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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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恒……”謝譚幽輕輕喚他,張口想說話,喉嚨卻疼的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真沒事?!?/br> “你臉色很白?!本徚艘粫?,謝譚幽才慢慢吞吞說出幾個字。 她病重之時,臉色就是這樣的,白的嚇人。 “是嗎?”燕恒笑了:“那待我回府,母妃應當會羨慕我比她還要白?!?/br> “……” 謝譚幽看著燕恒跟個沒事人一樣,甚至還逗起了她,這反倒是讓她更加心疼了。 她如何不知,燕恒如此只是想讓她安心。 謝譚幽深吸一口氣,也知道今日不能白白讓燕恒白挨了九十仗,是以,她又將袖中竹簡舉于頭頂。 “陛下現在可否看一看這竹簡?” 高公公看了云崇一眼,見他未拒絕,忙上前接過那竹簡遞給云崇。 云崇看了謝譚幽一眼然后伸手接過,緩緩打開,只淡淡掃了一眼,便驚的攥緊了竹簡,一字一句認真的看下去。 竹簡上所寫內容,更像一張訴狀書。 上面寫了三年前,謝靖與溫棲如何相識,溫棲又為何會嫁給當時還是一個窮書生的謝靖,和后來定國將軍府全府被燒成灰燼時,溫棲為什么會一病不起,又為何會在有了些好轉之時,一命嗚呼。 不止是訴狀,還是一張聯名的訴狀。 末尾,落名之處有不少人的名字,筆鋒鏗鏘而有力,那般的決心,不必看人,云崇就能感知。 “光是一個竹簡不足夠能以定罪?!痹瞥绲?。 “民女有證人?!敝x譚幽道:“若陛下覺得空口無憑,民女也有證據?!?/br> “誰?” “宮中劉太醫及鴻臚寺卿大人?!?/br> 云崇目光落在最后尾的兩個字,咬了咬牙,卻還是笑道:“鴻臚寺卿何在?” “臣在?!?/br> 第50章 鴻臚寺卿走至云崇面前,恭敬道:“陛下?!?/br> “謝譚幽口中所言真假?”云啟睨著他,語音淡淡:“你是她母親之事的見證者?!?/br> “倒也不是?!兵櫯F寺卿道:“臣也只是略知一二,若說見證,恐是劉太醫?!?/br> “去喚劉太醫過來?!痹瞥绶愿酪慌缘母吖?,高公公應聲離去。 云崇輕輕摩挲著竹簡的上的字跡,垂眸又瞧了瞧,目光卻是不在竹簡之上,而是在謝譚幽與鴻臚寺卿還有溫凜三人身上來回看。 剛才不覺,現在細想,他總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對之處,卻又想不明白。 三年前,溫棲是時常進宮,她病重那段時日太后也的確讓劉太醫去相府為她診治,若說有什么見證,他信,可這鴻臚寺卿,似乎從未聽說他與定國將軍府又或是丞相府走得近。 而謝譚幽卻說鴻臚寺卿是見證人,就連這封訴狀上也有他的名字,此時他卻說他只是略知一二,劉太醫才是見證。 對鴻臚寺卿,云崇只知他師承溫雅傾老先生,是云霄的師兄,為人也是正直,忠心,從不與他人拉幫結派,是以,他才多方喜愛,重用此人。 可今日,似乎又不太對。 云崇眸色深了深,嗅到了一股陰謀和不同尋常的氣味,無形之中又像是有一只大手,在指引著他上前,他有些茫然,心頭又沉重。 怕是有事要發生了。 * 不過兩盞茶的時間,劉太醫便隨著高公公來了,來的路上他已經略略聽聞,此時面色微變。 “微臣見過陛下?!?/br> “劉太醫?!痹瞥缡樟酥窈?,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手心:“朕倒是不知,你竟對丞相如此怨恨,是否對朕也是如此?” 聽著云崇喜怒不明的語氣,劉太醫當即跪了,額頭抵在地面:“微臣不敢?!?/br> “朕聽聞,寧月公主之死你是見證之人,傳你過來,你給朕解釋解釋吧,是否親眼所見寧月公主因何而死?!?/br> 劉太醫身子一顫,脫口想解釋,余光卻瞥見紅色一角,只是淺淺一角,便讓他心頭一震,嘴邊的話盡數咽了進去,身側拳頭死死捏著,是怕也是顫抖,腦海中全是驚恐的那夜。 最終咬了咬牙,還是道:“三年前,微臣的確是給寧月公主看過診,寧月公主病情一直不太樂觀,后來不知怎么,突然就好了,只是,才過了兩日,相府就傳出寧月公主故去的消息,臣聽聞時也十分震驚?!?/br> “這么說來,你也不是見證?”云崇笑了,兩個人證,就沒有一個正面承認的。 “已經過去三年,怕是忘了也不一定,劉太醫還是好好想想?!?/br> 聞言,謝譚幽手心緊了緊,看向說話的燕恒,那竹簡她是在燕恒書房里拿到的,她本想拿去刑部的,用穩妥的法子,也不必展于眾人面前,燕恒也不會知曉,這樣她也不會有心虛尷尬之感。 畢竟,那是他自己查出來的東西,她如此行為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可今日聽聞謝靖被放,還恢復了丞相職位,她便坐不住了,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來了宮門前,敲響登聞鼓。 遞上竹簡時,她心頭是緊張的,怕燕恒說什么又怕燕恒問什么,更怕之后的事燕恒只是看著,不輔助她。 這東西既是在燕恒手中,就說明他有足夠的證據證人,若燕恒冷眼旁觀,她的勝算會很少。 可當燕恒真的開口幫她時,她心頭卻更不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