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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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燕恒遠去的背影,她眸子微微瞇了瞇,這三人當真只是在查當年所有之事?看那高高書架之上的卷宗,倒不像全是,這背后,怕是還有其他目的。 心頭低嘆,她也是要努力些,要過春闈,要查案,要讓銀杏做回沈妤,讓定國將軍府眾人不白死。 今夜,月色很好。 謝譚幽陪著孟南溪用完晚膳便早早的入了睡,迷迷糊糊中好像是燕恒回來了,可她睜不開眼,只感受到身旁有人躺下,又擁著她沉沉睡去。 翌日,天剛亮謝譚幽便起身了,身旁已經空空,想來,燕恒已經是上朝去了。 知道溫凜今日走,她簡單收拾了一番便去往城外,不知是否因太早的緣故,城中人煙稀少,顯得有幾分清冷。 溫凜此時已經帶著軍隊到了城門口,瞧見謝譚幽,忙翻身下馬,“還這么早,怎么不多睡會?” “今日與表哥一別,要近一月才得相見,自是得來送一送表哥?!敝x譚幽笑道:“也好讓表哥知曉你是有人記掛著的?!?/br> 說著,眸子若有似無掃了眼身旁的銀杏。 溫凜順著她目光看過去,銀杏垂眸,并沒有開口,自從沈清一事出,他再未看見過她臉上的笑容,身側拳頭緊了緊,他道:“既是有人掛念,我便早些回來?!?/br> 目光是看著銀杏,而話卻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好?!敝x譚幽伸手挽住銀杏手臂,“表哥在路上見到什么新鮮好玩的東西可別忘了給我倆帶?!?/br> “你是想提醒我,先前答應你要給你帶只鸚鵡一事吧?!睖貏C忍俊不禁:“此次回來,定給你二人帶?!?/br> “好?!敝x譚幽笑著應下。 “嗯,那我走了?!?/br> 溫凜翻身上馬,正準備一夾馬肚朝前奔去,謝譚幽的聲音再度傳來:“表哥怎么也不會說讓我照顧好自己,別受人欺負了的話語?!?/br> 她語氣輕輕又帶著撒嬌之意。 溫凜拽著韁繩的手頓住,回眸看著謝譚幽,忽而笑出聲來:“阿恒在京中,誰敢欺負了你去?” “……” “瞧阿恒把你慣的,這么大個人,竟然還朝我撒嬌?!?/br> “……” “表哥說什么呢!”謝譚幽有些生氣。 溫凜卻是大笑出聲,騎馬揚長而去,馬背之上,他背影單薄又颯爽,高高舉起馬鞭左右揮了揮,聲音里參雜著寒風:“我會平安回來的?!?/br> “……” 謝譚幽眼眶有些濕,很久之前,定國將軍府的男丁每每出征也是這般,從不回頭,只是會揮舞著馬鞭,告訴等他們歸家的人:“我會平安回來的?!?/br> 也都是一直平安回來的。 只有那一年,全數死在出征前一夜,那么大的一家子,每年的團夜飯都要兩張桌子拼在一起,是那么的熱鬧,而如今,只剩溫凜一人,再次帶軍離京,想必,他定然也是感慨萬千。 回去的路上,謝譚幽問銀杏:“我看表哥是一直想與你說話的,你怎么看也不看他?!?/br> 銀杏道:“奴婢怎能直視大將軍?!?/br> “表哥從來只當你是沈妤,你當知道的?!?/br> “沈妤已經死了?!?/br> “她沒有?!敝x譚幽低聲道:“如果偏要這么說,那也可以算她暫時死了,但我相信有一天,她會重獲新生?!?/br> 銀杏腳步頓住,看著謝譚幽:“當真可以重獲新生嗎?” “一定可以?!敝x譚幽伸手擦去銀杏眼角濕意,“表哥這些年一直在查沈國公府一案,我昨日也是看了很多關于沈國公的卷宗,我相信,不用多久,很多事就能得以大白?!?/br> 銀杏眼睫微顫,不可置信看向謝譚幽。 溫凜這些年一直在查沈國公府的案子? 謝譚幽看著銀杏的模樣,心頭越發軟:“只是此事牽扯太多,急不得,得一步一步來,有很多人都在為這事奔波,所以,我們也要努力?!?/br> 銀杏哽咽點頭。 “那……”謝譚幽聲音放輕了些,小聲喚了聲:“阿妤?!?/br> “下次見到表哥能不能看看他?他一直在等你?!?/br> “……” 直到看到銀杏又一次點頭,謝譚幽才笑了出來,拉著銀杏去長街逛了逛才回了府中,直奔燕恒書房密室,又是整日整日的看卷宗。 只有了解過去,才能揭開過去,再為過去翻案。 三月底,漓國第一個女子學堂成立,溫雅傾老先生為其提字:青山書院。 女子也可為青山,堅韌而不拔。 這么多年,一直隱居山林的溫老先生也決定久留京中,為青山書院之師,此事一經傳出,羨煞一眾扶搖堂的男學子,那可是溫雅傾啊。 而也是因此,眾人似乎才緩緩回過神來,長街傳出鴻臚寺卿為女子一事,云崇驚的從龍椅站起來,事情發酵高漲之時,鴻臚寺卿入了宮,伸手取下官帽,一頭烏黑亮麗秀發露出,眾人也才見那平日總垂著眸子的人,竟是生了一副這般清麗容顏,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鴻臚寺卿卻不卑不亢,跪于正中:“臣欺君罔上,還請陛下責罰?!?/br> “……” 最終,云崇還是念其在職期間的功勞,只是免除了她的一切公務,還應了她可重頭再科舉,稱若此次科舉,能拔得頭籌,鴻臚寺卿之位仍是她,若不是,便回歸最初。 長街格外的熱鬧,但大多都是女子的喜極而泣和激動歡聲,世道如此艱難,若達官貴族還好,女子也能識些字,可普通百姓家中的女子才最是艱難,只能巴巴看著父母將所有給家中弟弟或兄長,留給她的除了干不完的活就是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