,我也要幫你納侍妾回來了?!?/br> “你真這么想?” 我很無語的說:“我敢騙你么?” 孔明抱了我許久,說:“等戰事一畢,我們就回南陽去,我們一定會有一個善果,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叫著你母親?!?/br> “先生,這事你說了可不算??!其實我一直覺得可能是那年刺殺曹cao的時候,那一次傷的太重了,傷到了身體,才不能為你誕育孩子,很對不起先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