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娘子重生兒,春風十里伴崽行 第2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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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臉色有些白。 她本性懦弱,之前就需要成王扶持,這些年當上太后才有些霸氣,也可以強行賞賜宮婢,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 這個武官是因為皇家事毀去子嗣傳承,這可是滅人血脈的大事。 太后心中為自己的隨意賞賜后悔不迭,可又不肯就這樣承認錯誤,她冷聲道:“你又如何知道這種事,又為何肯嫁給金大人?” 安春風說得淚眼婆娑:“是金大人自己說的,他也只告訴了民女。 想來沒有哪個男子愿意用這種事騙人,若太后有懷疑可以找御醫診治。 若非如此,民女一個二嫁庶民,還帶著一個兒子,如何能高攀跟金大人成婚。 之前說兩情相悅,雖然確有其實,但民女身份低微當不得正妻,也沒有太多奢望。 現在金大人因公受傷,就只能娶民女為妻,以后也不再納妾。 而且,前幾天,民女兒子已經記在金大人名下,改為金姓?!?/br> 這……這一席話將久居深宮的太后和靜雅的王妃給炸蒙了,都無心去懷疑事情真假。 安春風也不擔心太后查詢,因為能問到的事每一件都是真的。 而且眾人只需要仔細推想,會發現這才是金大人一個四品朝臣娶二嫁民女的合理解釋。 難怪這個民女會不懼太后威嚴,也要當場拒絕金大人的兩個侍妾進門,這是擔心事情敗露出來。 王妃轉頭看向太后,金大人本因公事受傷,若是太后再賞賜貴妾,那就是用刀專扎人家痛處。 若是找太醫去診治……那就更是說不清。 太后自然也想到這里,面露惋惜道:“既然如此,等金大人跟你成親時,哀家就賞些禮物吧!” 又是一句賞賜。 這次安春風聽起來就舒服多了,她趕緊真心誠意的謝恩:“民女替金大人謝太后賞。有金銀,金大人也可以遍訪良醫看診?!?/br> 金銀? 太后剛剛有些歉意的心立即又生起嫌棄,小門小戶的庶民,就知道那些黃白之物,不懂皇家賞賜之物要的是貴氣,少有金銀。 但一想到金大人不方便說的隱疾需要醫治,斥責的話又說不出來。 罷了,自己也不跟這種低賤之人慪氣,太后對王妃道:“你今天就先賞她一百金,送出府去!” 安春風簡直就是大喜過望,她才不想要皇室送一些只能看不能用,還需要天天供著的玩意。 那些東西除去虛榮沒什么用,皇上該砍頭時還是要砍頭,還不如真金白銀拿著實在。 退出太后休息的院子,安春風就見到自己的婢女采青。 此時,采青眼睛都哭腫了! 安春風在水榭上受罰時,她一直跟其他人的婢女在岸邊等待著。 主子受苦,她也被其他婢女嘲笑譏諷,此時看見安娘子額中紅腫的出來,頓時眼淚長流。 安春風催著采青就要走。 她可不想在王府停留,尤其是知道金湛就在王府外院。 安春風心里激動又不安,自己不僅順利推拒兩個貴妾,還能得一百兩金子的賞賜,真是雙喜。 可金大人犧牲有些大。 好在知道的人只有太后和王妃,想來二人也不會是長舌婦四處亂說。 就是不知金湛聽到他自己“留下隱疾”會怎樣想?回去要不要吃幾付藥裝裝樣子! 第286章 再遇唐玉書 宴會散了,王府也沒有準備晚上的祭拜儀式。 有各府夫人小娘子陸續往回走,安春風也就不再麻煩墨染姑姑專門浪費時間帶路,自己跟采青在沿途婢女的指引下離開。 她迫不及待想見到金湛,也知道金湛一定在萬分擔心自己。 穿過長廊走小道,一路歡欣雀躍,就連跟自己相遇的貴婦們,她也不計前嫌的點頭微笑行禮。 只是安春風的善意無人接受。 一見到她過來,別人就像見到瘟神一樣,有多遠躲多遠。 安春風也不介意,深知有自己跟廣安伯府老夫人的一番“交流”,這些高傲的勛爵人家已經將自己這個庶民列為永世不往來戶。 而且還當眾得罪太后,那更是連皇室宗親都得罪了。 誰跟自己說一句話都要倒霉三年! 無人挑釁的安春風一路暢通無阻,眼看就要走出王府內院,前面通道卻站著兩人。 兩個青袍官員! 唐玉書見到安春風過來,微微一怔。 