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17章 17 一開始只是普通的小傷。 和薩菲羅斯對練時,杰內西斯一不小心肩膀被劃了一刀。對于自愈能力極強的特種兵來說,這種程度的傷勢本來不算什么。 比起左肩的傷口,反而是杰內西斯自尊心受到的傷害比較嚴重:是他率先向薩菲羅斯發起了挑戰,說自己也要成為英雄。結果薩菲羅斯毫發無傷,自己卻不得不因傷勢終止對決。 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杰內西斯的自尊心是非常金貴的東西,必須輕拿輕放。就算是薩菲羅斯,這種時候也得小心避免踩到杰內西斯的雷區。 因此當杰內西斯說自己沒事時,薩菲羅斯和安吉爾只能配合他的說辭,假裝那只是一場微不足道的意外。 五臺戰爭進入收尾階段,杰內西斯照常出任務,照常被派往前線。一切跡象似乎都顯示之前的插曲只是虛驚一場——直到杰內西斯在戰場上受傷,不得不回到神羅總部的醫療翼接受治療。 給杰內西斯做檢查的人是荷蘭德。她從科學部門飛奔到醫療翼,但被荷蘭德拒之門外。每位1st都有神羅指定的專屬醫生,而她只是一個普通的研究員,無權參與診斷和治療過程。 她只能和安吉爾及薩菲羅斯一起在診室外等待結果。 她在出神。安吉爾在出神。薩菲羅斯好像也在出神。 荷蘭德從診室走出來時,沉痛地表示魔晄從杰內西斯肩膀的傷口進入了體內,所以他的傷勢才恢復得如此緩慢。他需要輸入正常的血液,治療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安吉爾和薩菲羅斯都想做獻血者,薩菲羅斯的動作甚至比安吉爾更快,但是荷蘭德搖了搖頭,告訴薩菲羅斯他是不行的,然后將安吉爾領進了診室。 門再次合上了。 那一刻好像有道無形的線,清楚地將兩個世界區分開來。 門內和門外。這邊和那邊。 但是「這邊」和「那邊」是什么呢?她不愿意去想。 她和薩菲羅斯站在門外。高大的銀發特種兵一動不動。其實接下來已經沒兩人什么事了,但兩人還是站在那里。 她對薩菲羅斯說:“看來你的血型也不匹配?!?/br> 但氣氛并未好轉。 “唉,”她故作輕松,用不知道是安慰誰的語氣說,“要不要猜猜看,待會兒杰內西斯出來時,會不會說我們一群人大驚小怪?” 輸血很順利,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她問安吉爾感覺怎么樣,安吉爾說只是輸個血而已。 她說那最近呢,他有沒有感覺身體異常? 安吉爾搖搖頭,說他一切都好。比起自己,他顯然更擔心杰內西斯。 以杰內西斯的好強程度,能讓他自愿踏入醫療翼的自然不會是什么小傷。 涉及1st的情報都是機密,只有極少數人能夠閱覽,杰內西斯的診斷報告和身體情況顯然也是如此。 接下來的那段時間,她每天在科學部門蹲守荷蘭德。他上班打卡時她跟著,他中午去吃飯時她跟著,就連上廁所的空隙,她也要去堵荷蘭德,搞得荷蘭德后來看見她掉頭就跑。 她在后面拼命追,荷蘭德就在前面拼命跑。 不論她怎么堅持,荷蘭德就是不肯收她為助手。 大概是終于被她追得受不了,荷蘭德說,如果她能讓杰內西斯同意,他就考慮看看。 這句話說得很奇怪。荷蘭德臉上當時的表情,就好像他確信杰內西斯不會同意她的請求一樣。 她不知道荷蘭德和杰內西斯說了什么,但她決定去找杰內西斯。 接受治療期間,除了醫療翼,他基本上都待在自己的公寓里,不再在特種兵部門的樓層出沒。 入秋后,日落的時間逐漸提前。太陽的光線消失在地平線后,米德加被霧氣般的陰影籠罩。風中滲入涼意,她下班的時候正好是傍晚,天空還未徹底被夜色吞沒,那點殘余的薄暮因為籠罩過來的黑暗顯得愈發凄涼。 杰內西斯的公寓沒開燈。遠方,透過落地窗,可以看見夕陽的余暉燃燒過后在天空的盡頭留下的痕跡。 她合上陽臺門時,聽見后方傳來聲音:“你怎么來了?” 她轉過身,杰內西斯站在客廳里。暮色四合的時分,陰影的界限曖昧而不分明,萬物的輪廓變得抽象而陌生。他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神情。 陽臺門已經合上了,但空氣里彌漫的寒意并未消散。 他看著她的眼神,就好像他從未真正認識過她一樣,而他前不久才意識到了這個事實。 “……”她張了張口,聽見自己說,“因為不放心,所以來看看你?!?/br> 安吉爾給了她杰內西斯公寓的密碼。 杰內西斯好像嗤笑了一聲。他不緊不慢地問她:“不放心?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因為光線昏暗,所以也許是她看錯了,杰內西斯說出這句話時,藍色的眼眸似乎含著嘲諷的冷意。 她假裝沒注意到他的不正常,沒有察覺到在兩人之間如陰影般蔓延開來的罅隙,還有他刻意保持的距離。 “你的傷勢怎么樣了?” 這么說著,她試圖朝他靠近,好像兩人的關系還一如從前,跨越那點距離是理所當然的事,甚至都不需要多加思考。 但她伸出手時,杰內西斯不動聲色地側過身,避開了她的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