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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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要變成姑母那般模樣。 出了明珠宮,她踩在甬道的碎石子路上,遠遠看到從明月宮出來個人影,皎潔的月光照耀在那人身上,讓那輕瘦的身影多了幾分清冷感。 趙文婕見那身影便知是薛凝,她趕緊追了上去。 幾天未見,薛凝便越發憔悴了,眼尾紅紅的,好似方才哭過一場,看上去神色怏怏,心情低落。 “薛jiejie這是去了月妃娘娘處?” 薛凝見是趙文婕,趕緊擦拭眼淚,不想讓她瞧見自己哭過。 薛凝對趙文婕福了福身,將手中拿著的畫像藏在身后,“趙家meimei這是要出宮吧?!?/br> 趙文婕點了點頭,笑道:“薛jiejie與寧王殿下的婚期將近,meimei在此恭喜了?!?/br> 薛凝眼圈一紅,小聲嘀咕道?“有什么可恭喜的?!?/br> 又不是嫁給自己所愛之人,她連寧王的面都沒見過,今日月妃傳她進宮,說是寧王去了軍營練兵,便讓人繪了一幅寧王在練武場上與人對決的畫像。 霍鈺當年玉面閻王的名聲在外,如今戰神名/號越來越響亮,薛凝到處打聽過,得知寧王不擅文墨,不過是粗鄙武夫一個,又見到這幅與人決斗的畫像,越發覺得寧王好勇斗狠,心里更加懼怕他。 她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害怕,又擔心趙文婕看穿自己不情愿成婚,不愿再與趙文婕多說什么,便匆匆告辭離宮。 以至于那幅畫像掉落也渾然不覺,趙文婕拾起那畫像,將畫像展開一看,仔細拂去畫像上的落灰,歡喜地抱入懷中,奉若珍寶。 望著薛凝遠去的背影,她的眼神似粹了寒冰,自己放在心間五年之人,竟被人棄之如敝屣,她又如何能甘心,她一定要阻止這場婚事。 * 轉眼到了八月十四這天,今日既是薛雁的生辰,也是她和謝玉卿定親的日子。 八月金菊盛開,螃蟹更是肥美,余氏一早便來了海棠院,親手下廚為女兒煮了一碗蟹黃面。 自從薛雁替長女主動認下與謝玉卿私會一事,余氏感到愧疚之余,也心懷感激,親自為女兒煮了碗長壽面。 這些年雖然許懷山也很疼愛薛雁,但她畢竟從未得到過母親的關愛,薛雁吃著母親親手為她煮的壽面,卻感到眼眶泛酸。 只是她這些年在外奔走,不習慣在人前落淚,悄悄背過身去,拭去眼淚,“謝謝母親,這是雁兒吃過的最好吃的面?!?/br> 余氏此刻也很高興,次女雖然不如長女薛凝那般端莊賢淑,但也是她思念了整整十八年的親生女兒。 她激動地握住薛雁的手,“雁兒,謝謝你主動顧全大局,答應和謝玉卿成婚。倘若那件事被揭穿,你jiejie便沒有活路了。從未想過同你爭謝家二郎,她知曉你仰慕二郎,那天夜里她是去告別的,她心里難過,娘希望你能體諒jiejie?!?/br> 母親句句不離jiejie,處處都在為jiejie著想,原本她還很高興能吃到母親親手做的長壽面,但聽了母親的話,她心里所有的喜悅瞬間煙消云散,她忍不住去想,母親為她煮這碗長壽面到底是因為真的關心她?還是因她替jiejie認下和謝玉卿私會之事? “母親,時辰也不早了,待會我便要出發去謝家了?!毖ρ闫诖赣H能看到她,為她親自下廚是真的關心她,而不是為了其它的目的。 “瞧我差點忘了,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庇嗍鲜萌パ蹨I,從手腕上褪下一只白玉鐲,為薛雁戴在手腕上。 “這鐲子你們姐妹一人一個。這玉鐲是你們的外祖母留給我的,現在我將它給你和凝兒,等到你正式大婚,母親也給你留了嫁妝,這只玉鐲不算在嫁妝里?!?