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惡狠狠的向冉繁殷罵道：“臭婆娘，本想給你尋戶好人家，你偏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心狠?！?/br>
    “這樣，其余四人我領回去，這個你自個兒帶回去，錢你且收著，下回給我補上人?！背匀俗燔?，拿人手短，茍管事也不好開口要回錢。

    顧二只好回他：“成嘞，茍管事下回我好中挑好，給您挑個手腳麻利身體健碩的?！?/br>
    冉繁殷被重新推回馬車，臨走之前，顧二走到守門小廝張成面前：“你能脫得開身嗎，杏花樓等你，過時二爺可不等人哈?！?/br>
    “脫得開，脫得開，顧二爺我將人領進去便去杏花樓尋您?！睆埑上采厦忌?，以為顧二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是真要請他吃酒。

    顧二：“成，你去吧?！?/br>
    麻子：“二爺，這車上的貨咋辦?！?/br>
    顧二：“給她送鳳鳴苑去，好飯不吃偏要吃餿飯，怪不得我顧二鐵石心腸?！?/br>
    鳳鳴苑，曾經平陽縣最大的青樓，美女如云，各個花容月色，藝技超群，有賣藝又賣身的，也有賣藝不賣身的，還有賣身不賣藝的，老鴇蕓娘性情潑辣，為人老道，很會調教姑娘，來過一次的客人還未離開便開始盤算著下回來的時間。

    而現在的鳳鳴苑，門可羅雀，曾經門庭若市的熱鬧景象一去不復返，近些日子生意慘淡，入不敷出，蕓娘養不起那么多人，轉手將人賣了一大半。

    麻子忍不住問：“二爺，時花樓現在風頭正茂，去那邊不是可以賣更好的價錢嗎？”

    顧二抱怨道：“這婆娘，也不知是不是真有病，時花樓那邊萬一發現了，咱吃不了兜著走?！?/br>
    時花樓現為平陽縣最紅火的青樓，傳言背后有人撐腰，財大氣粗，裝潢上下了許多功夫，姑娘們個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更是從京都挖來名師前來調教姑娘的言行舉止，歌技舞姿。

    ＊

    午飯過后，顧二來到了鳳鳴苑。

    “喲~什么風把二爺這個大忙人吹來了？來，來，來，樓上雅廂有請，二爺，今兒姑娘們都有空，您隨便挑?！笔|娘一把拉著今天好不容易出現的第一個客人。

    “蕓娘，咱屋里說?！鳖櫠浦司鸵镒?/br>
    蕓娘：“二爺，許久沒來，怎么生分了?！?/br>
    顧二故作神秘說道：“我手中有個好貨，你收不收?！?/br>
    “二爺，感情您今兒是讓我破費不是來消費的啊?！笔|娘一下子松開顧二的手臂，冷冷說道：“您也瞧見了，咱今時不同往日，您要賣貨啊，得去對面的時花樓，我這小破廟都自身難保了，哪有閑錢買姑娘?！?/br>
    顧二自知理虧：“我不是看不慣時花樓那得勢不饒人的嘴臉嘛，我手中這姑娘確實是好姑娘，姿色絕對比你樓里的頭牌好，我也不求你買，你先瞅瞅，有眼緣了咱再談?！?/br>
    蕓娘：“你莫要誆我，老娘現在真沒錢買姑娘，你要么選個姑娘快活，要么現在滾蛋?！?/br>
    顧二殷勤道：“好jiejie，我顧二以人頭擔保，真是好貨，你先看看，看不上我今兒點幾個姑娘照顧你生意，怎么算你都不虧?！?/br>
    蕓娘只好說：“自賣自夸我可見多了，既然你這么說了，那我姑且瞧一下，姑娘人呢?！?/br>
    “麻子，把人帶進來?！?/br>
    冉繁殷一臉泥印，身上臟兮兮的，十分落魄。

    蕓娘繞著她來回轉了幾圈，上下打量著，眼角有了些笑意。

    “怎樣，我沒誆你吧?！鳖櫠埔娏耸|娘的神色轉變。

    “翠果兒，去，去端盆殷水過來?！笔|娘眼睛片刻都未離開冉繁殷。

    蕓娘親自動手，用濕毛巾將冉繁殷臉上的泥印洗去，雖沒有胭脂粉末妝點，但底子不錯，身段瞧著卻實要比樓里的幾個頭牌好上許多。

    上揚的嘴角像是被定了型，下不來了。

    顧二王婆賣瓜，自賣自夸：“你看，人白凈著呢，擦擦，多漂亮的姑娘，稍加訓練一下，不日便可獨當一面，成為頭牌，定能打敗對面時花樓頭牌，這是張不可多得的好籌碼?！?/br>
    蕓娘強裝鎮定：“算不上驚艷，尚且過得去吧，這姑娘你多少錢出?！?/br>
    顧二底氣不足道：“一口價十兩白銀，咱是老相識了，沒多要你錢?！?/br>
    “你也知道，我這店許久未開張了，還養著這么大幫人，二爺，通融一下，這姑娘我咬咬牙收了?！笔|娘故作為難。

    顧二喜不自勝，忙說：“成，看在你誠意買的分子上，少收你一兩?！?/br>
    “八兩，今兒二爺姑娘你隨便挑，算我的?！笔|娘繼續砍價。

    顧二痛快道：“蕓娘可真會做生意，八兩就八兩，今兒我還有事，日后再來，先記著?！?/br>
    蕓娘隨手扔給了顧二一袋銀錢，笑嘻嘻說道：“下次還有這等貨色記得幫我留著?！?/br>
    顧二：“一定一定?！?/br>
    顧二怕冉繁殷真有病，等下又復發，到手的錢還得還回去，趕緊溜之大吉，錢貨兩殷，出了這個門，姑娘好壞就不歸他管了。

    “二爺，稍等，你手上可有逍遙粉？”蕓娘小聲問道。

    顧二小聲問：“怎么，你也在問這個？”

    “平陽縣里哪個不曉得這東西，客人不來我這兒多半也有這個原因，那時花樓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搞了些逍遙粉，客人都跑那里去了，不然她那里的姑娘哪里比得上我的?！笔|娘一臉期盼。