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嫻嫻想起什么：“往年九霄閣過年都怎樣過？”

    綠腰：“弟子們休沐，大多會返鄉與親人團聚。不回家的則三五相約，各有去處。山上會比尋常清冷許多，不過每年師叔都會親自下廚，給師尊張羅一整桌的年夜飯……咳，雖然味道不怎么好，但是師尊都會吃完的?！?/br>
    于嫻嫻：“看你這表情，沒少受我年夜飯的荼毒？”

    綠腰沒有否認。

    于嫻嫻想了想：“那今年不下廚了，直接吃火鍋！”

    綠腰：“好啊好??！”她早就被于嫻嫻帶著吃過好幾次火鍋，如今這種美味已經在京都流行，只是每家用的底料不同，做出來的火鍋各有千秋。于嫻嫻自制的火鍋用了許多宮廷才有的名貴香料，自然比外面的豐盛些。

    有了主意之后，于嫻嫻便決定下山買年貨，綠腰陪同。

    臨近年關，各家店鋪都生意興隆，兩個人在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潮里艱難往前走，各自手上都提著不輕的包裹。

    綠腰累得直喘氣，忽然看見不遠處有個熟人，正要叫：“?！?/br>
    就被于嫻嫻一把子捂住了嘴，拉到推車后面躲了起來。

    綠腰瞪大眼睛：“那是桑枝啊，為何不叫她？”

    于嫻嫻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指指桑枝身邊的人：“你看?！?/br>
    桑枝旁邊站著的，是卓洪。

    綠腰納悶：“卓公子先前不是說生意做完臘月前就要趕回家的嗎？如今還逗留在京城……咦？”

    綠腰突然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卓洪把剛買的糖葫蘆硬塞到桑枝手里。

    桑枝雖然有些不情愿，但到底沒有把糖葫蘆扔掉，別別扭扭地拿著。

    卓洪朝她笑，帶著幾分做生意時很少見的少年氣。

    兩個人被人潮擁擠著，幾乎肩膀挨著肩膀。卓洪一直側臉說著什么，桑枝話不多，大多都在聽……兩個人漸行漸遠，竟然有莫名的和諧。

    于嫻嫻抿嘴笑，一臉磕到糖的表情：“就說最近怎么總不見桑枝的人影，原來咱家的好白菜默默被豬拱了?！?/br>
    “噗！”綠腰捂著嘴笑：“他們倆怎會看對眼呢？”

    于嫻嫻想到了龜籌的卦象：鎮閣之寶，就是靈！

    第828章 口頭感謝就好

    回九霄閣的路上，于嫻嫻一直在笑：“細細想來，這兩個人也挺配的??！都是曾經被情所傷，對渣男渣女愛得死去活來的，沒能得到好結果，發誓封心鎖愛……”

    綠腰接話說：“結果彼此看對眼，成了彼此的療傷解藥？！”

    于嫻嫻：“對??！而且卓洪斯文有禮，桑枝殺伐果斷，連性格都很般配！”

    綠腰狠狠點頭表示贊同：“卓公子是個人精，什么人情世故的門道都能搞得定，這點上正好彌補的桑枝的不足；而桑枝武藝超凡，能保護文質彬彬的卓公子……”

    綠腰說著，臉上浮起憧憬：“好一對金童玉女?！?/br>
    于嫻嫻調侃她：“羨慕啦？我也給你找個好人家？”

    “不不不，我在九霄閣見過那么多上山求緣的苦命鴛鴦，還有被情所傷的可憐人……我綠腰已經發誓，這輩子不吃愛情的苦，要專心功課，早日成為九霄閣的大弟子！”

    于嫻嫻：“不錯，有志氣！有我當年的風范！”

    兩人說著笑著，馬車就到了目的地。

    山中有弟子出來接駕，一摞一摞地從車里抱年貨出來，足見于嫻嫻買了多少東西。

    于嫻嫻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山頂：“龍龍，我買了好多油紙，一會兒我們一起糊燈籠好不好！”

    還以為不會得到回應，于嫻嫻頭也沒抬，說完這些話就開始拆買來的那些東西。

    身后卻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好?！?/br>
    于嫻嫻驚喜地回頭：“你醒了？！”

    龍卿定睛瞧著她，似乎怎么也看不夠似的：“嗯?！?/br>
    于嫻嫻：“什么時候醒的？餓不餓？渴不渴？這次睡了這么久，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龍卿順勢牽住她的手：“早就醒了，葉棲元不讓我下山，說要歇息兩日恢復元氣，否則我早就下山尋你了。囡囡……”

    他親昵地叫她，然后從后面整個抱住了她的身子：“我好想你。每從夢中醒來一次，我都感覺自己更愛你一點……”

    于嫻嫻被他的呼吸打在耳邊，細細密密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所以這次又夢見了什么？”

    龍卿：“很多很多，唔，要從哪里說起呢？”

    于嫻嫻拉他坐下：“那就一邊糊燈籠，一邊慢慢說?！?/br>
    兩個人在院子里相對而坐。

    日頭還沒落下，陽光暖洋洋地曬在院子里，驅走了涼意。

    過年親手糊紅紙燈籠，算是這里的習俗，意在祈求吉利。紙燈籠上還要寫下心愿，到除夕時要掛在房頂上，誰的燈籠最亮，就代表誰的愿望最可能實現。

    龍卿一邊細細碎碎、毫無邏輯地說著夢里兩個人相識相知的故事，一邊用靈巧的手把漿糊均勻地抹在紅紙上，糊出一盞漂亮的燈籠。

    于嫻嫻頗有些嫉妒地看著他：“為什么你就可以糊得那么好？”

    龍卿：“你從前每年的燈籠都是我做的?！?/br>
    他把糊好的燈籠跟于嫻嫻手里的那個做交換，然后繼續修補被她弄得歪歪扭扭的油紙。

    于嫻嫻白得一個好看的燈籠，忽然說：“龍龍，我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