/br> 薛雁輕撫著手腕上的玉鐲,輕薄衣袖下露出的雪白皓腕竟然比那純白無暇的白玉鐲還白了些許,她戴著這只帶著母親體溫的白玉鐲,心中也彌補了一些母親多年未陪在她身邊的缺憾。 或許在母親的心里,也將她和jiejie看得同重要。 她紅著眼眶,卻笑著說:“多謝母親?!?/br> 余氏也紅了眼圈,落下淚來,“雁兒,娘來為你梳發吧!” 薛雁坐到鏡前,散開長發,任由那一頭青絲如瀑般垂落肩頭。 余氏拿起木梳,一手撫著發絲,一手執玉梳將那頭濃密的秀發一梳到底,感嘆道:“你jiejie小時候啊,頭發又黃又稀疏,后來養了許久也依舊未養得一頭濃密的烏發,我每每替她梳發,都會想我的雁兒的頭發是生得濃密,還是同你jiejie一樣?!?/br> 余氏悄悄拭去眼淚,面帶欣慰地說道:“好在你的頭發濃密烏黑,一點也不像你jiejie?!?/br> “雁兒,你不在我身邊多年,被尋回時,都已經這么大了,母親日夜思念你,但等到母親真正見到你之時,卻又不知該如何對你……” 余氏輕輕嘆了一口氣。 薛雁雙眼酸澀,瞬間濕了眼眶,淚珠兒沿著兩頰落下。她撲進母親的懷中,喚道:“娘親……” “怎么哭了?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可不能流淚,會不吉利的?!?/br> 余氏輕輕拭去薛雁臉頰的淚痕,雙手沾了桂花油,替她抿去額前的碎發,用一支素玉簪簡單綰發,面帶慈愛看著鏡中的女兒,笑道:“今日是你的十八歲的生辰,又是同二郎定親的好日子,二郎會為雁兒準備了定情信物?!?/br> 余氏的話讓薛雁的內心重新燃起了憧憬,京城里有個習俗,男子會在心愛的女子生辰當天贈簪,視為定情。 這會兒,謝家已派人來催了好幾次,謝府的賓客已經到齊,派人請相爺夫人和各位小姐公子入府赴宴,余氏和薛雁同坐馬車前往謝府。 * 一輛馬車停在寧王府門前,身穿白衣的言觀扶正了頭上的白玉冠,抬頭仰望天空,眼神看上去有些憂郁深沉,他手里拿著一個小巧精美的木雕盒子,邁著輕盈的步伐進了府邸。 還未進得寧王府的書房,便被辛榮拿劍阻攔,“嘖……穿一身白,這是去奔喪了?” 言觀擰眉,“呸呸呸,說什么呢!這是京城最時新的打扮。你我這身打扮可有那玉面潘郎幾分神韻?” “像不像玉面潘郎我倒是沒看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為誰戴孝?!?/br> 言觀怒道:“你……辛榮,不要太過分?!?/br> 這時,周正抱著一只渾身雪白的貓兒,優雅地邁著小碎步,看了言觀一眼,問道:“言老板,你家死人了?” 言觀一甩衣袖,打算發揮他三寸不爛之舌的功夫,舌戰群雄。 霍鈺的聲音便從書房傳來,“既然來了,還不快滾進來?!?/br> 言觀整理了身上雪白長衫,抬腳進了書房,對霍鈺攏袖作揖,“參見寧王殿下?!?/br> 霍鈺看了言觀一眼,皺了皺眉,他這身打扮,分明就是那晚他親眼所見謝玉卿和薛凝私會時的裝扮。雖說那夜在假山洞中,薛凝花言巧語哄騙了他,但他知道薛凝喜歡的人其實是謝玉卿。 他將手中的銀簪放在桌案上的盒中,想起那個滿口謊話的狡猾小女子,他微微勾起唇角,“東西可拿來了?” “我幾時讓殿下失望過?!?/br> 言觀將那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只胭脂色的山茶花簪,花瓣層層疊疊,含苞待放。 霍鈺輕輕拿起這支發簪,便想到了那聰慧狡猾的女子。 若說京城中的那些貴女是爭艷的牡丹,而她則是那藏在霧靄山間含苞待放的山茶,花瓣層層包裹,隱藏在密林深處,等到有人發現那藏著的美好。 他將花簪貼身收著,對言觀挑的這件禮物頗為滿意,“眼光還不錯?!?/br> 言觀捋了捋面前垂下的一縷發,“多謝殿下夸贊?!?/br> 霍鈺又道:“今日是她的生辰,聽說謝玉卿和她meimei的定親宴就在今日,想必人人都去恭賀她meimei的定親之喜,難免會忽略今日也是她的生辰?!?