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聽到這句話,厄里亞心臟狂跳。他猛地轉過頭,發現自己站在陰冷潮濕的地下山洞里,面前擺放著一個嶄新的展示柜,上面寫到: 第119號。 號碼是他親手刻上去的。 后面還跟著一行小字,是命運之書語:‘我不該離他這么近’。 “……” 閱讀完展示柜上標注的厄里亞陡然間從客房的沙發上清醒過來,他捏著沙發扶手,感覺到胸腔內一陣火辣辣的疼,不知是夢里憋氣憋了多久。等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了幾次氣,心跳逐漸平復下來以后,厄里亞帶著幾分憤恨地一拳捶在大腿骨上,對著空氣罵道: “fuck?!?/br> 但是罪魁禍首已經死了,做了一個這樣離奇的夢似乎不能怨別人,只能說自己意志力不夠堅定。 厄里亞再度確認了,他現在就是個普通人,有柴米油鹽的煩惱,有愛,有恥于承認的欲望,有在這愛與欲望之中沉浮帶來的恐懼。 不過既然它們全都指向一個人……那么非要說的話,或許該怪超人吧。 他本該是一顆太陽。 卻比所有人都更像是走在地面上的人。 ** 厄里亞清晨時在克拉克家里洗了個冷水澡。 很難說超人知不知道這一點,不管怎么說,他假裝對此一無所知,連那個擺滿了自己尸體投影的山洞都沒多問,頗有種粉飾太平的意思。 但兩人之間還是有什么東西發生了變化。 具體來說,就是某種純粹的、干凈的幕布已經難以覆蓋住下方的暗流。對克拉克而言,他們相處時,雙方都多了一份無法掩飾的忍耐,這種忍耐催生出了表面的回避,以及按捺不住的時刻宣泄而出的激烈情緒。 可是他不得不靜心克制,是因為領主超人的記憶、以及對厄里亞收集死亡投影這種特殊行為的驚訝,厄里亞又是因為什么? 他本來不知道。 然而心底又似乎有一份源自直覺的答案。 自那天清晨過后,又過了兩天,星期五的晚上,在外面轉了幾圈完成例行救援任務的超人降落在堪薩斯農場中。他如同不經意般地彈了下衣角,然后盡心放松,最后就像厄里亞夢中那樣飛在空中挺直身體,一條腿微微蜷縮,目標明確地落在厄里亞臨時居所的窗戶前面。 ‘咚,咚,咚?!?/br> 他有節奏地敲了三下玻璃,便立即放下手,認真地說道: “厄里亞,我想邀請你去我的另一個居所——孤獨堡壘看看,你有興趣嗎?” 現實和夢境重疊了一個邊角。 厄里亞只覺得有陣電流順著脊椎流淌下去,他立刻攥起拳頭、開始唾棄自己,臉色也變得有些陰沉。但這絕不意味著厄里亞打算拒絕……事實上在rou體和精神的雙重作用下,最近幾天想要拒絕任何一件超人提出的請求對他來說都極為困難。 他想也不想地回答說:“好?!?/br> “謝謝!” 超人用禮貌掩蓋住條件反射的興奮,不得不轉移話題以免露出端倪,“說不定參觀完孤獨堡壘以后,我們還有時間順道去瞭望塔轉一轉。你知道嗎?明天早上正義聯盟有一場例行會議,近一個月里我都沒怎么出席……” 厄里亞聽得后背發麻,這回完全是另一種感受。 但正如剛才所說,此刻拒絕任何一件超人提出的請求對他來說都極為困難。 所以盡管預感到即將被過量社交支配的痛苦,且心中充滿抗拒,他依然維持著鎮定自若的態度答應下來:“行,隨你?!?/br> 并且同時在心中再度罵了一句: fuck! 第九十四章 孤獨堡壘 厄里亞克制不住地去想正聯會議的事情, 又由小小的一次會議聯想到了超人的社交狀況。 超人是誰? 答曰,正義聯盟元老。 不管平行宇宙發生怎樣的變化,這個身份都是組成團隊的最初的超級英雄之一。這就意味著所有站在塔尖上的組織者和他關系都不錯,是那種會沒事一起團個建吃個飯的類型。 后來加入的成員要么因為超人這些年的付出對他抱持天然好感, 要么在后來的相處中被他的人格魅力打動, 只有極少數人承受不了陽光直射, 變成了嘴硬心軟的傲嬌。 綜上所述,超人就是那種會在公司聚會里和路過的每一個人打招呼的究極社交恐怖分子。 克拉克·肯特被雙重身份的限制所裹挾, 反倒要低調許多, 他長期交往的對象就那么大貓小貓三兩只, 一只手都數得過來,看他本人輕松自在的樣子,似乎也很享受短暫的不被打擾的獨處時光。 那么問題來了,究竟哪一邊才是真正的他?克拉克自己呆著的時候,究竟是在回復精力,還是因為超人的朋友圈已經滿足了他全部的社交需求? 厄里亞一時想不明白,但他能肯定的是, 和超人一起前往瞭望塔的后果絕對非??膳?。 因為其他人會看在超人的面子上, 過來迎接新人,表示友好。再加上歐美社會有種獨特的外向氛圍, 似乎不跟你說話就是要將你孤立一樣,是不尊重同事,是沒有體現出積極向上的團隊協作精神,這樣一來, 人們為了自證清白都會特地過來搭幾句話。 厄里亞生無可戀。 他是不會為社會大環境所妥協的人, 穿越前就算同事天天說他表情像是家里的狗在他床上拉屎,他也從來沒有強行擺出一幅如沐春風的態度來融入集體, 有些事情不喜歡做就是不喜歡做,哪怕因此獲得了好處,難道他會變得更加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