目光在她紅腫的額頭上瞟過,頓時露出一絲復雜神情,可攔在路上的腳卻沒有動,轉而對旁邊禮部官員道:“文大人,下官有事跟這位大娘子說!” 旁邊那個官員看出兩人熟悉,拱手道:“那就辛苦唐大人在這等內侍們送冊子出來。我先去看樂師準備怎樣了?!闭f完就走。 他是禮部負責宮廷樂隊的,太后今天沒有召點奏樂,他就將人帶回去。 知道棋盤街一別,早晚還會再見的。 有唐大郎的保證,安春風相信唐玉書已經能清醒對話。 畢竟他只是人渣,可不是白癡,在權貴財富之前,比任何人都聰明。 安春風坦坦蕩蕩走過去:“唐大人別來無恙!” 唐玉書也想這樣坦然,可嘴角抽了抽,擠出一絲笑容反倒顯得有些怪異。 他沉聲道:“安兒,金湛要納貴妾,你嫁過去以后,日子定不好過,你……我愿意娶你為妻,不再納妾!” 話才出口,安春風像是白日遇到鬼一樣瞬間退出老遠,還驚恐的拉住采青,指著唐玉書的腳下問:“采青,我剛才跪久了頭暈,你看看,那人腳下有沒有影子?” 采青兩眼正紅腫著,瞅了幾眼看不清楚,猶豫道:“安娘子,我沒有看見有影子?!?/br> “媽呀,真是青天白日撞鬼了,快,采青我們繞路走!” 安春風抬頭看墻,王府的院墻雖然高,但這里還在內院范圍,只要費力,還是能翻。 唐玉書努力擠出來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本來想說幾句訴舊情的話再提,可這里隨時有人過來,只能趕緊解釋:“安娘子,我說的是真話。以前,以前是我錯了,我回去就休了孫氏……” “打住,打??!” 安春風覺得此時唐玉書即便是鬼上身,都沒有他說出的話可怕。 張嘴就是休妻,孫氏這個月要生了,還能說出“休妻”二字。 真是無情無義到了極點,就是城外亂墳崗上的白骨都比他帶人味。 “唐玉書,你好賤??!” 唐玉書臉色不好,他也知道自己說出的話有違天和,但不死心:“孫氏以前害過你和兒子,我休她是為你報仇,為你出氣。難道你不恨她嗎?要是你心軟,我也可以讓她搬出去??!” 安春風深吸一口氣,徹底沒有了跟人渣說話的興趣。 她目光冰涼,一步步走過去:“在我動手之前,你馬上滾!” 唐玉書腳往后挪動:“你在王府這一鬧,名聲不好,以后……” “沒有名聲,我以后正好肆無忌憚!” 安春風抬腿重重一腳踹過去。 “噗!” “??!” 唐玉書沒有料到安春風說打就打,都沒有反應過來,被一腳踹中下腹,頓時一頭栽進旁邊花木叢里。 安春風大步走過,還啐了一口:“賤人,再敢胡說八道就閹了你!” 她走了,一陣風似的走了! 唐玉書從花叢中掙扎著出來,手捂小腹只感覺疼痛難忍,更痛的還是他的心。 以前安氏對自己從來都是羞澀輕笑,溫柔體貼、聽話懂事! 現在、現在這樣絕情,終究還是自己錯過了她! 若安春風知道唐玉書此時的想法,還得回來再踹一腳:賤人還真是賤,被打了,反倒記起別人的好。 就在這時,通道那邊有人說著話過來,唐玉書忍痛趕緊站直身子。 來人是四五個女人,言語中也都是宴會發生的事不滿。 宋含姝還在嘟嘴抱怨:“都怪那賤人攪了太后興致,要不然,太后還會多在水榭多待一陣,我們也可以跟著劃船。 我都看見了,旁邊就停著一艘畫舫,上面還有舞姬!” 她被安春風按在地上沒有受傷,只哭一陣就過去,自然也因為是在王府,武安侯夫人不敢鬧事讓女兒落下惡名。 此時武安侯夫人憂心忡忡,她本來想今日跟其他勛爵貴府的夫人多說幾句話,把女兒的親事重新選一選,別嫁去給六品小官。 可話還沒有說幾句,宴會就散了。 最關鍵的是,她看見坐席上,自家侯府的位置排在末尾,比幾家官員都低。 另一邊,女兒都要嫁人了,依然不懂事,還在跟一個得罪太后的庶民女子糾纏。 此時再聽到宋含姝抱怨沒有劃船,她只感覺腦門都在突突跳,開口就想訓斥,卻又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唐玉書,她就將話咽了回去。 唐玉書盡量表現得霽月清風,對武安侯夫人恭恭敬敬行禮。 武安侯夫人連六品官都沒有放在眼中,唐玉書這樣的微末小渣渣更是沒分量。 哪怕不久前在棋盤街賑粥還親親熱熱,此時武安侯夫人也只淡淡“嗯”一聲就直接走過。 倒是宋含姝對唐玉書又多打量了幾眼。 此時的唐玉書身姿清越,笑容淺淺,尤其是眼神中有濃得化不開的痛楚,實在是惹人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