/br> 言觀高聲感嘆道:“殿下竟如此心系王妃,讓人好生感動?!?/br> “本王送她的,她未必會稀罕。不過她倒會哄騙本王?!?/br> 霍鈺想起她第一次見面便騙他說自己是她的夫君,第二次在假山洞中,她騙他喜歡他,可拿發釵刺他時卻毫不手軟。 他輕撫著手背上被刺傷口,眼中閃過一抹暗色,她分明真正喜歡的人是謝玉卿。 “去叫辛榮進來,本王要去謝府?!?/br> 言觀卻躬身一拜,“求王爺也帶在下前往?!?/br> 霍鈺看了一眼言觀,冷笑道:“竟差點忘了,你仰慕謝玉卿的琴技,巴巴跟去謝府,是想找機會聽他撫琴吧?” 言觀摸了摸鼻子,“殿下知我沒什么別的喜好,唯獨喜愛音律?!?/br> “好,準你也一道前去?!?/br> 霍鈺剛出了出房,轉頭問了他一句,“謝玉卿比之本王如何?” 言觀一時愣住,給出十分圓滑的回答,“自然是殿下更加英武不凡?!?/br> 霍鈺冷笑:“果然jian滑!” 第17章 謝玉卿擅琴棋書畫,他擅長舞刀弄槍。但若論相貌,他絕不比謝玉卿差,可若論討女子喜歡,那謝玉卿自負才華,被京中女子爭相追捧,這一點,他的確不如。 出了王府,霍鈺利落地跨上一匹黑色戰馬,朝清風巷的武德候府疾馳而去。 今日是謝家二郎與薛相之女定親的好日子,自是高朋滿座,賓客云集。 武德候謝玉琦和王念云已經完婚,謝玉琦在月輝堂招呼前來賀喜的賓客。男女不同席,廳堂中間用雕刻著花鳥蟲魚的木質屏風隔開,女子的席面則由董菀帶著王念云忙前忙后的張羅。 因與相府結親,昔日門庭并不算熱鬧的武德候府卻人滿為患。丫鬟仆人手中的托盤中盛著美酒美食魚貫而入。只是不見謝母到場,據說是前幾日,她強撐著病體去了一趟薛府,回府后便臥床不起。 今日,薛雁發間并無任何點綴,妝容素雅干凈,因是她和謝玉卿的好日子,自然是全場的焦點。 薛凝則低眉垂眸,因明日便是她和寧王的大婚之日,薛老夫人便提前解除了她的禁足,準她來謝府赴宴。 但此刻她眼睛紅紅的,看上去神色憔悴。 薛雁從心情緊張、忐忑難安再到心如止水,無波無瀾,接連飲了三杯果酒,終于等得一襲白衣的謝玉卿姍姍來遲。 薛雁本就有了些醉意,白皙的臉頰像涂重了胭脂似的泛著紅暈。 抬眼目不轉睛地看著見到被落日的余暉籠著的心上人,唇邊漾起了淺淺笑意。 謝玉卿一襲飄逸白袍,氣質清冷卓然,為初秋燥熱的天氣帶來了一絲清涼之感,那俊逸灑脫的風姿,似謫仙臨凡,看得人臉紅心跳。 薛雁那原本布滿紅暈的雙頰似夏日天空紅彤彤的晚霞。 白袍廣袖卷著一幅字畫,只見謝玉卿邁進月輝堂,展開了手中的字畫。 畫上美人眉目含淚,眼下一點朱砂淚痣,美若天仙。 那畫中美人正是薛雁。 他將畫放置桌案上,由書童清竹替他研磨,只見他提筆在紙上勾勒,行云流水般寫下了兩個字:簌簌。 那一手字氣勢恢弘磅礴,如鐵畫銀鉤,筆鋒蒼勁有力,一氣呵成。 落筆贏得滿堂喝彩,謝玉卿擱了筆,對薛雁笑道:“雁兒,這是我送你的小字,你可喜歡?” 謝玉卿天生一雙含情的桃花眸,笑時看人更添風流繾綣。被那雙眼瞧著,薛雁莫名覺得自己心跳如擂鼓,魂兒都被勾走了,暗嘆一聲:“真好看?!?/br> 也不知是說人好看,還是夸贊字好看。 可當余光掃向美目含淚、滿面凄苦的jiejie時,她覺得那畫像中的美人與jiejie落淚時的模樣簡直一般無二,越看越覺得畫像中美人像jiejie而非她,尤其是眼下的那顆淚痣似筆蘸朱砂新點上去的。 薛雁本就覺察力強過旁人,看到jiejie的神態,自然什么都明白了,原來這畫像中的美人是jiejie,這小字自然也是二表哥為jiejie所贈。 她瞬間覺得心情沉到了谷底,不禁自嘲發笑,心想謝玉卿果然忘不了jiejie。 薛雁接過畫像,卻仍然帶著笑,道:“雁兒多謝二表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