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昭出不去他形成的包圍圈，眼睛向下看了一眼，在他的另一側口袋里掏出了煙和打火機。

    咔噠。

    書房亮起了點點火星，點燃的香煙被許昭昭叼在嘴里，又將煙和打火機塞回了他的口袋。

    往后一靠，倚在了墻上，環著胸，看著他。

    “說吧，你有什么要求？”

    她的語氣聽不出什么起伏，猶如一盆冷水從顧清延的頭上澆下。

    剛剛才沸騰起來的血液，下一秒就被扔進了冰洞里。

    這種感覺怎么形容呢？

    形容不出來了，麻木了。

    原來……是自己答應了離婚，她才撕了協議的嗎？

    “既然協議是無效的……”

    顧清延的拳頭越捏越緊了，“只要魚魚的撫養權歸你，我就答應離婚?！?/br>
    他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正常。

    “呵呵……”

    許昭昭聽他這句話，笑了，剛吸了半口的香煙，飄出了一坨坨朦朧的白霧。

    “真有你的?！?/br>
    她的智商在有需要的時候，還是會回來的，就比如現在這個時刻。

    顧儒所做的一切，包括兩人的紅本本，都是為了他的小孫子。

    上一秒，能離婚后撫養權歸她，她下一秒就能重新嫁給顧清延一次。

    顧清延沉默著。

    盡管有些卑鄙，但……那又如何呢？

    壞人便讓他的好父親來做吧。

    可不關他的事，他可是答應離婚的。

    濃烈的煙草味在兩人之間彌漫。

    許昭昭重新將煙含回自己的口中，猛吸了一口，趁顧清延沒有防備，一把拽著他的領帶，拉扯。

    他的頭往下，許昭昭踮起了腳尖，雙唇貼在了一起。

    顧清延有些驚訝，但沒有拒絕，將她渡過來的氣息全盤接收。

    她退開了些，松開了扯著他領帶的手，放在他的頭上，輕輕地拍了拍。

    似是對他的嘉獎。

    又靠近了些，抱住他緊繃的身體，剛吸了煙，她的聲音有些縹緲。

    “顧清延，我不想離婚了?！?/br>
    第328章 大老鼠和小老鼠

    她的話剛落下，本來虛虛放在他腰上的手猛地收緊，像是要將她揉進血rou里一般。

    顧清延的臉色有些漲紅，后來實在憋不住，小聲地咳嗽著。

    沒想到，他也有被煙嗆到的一天……

    “說出口就不許反悔了?！?/br>
    他的聲音中藏著難以抑制的激動，“反悔的是小豬?！?/br>
    許昭昭被他抱得沒法，只能將手中只燃了一半的香煙給摁滅了。

    “顧清延，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吧?！?/br>
    “只要不離婚……”

    顧清延閉上了眼睛，側頭聞了聞她頭發若有若無的發香，“隨便你玩?！?/br>
    他聽見許昭昭的輕笑。

    柔軟的小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有些調侃的話語傳來，“這可是你說的喔，不許反悔喔，反悔的是小豬?！?/br>
    許昭昭現在就像是神話中那個美艷的美杜莎，明知危險，卻讓人忍不住靠近。

    盡管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顧清延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輕微的吞咽聲在許昭昭的耳邊格外明顯。

    “玩什么游戲？”

    咚。

    一聲小小悶聲，從門口傳來。

    將兩人之間略帶曖昧的氣氛給打破了。

    許昭昭條件反射般地將顧清延推開了，像一只受驚的小兔般，看向了門口。

    和顧清延對視了一眼，都沒來得及看清她眼中的情緒，許昭昭便三步并作兩步，快速打開了書房的門。

    視線往下移，看見了顧鈺霖略顯窘迫的小臉。

    “咳咳?！?/br>
    顧鈺霖忙不迭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側著頭不敢和許昭昭對視。

    “mama你怎么在這里吖？我、我不小心摔倒了，屁、屁股有些疼……”

    越說到后面，他的話音就越小聲。

    底氣明顯不足。

    這次許昭昭可沒有心疼他，而是環著胸，倚在書房門口，好整以暇地看著顧鈺霖。

    顧清延慢慢悠悠地擠到了書房門口。

    “誒？！”

    顧鈺霖像是看到了救星那般，眼睛都亮了，“大老鼠你怎么在這??？”

    嘴比腦子快。

    話剛落，顧鈺霖就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大大的杏眼瞪得，和許昭昭受驚的時候一模一樣。

    “噗呲?！?/br>
    許昭昭忍不下去了，笑出了聲。

    顧清延也挑了挑眉，“真巧啊，小老鼠?！?/br>
    顧鈺霖瞪了他一眼，揪著自己褲子的布料，耳垂和臉頰都不爭氣地泛起了紅。

    偷聽墻角被發現也就算了，還把大老鼠給抖出去了！

    顧鈺霖驚奇地發現，自己也當了一次“豬隊友”。

    低下頭，有些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屁股好痛，我先去躺著了，mama再見！大老鼠再見！”

    大老鼠你自求多福吧！

    反正只要他們兩個不離婚，顧鈺霖就算是“光榮”地完成自己的任務了。

    他的房間就在書房的隔壁。

    話落，他便像一只活潑的小倉鼠一般，鉆進了自己的小窩里。

    倚在書房門口的許昭昭，她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去，眉心皺緊。

    “魚魚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