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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并不總需要超人?！彬饚褪最I阿納托利·謝爾蓋維奇對克拉克說，“但世界總有那么一刻需要超人，為的是讓人們相信希望尚存。就像當年我們在新西伯利亞州，我救了學生，而你從老虎——”

    他看著克拉克身上的襯衫和牛仔褲，聲音戛然而止。

    漫長的寂靜。

    “……對不起?！笨死说攘说?，見對方不開口，于是說道，“這是你想要對我說的全部內容嗎？”

    “是的?！?/br>
    阿納托利·謝爾蓋維奇將他的未盡之語，將所有對另一個超人的指責、怨懟、感激、歉意、請求全部都咽了回去，充滿疲憊地回答，“是的，這就是我想要表達的全部內容。謝謝你千里迢迢跑來一趟幫助我們、聽我講這些，卡爾·艾爾?！?/br>
    第一百零七章 世上仍有好事發生

    “其實你沒必要和我說這些?！?/br>
    克拉克抱著手臂說道, “你找我來不是讓我聽你道謝的，你有事想要我幫忙，對嗎？”

    “沒有了，真的?！卑⒓{托利搖頭, “其實我一開始還想著超人可能只是想要退休了, 你知道的, 好比換上襯衫和牛仔褲，戴上一副黑框眼鏡, 假裝失憶, 然后找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享受不需要每天出去救火以及和土撥鼠吵架的日子?！?/br>
    克拉克露出疑惑的表情：“土撥鼠？”

    “你不知道？索菲亞說你在私底下一直都……媽的, 忘了我說的話吧?！?/br>
    蝙蝠幫首領向他擺擺手，“我就當你和超人不是一個人?！?/br>
    克拉克攤開手：“我確實不是?！?/br>
    “好吧，好吧?！彬饚褪最I說，“不管怎么說，這里沒有需要你幫忙的事了，我們都很高興你能夠放下責任重新開始，雖然聽上去就像人類都是一群不知好歹又恩將仇報的混蛋一樣, 但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可能有點那個意思?？傊? 謝了，卡爾?！?/br>
    克拉克側開身體, 看著蝙蝠幫首領走過來拍拍自己的肩膀，垂著頭閃進旁邊的會議室里。房間門合攏之后，里面傳來抽出面巾紙擦臉以及點燃香煙的聲音。

    克拉克在原地停留了一會，然后他緩緩轉過頭, 看向身側。就距離他不到一米的位置, 站著一個人，蝙蝠幫首領沒有看到他, 那些來來往往的守衛沒能注意到他，但他就站在克拉克身邊，凝視著會議室的門發出嘆息聲——這聲嘆息也無人聽見。

    他穿著一件深色制服，肩膀披著紅披風，胸前是紅色之子的標志，姿態如常，臉上滿含同情，用帶著明顯彈舌音的英語說道：“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br>
    “是嗎？”克拉克試探地與那個神秘的、本不該出現的身影對話，“你原本是怎么想的？”

    “我沒有想法?！背苏f，“沒人知道該怎么做，所有人都是摸著石頭過河，我只做了我能做的事?！?/br>
    “那你，呃，”克拉克不顧其他人怪異的眼神，手指在半空中比劃了一下，“你現在是什么情況？你是真實存在的嗎？”

    “算是?！背孙w高了些許，“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聊？順帶說一下，我很喜歡你的襯衫，但褲子就算了……”他們來到云層上，“回歸正題，我們所在的宇宙非常復雜，你應該從我留下的信中了解了一部分?！?/br>
    克拉克：“我沒看，我覺得那不合適?！?/br>
    “謝謝你，我很想贊美你的真誠，然而那感覺就仿佛在夸獎我自己，所以還是算了?！背苏f，“不過，你有沒有一刻有種感覺，你，”他指著克拉克，“和我，”又指向自己，“偶爾重合度特別高？”

    “據我所知，平行宇宙同位體都是這樣的?！?/br>
    超人問：“你從哪聽說的平行宇宙？”

    克拉克聞言一愣。

    “這是第二件我要提醒你的事?！背苏f，“我們都知道平行宇宙是真實存在的，好似從一開始，這就是個亙古不變的真理?？墒钦l見過平行宇宙的樣子？曾經有過任何一個平行宇宙超人前來拜訪過我或你嗎？”

    “厄里亞去過平行宇宙?！?/br>
    “他和我們不一樣，克拉克，我們的宇宙是個沙箱，他曾經是箱子外的人?！?/br>
    克拉克困惑地問：“……但是，你所在的地球，對我來說不就是平行世界嗎？”

    “我們不是在不同的宇宙，克拉克，我們在不同的時間線?！?/br>
    超人認真地解釋說，“同一個時間節點上不能存在兩個相同的人，所以你出現了，我就消失了，這就是為什么我現在變成了這種樣子，除了你以外，所有人都看不見我。我們的世界不存在‘平行’這個概念，只有時間——混亂的時間。你將時間想象成一條無盡的河流，我出現在這條河的上游，而你在下游。宇宙以超乎尋常的速度繁榮又毀滅，我們閉上眼睛，再睜開，星球滄海桑田，但萬物仍在運轉?！?/br>
    “等等，我有點混亂?！笨死伺e起一只手打斷他，“我能提問嗎？”

    “當然?！?/br>
    “我們一項一項說，首先，你的意思是，我來了，你才消失，也就是說，你并沒有死？！”

    “我沒有?！背寺柤?，“我說過我要和盧瑟同歸于盡的，他還沒死呢……唉，這是一句玩笑?！?/br>
    克拉克沒有笑，他簡直有點懵了：“你沒死，然后因為我的出現，現在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