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宮澤悠的瞳孔猛地收縮, 滿臉意外地對上男人那雙飽含惡意的灰冷色眼眸。那雙眼眸仿佛能看穿他的內心,讓他無處遁形。 他, 他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眼前似乎還在浮現那天晚上那位山崎官員人頭落地,血液噴濺的場面。他極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但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但聲音依然顫抖:“我……我真的不知道對方是誰,叫什么名字,我只聽到……聽到他說自己是個受人委托的殺手,旁的我便一概不知了?!?/br> “那他為什么要救你?直接把在場的你一起殺了豈不是更好?”夜輕輕抽了一口煙,吐出裊裊煙霧,盯著少年的目光如鷹隼般鋒利,仿佛試圖從他的眼神中找出謊言的痕跡。 “他說自己雖然是個殺手,但也有自己的道德底線。他……他只是拿錢辦事,不會濫殺無辜?!?/br> 宮澤悠不敢與他對視,只能低下頭,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堅定。他不清楚對方到底是不是那個男人的仇敵,會不會連累到自己,只能按照之前向新城主交代的那份說辭來蒙混過關。 夜無聲冷笑,顯然對宮澤悠的回答并不滿意。 他站起身,在少年跟前慢悠悠地伸了個懶腰,似乎相信了少年這套說法,“好吧,看來是個有原則的殺手?!?/br> 宮澤悠見狀,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潛意識里想要隱瞞對方在殺了毛利齊哉前要他做的事,以及抱著他逃出毛利大宅后的事。 但沒料到的是,下一秒,他整個人卻被掐住脖子提了起來! 剛剛還做出一副關心少年姿態的男人,現在卻翻臉,看著他如同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螞蟻。 宮澤悠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瞪大雙眸,他掙扎著想要掙脫脖子上的束縛,但夜的力氣極大,他根本無法反抗。 “放......放開我...”他只能無助又可憐地瞪大雙眼,看著眼前那張冷漠而陰沉的臉欣賞他垂死的掙扎。 夜輕笑了幾聲,笑音里滿是戲謔和輕蔑,他慢慢加大了手中的力度。要知道夜兔族的力氣是出了名的恐怖,這雪白纖長的頸項在他手中宛若薄冰,好像稍微用點力就會斷裂。 “可惜我并不是個有原則的客人?!币箿惤倌?,另一只手摸了摸少年的眼尾,“你以為這套說辭能騙得了我嗎?先前就跟你說過要多練練偽裝的本事。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把那晚發生的事完完整整地說出來,否則......” 宮澤悠的喉嚨像是被火灼燒一般疼痛,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眼前也開始模糊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再不說這個男人真的會捏碎自己的脖子,于是拼盡最后一絲力氣,艱難地開口:“我……我說……但你必須答應放過我……” 夜稍微松開了一些手勁,讓宮澤悠能夠得以呼吸,但他眼中的威脅之意卻絲毫沒有減少,“說吧?!?/br> 宮澤悠深吸了一口氣,磕磕絆絆地開始講述那個夜晚發生的事情…… ...... 夜色如水,月光從云層間灑下,斑駁的光影在庭院內的草地上跳躍,為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生動。 寂靜的夜中,蟲鳴聲此起彼伏。聲音雖然微小,但在弦英秀樹聽來,卻像是無數針尖在心頭輕輕扎刺,讓他難以靜下心來。 他坐在較為偏僻的走廊一角,趁著月色,緩慢而心不在焉地擦拭手中的太刀,腦中不斷回想白天吉田松陽與川島婆婆的對話。 “阿樹,原來你在這里??!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發呆?”吉田松陽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寂靜,他的腳步聲逐漸接近。 弦英秀樹眼睫微垂,不理會他,只是繼續擦拭著手中的太刀,面上透著克制的冷淡和疏離。 吉田松陽抱著書本走到他身后,見男人只給自己一道帶有賭氣和不滿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哎,今天的內容還沒抄寫完,明天他們就要回來上課了,這可怎么辦?” 吉田松陽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故意裝作苦惱的樣子,果真讓某只夜兔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他微微側目。 “對了阿樹,你今晚有其他事情嗎?可否......嗯,幫我抄寫一下課本內容?”吉田松陽笑著揚了揚手中的課本,灰綠色的眸中略帶著幾分祈求。 弦英秀樹張了張唇,在吉田松陽這樣的目光下也只能發出一聲輕嘆。他收回了太刀,站起身拉過吉田松陽的手腕。 “......走吧?!?/br> “誒誒......慢點,書要掉了——” “麻煩?!?/br> 回到兩人共同的房間,這里比舊私塾更加寬敞了許多,辦公桌、書架區域也比原先擴大了面積,兩人的床位之間還立了一道屏風,隔成兩個獨立的小空間。 弦英秀樹坐在案桌前,攤開書本便開始提筆寫字,往常本就沉默寡言,今日更甚,連吉田松陽他都沒心情理會了。 比起說是對早上那件事感到生氣,不如說他在對自己這股無法控制的情感感到郁悶和糾結。他沒有過去的記憶,不知道自己過去的身份,雖然一直說服自己丟失的記憶就讓它隨風而去吧,但心中一種莫名的不踏實感總讓他感到幾分潛在的不安。 吉田松陽看了面色淡淡的男人兩眼,見其不說話,也攤開書本開始寫字。 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只有兩人的筆落在紙上細微的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